既然人到齊了,就可以行及笄之禮了,行禮之後,然後再坐下吃飯。
大戶人家的女兒及笄之禮,一般都在每年農曆的三月三——女兒節(上巳節),爲其舉辦及笄之禮。並且,要有賓客在場,請“上頭”的人來爲其女兒挽發,傳誦“婦德、婦容、婦功、婦言”等,表示姑娘已經可以成婚。
而在偏僻的小山村,女娃的及笄之禮一般在其十五歲生日之時。若是姑娘一直未有定親,也可以延續到其二十歲。然後在其生日那天,舉行簡單的及笄之禮。由自己的母親或者長輩,爲其盤發。
葉青爲了方便,頭髮用一條綢帶繫着,搭在肩上,俏皮可愛。現在要盤發挽髻,葉青想想就頭皮發麻,成熟的髮髻,顯然不太適合自己現在這張臉嘛。
“娘,時辰差不多了,可以開始了。”
張秀拿了一條綢帶出來,遞給許氏道。
本來及笄挽發必須用簪子固定的,可張氏也覺得葉青這張臉不太適合簪子,私下同許氏商量後,便改爲了綢帶。
葉青見張氏手裡的綢帶,立即討好的給嫂子遞過去一個撒嬌和感激的目光,這位大嫂,賢惠的讓自己都想娶她了。
許氏接過張秀手裡的綢帶,輕聲對葉青道:“青青,坐好了。”
“哦!”
葉青雖然不太注重這場及笄之禮,但還是很聽話的坐到了許氏面前。許氏五分高興、五分惆悵,自己這麼爲她一挽發,她就真正的長大了。
葉駿北和無言站在門口,安靜的看着許氏給葉青梳頭挽發。
無言眼神透露着精銳之光,嘴角微微往上揚,而反觀葉駿北,俊朗的五官卻是一臉難過。
許氏手腳麻利的替葉青挽好頭髮,用綢帶固定住。
“好了,”許氏又特意將綢帶挽成了一個好看的結,才拍了拍葉青的肩膀道,“青青,站起來讓我們看看。”
由於許氏把葉青的頭髮全部挽上去了,露出她光潔的額頭來。一張巴掌大的小臉膚色白皙,白裡透紅,乾淨無瑕,如一張未經過塗抹的白紙,讓人想入非非。
無言一雙眼睛看的有些愣神,腦海裡不斷地飄過葉青巧笑嫣然的樣子,回神時,恰好葉青看着自己,還對自己眨了眨眼睛。
被人撞破心中所想,他倏地臉一紅,趕緊挪開了視線。再多看一眼,怕是又要流鼻血了。
而且,剛剛好尷尬,自己竟然......
葉青想起電視劇中偶有的及笄情節,雙手放在腰間,雙腿彎曲:“小女子謝謝格外觀禮,麼麼噠!”
“哈哈......”
葉青學着故人那般扭捏的行禮,葉駿北頭一個不客氣的笑噴出來。隨後,一屋子的人都笑了。
因爲行禮簡單有效,很快就坐上桌,拿起筷子吃飯。
葉平榮念着女兒已經長大成人,很快便會嫁做人婦,心裡各種惆悵。喝了兩杯悶酒後,才嘆着氣道:“青青,以後嫁到婆家,一定要孝敬公婆、心疼丈夫,持家有道、心胸開闊,知道嗎?”
葉青擡頭看着老爹,突然鼻尖一算,眼淚竟然不爭氣的滾下來。她哽咽着聲音道:“爹,我知道了。”
雖然今日是葉青的生日,但也是一個女孩兒長大的日子,葉家的人都有些難過。
然而,無言卻是心情極好,時不時的偷瞄葉青兩眼,然後埋頭扒飯,低頭偷笑。不知不覺,他竟然盛了四大碗乾飯,直到胃脹的難受,他纔回神。
飯後,葉青又打開熊傑差人送來的食盒,拿出點心,分給大家吃。
無言實在是吃不下了,搖頭擺手的拒絕,然後站起身去消食。葉青拿了一塊兒綠豆糕,也跟着他出去了。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着,誰也沒說話。不知不覺走到小河邊,兩人才選了一塊兒乾淨的石板坐下來。
“青青,你還記得我前幾天跟你說過的話嗎?”
葉青微愣,卻是不答反問,“無言,你知道二伯孃在打你主意嗎?”
無言眉心一跳,挑眉看向葉青,只見這丫頭竟然一臉幸災樂禍的看着自己,嘴角都快咧到耳根處了。
葉青調皮的大眼睛眨啊眨啊,挑的無言心神一陣晃盪。他趕緊把視線挪開,看向遠方。
河的對岸,有個老人和一個小孩在掰玉米棒子。老人佝僂的背影穿梭在玉米杆間,一根一根的玉米棒子慢慢的堆滿了背上的揹簍。無言瞬間看的有些入神。
葉青見他不啃聲,便繼續調侃道:“二伯孃說你,‘人長得俊,又勤快,性子又老實’,瞧,這評價多好。”
“嗯,是挺好。”
無言低聲呢喃,與其說他在應聲,還不如說他在自言自語。
葉青突然便漲紅了臉,咬着嘴脣,一臉的不高興,“哼,那你去找葉丁香吧。她賢良淑德、溫柔可人......”
“可是,我只要你!”
葉青吃醋的話還沒說完,無言竟然長臂一撈,將她攬進了懷中。
他左手攔住了葉青的纖腰,右手抱緊了她,下巴放到葉青的頭頂上,低頭聞見她頭上皁角水的清香,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青青,無論別人有多好,我只要你,你明白嗎?”
葉青全身僵硬的一動不動,瞪大了眼睛,一臉震驚。這廝竟然膽大妄爲的在光天化日之下抱着自己,而且還說“他只要她”?這是真的嗎?
無言以往總表現的太純情,以至於這次破天荒的發誓承諾,甚至抱住了葉青,葉青也覺得自己還處在夢幻中。純情的男人竟然變成了純禽的獸,這真的好嗎?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葉青怕被人瞧見,像是觸電般跳開了無言的懷抱,連滾帶爬的逃離了現場,第一次在無言面前落荒而逃。
無言睜開眼,看着葉青搖晃離去的背影,俊朗的臉上勾起一抹堪比日月星辰般燦爛的笑來。
“去你大爺的!”
忽然,他擡手便捂住了自己的鼻子,爆了一句粗口。
然後,一張臉瞬間便變得陰沉,黑的能擰出水來。爲什麼每次面對她,總會流鼻血?這什麼時候纔是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