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郯國·涼州】
涼州,郯國的腹地,魚米之鄉,富庶之地,素有經濟命脈,郯國糧倉的美譽。
山明水秀之間,不由是給人一種,小橋流水人家的秀美之感,像是鑲嵌在光武大陸之上的一顆耀眼的明珠。
富饒的土地的上,有沒有戰火的洗禮,百業興旺,民衆安居樂業,也郯國的文化中心,也有郯國小京城的美譽。
然而也就是這個經濟發展的中心,紙醉金迷的背後,又有多少的污垢,真的是很難去想象。
正所謂天高皇帝遠,朝廷觸手不及,一些黑暗的產業,也迅速的發展並壯大了起來。
有說窮山惡水出刁民,那這山明水秀之間,卻更多的是利用的衝突,沒有一世的夥伴,也沒有一時的仇人。
魚龍混雜之地,不過是爲了一份銜口之食,各大勢力縱橫交織在一起,更可以說是繁華背後的沉淪。
金錢不是萬能,但沒錢,卻是萬萬不能,貪慾讓一切都是向利益看齊,讓人性中最最醜惡的一面,得以完美的展現。
明月皎潔,燈華已經是漸漸的隱去,而那熱鬧的街道,卻似乎是纔剛剛開始一般。
煙花之地,已然是這個時候的長期擁有者,那些個濃妝豔抹的姑娘,百媚千嬌,施展渾身解數,撕扯着過往的每一個行人,不放過一次的機會。
一聲聲甜膩的聲音,好似一塊塊蜜糖,入了耳朵,便很難再撕扯開來。
一個個這時間,還出來的男人,想必都是爲了這些個,妖豔身姿而來。
即使假裝鎮定,或是臉上表露着,不感興趣,也不過是價錢不合適而已。
但世事也無絕對,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偏偏然的公子,便是行了進來,鄭冠華戴,一身的儒雅。
俊白的臉上,露出斯文的笑意,一眼看去,便是叫人能一眼看出,他絕對是屬於那種。
之乎者也,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動的那種,酸溜溜的書生。
不過自古佳人配才子,雖然是心知,那百無一用是書生,可看他俊俏的面容,還是不自覺的讓這些,縱橫歡場的女嬌娥,連連側目。
眼中神采各異,但盡皆是落在他那一身的華服上,嬌羞的笑容中,多多少少的流露些銅臭味道。
一手握着一圈竹簡,伏在身後,一手握着丹青畫卷摺扇,輕輕的搖晃,一步步不疾不徐的走來。
那雙黑亮好似天上繁星的眼眸,其中有些好奇,左右隨意的看着,一個個從身邊搖曳而過的狂蜂浪蝶。
臉上的三份笑容,恰到好處,不溫不火,不失端莊,不辱斯文,不經意間,流露着暖人心肺的感覺。
可是即使面對這樣一個,迷醉少女心房的男子,那些垂涎三尺的‘生意人’,看着他的媚眼,估摸着不給錢,都願意的感覺。
可是,這男子悠然自得的走了一路,卻沒有一人上前,將他收入懷中,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因爲那男子的身後,跟着一個面如惡煞的精壯漢子,只要有不識時務的女子靠近,那漢子便是猶如怒目的金剛。
一個熊熊怒火的目光瞪來,不由是讓她們,感覺到心中生涼,心驚膽顫,不敢靠前,任由這煮熟了的美男子,從身邊堂而皇之的走了過去。
而一個個被無視而過的獻媚笑臉,在男子的背後,皆是不由的甩出了白眼。
心中所想,也不過是,天下沒有不食腥的貓,這男子的氣質,看不上自己罷了,說不定在什麼苦窯中,早有相好的姐妹。
不得不說,身邊有於洪在,俞承浩即使走在這種,香風撲面的風月場所林立的街道上,也能省去不少的煩憂。
身爲一個皇子,俞承浩也不由是犯了一個,世人都會犯的錯誤,那便是雖然有郯國的詳細地圖。
可想來,也絕對不是一個郯國旅遊指南,上面爲爲你標註着哪裡有景點,哪裡有客棧,而且還爲客棧的服務做出點評。
所以,俞承浩是迷路了,這才步行進入了這煙花之地,絕非他有着閒心,來逛窯子。
雖然嘴上說,可能有些強言狡辯的蒼白,他那隨意亂飄的目光,不由的是將他出賣。
不過說起來,俞承浩對這種地方,還真心是有點好奇,看慣宮廷中,那些爭寵的妃子,看看這等純粹的買賣人,倒是別有一番風味。
只不過,他是滿足了好奇,卻使於洪感覺到,頻頻瞪出的眼睛,有些酸脹,雖然說俞承浩是主子,又是愈國未來的帝王。
可是一直這樣下去,於洪還是擔心他會犯了某些原則上的錯誤,畢竟古話說,落花有情,流水無心,可也有英雄不過美人關一說嘛。
再說了,這裡着實是個美人關,說是這些鶯燕螺歌的女子,壘起的城關,都不爲過,千姿百態,不怕不動心,就怕沒注意去看。
他還好說,一個將軍,走進花街柳巷,也不失爲一個男子漢大丈夫所爲,可是俞承浩卻是不行。
一個肩負着愈國使命的皇子,怎麼可以做出這種,有辱國家尊嚴的事情來?
心中有想,於洪不由是壓低了聲音,用一種詢問的語調對他說道,“承王殿下,您真的打算在這裡過夜?”
俞承浩從小被道德禮法薰陶,自然是知道這樣做有失涵養,也是大跌了自己的身份。
目光在看不到邊際的街道上掃了一眼之後,便是對於洪笑着說道,“都說了多少次了,在外面,免了那些君臣之禮,叫我少爺就好了。”
“是,少爺。”
於洪不由是低頭,答應了下來,他能坐上的將軍的位置,有能接受保護俞承浩的重任,自然是不傻。
當然是知道,俞承浩這樣說,當然不是和他在套近乎,只是爲了不暴露身份,再引來追殺。
目光移開於洪的臉上,俞承浩又是笑着對他說道,“月已經至中天,難道你有更好的注意?”
於洪心中一吸,明白了俞承浩的意思,他是個將軍,沙場之上,能有個休息的地方就不錯了,哪裡還能有那麼多的講究。
“要說讓俞承浩露宿街頭,那還是算了吧,畢竟是個皇子。”
心念一過,於洪雖然是這麼想,但也沒有辦法,幫他做決定,不由是有些緊張的問道,“那公子的意思?”
果不其然,他話音一落,俞承浩便是頓住了腳步,擡頭向一個門庭若市的煙花樓,看了過去。
“就這裡吧。”
而就在俞承浩想要說出這一句的時候,眼角卻是閃過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不由是讓他的心頭一跳,有些隱隱心悸的感覺。
“是他?”
俞承浩連忙在依稀的人羣中,快速對那人追上了目光,只見那一個黑袍的人影,閃過一個街角之後,便是沒有了蹤跡。
身隨意動,俞承浩手中摺扇一收,便是目光閃爍着寒芒,向那人消失的方向,追了過去。
見他匆忙追逐而去,於洪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但是還是預料到了麻煩,不由也是追了上去。
俞承浩雖然是個書生的模樣,但是如果只認爲他是一個書生的話,那便是要吃上了大虧。
想想能從一個扎滿箭頭的馬車中,全身而退,單單說成是運氣,恐怕有些牽強。
其實俞承浩能被選爲愈國承王,有着繼承愈國基業的重任,他那能讓人心悅誠服的手段,可不只是紙上談兵的文采而已。
作爲一個高手!不單單是武功上技壓羣雄,還是南疆愈國巫族的正統繼承者!
追着那黑袍的人影,俞承浩穿過煙花柳巷,來到了一個依山傍水的豪華院落。
眼見那人走了進去,俞承浩的目光在那一羣羣戒備森嚴的建築上劃過,身姿輕輕一躍,便是翻上了牆頭。
雖然他一身的白衣,在黑夜中甚是扎眼,但俞承浩的本事,卻也不是一般的手段。
只見他從懷中,掏出了一些粉末,撒在了身上,隨着那星星點點的熒光粉末,光亮消失,俞承浩的一身的白衣,居然是詭異的變成了黑色。
嘴角露出滿意一笑之後,俞承浩便是在那紅琉璃,綠琉璃瓦上,一陣快速的躍動。
而當俞承浩落在一處房頂上之時,那被他追中的黑袍人影,也是剛剛走進了他腳下的建築中。
俞承浩趴在屋頂上,掀開一片琉璃瓦,小心翼翼的放在一邊,隨即便是向燈火通明的房間內,居高臨下的看了下去。
“本王倒是想看看,你們這一羣人,究竟爲什麼要追殺本王!”
俞承浩心念一動,而他的目光中,不由是出現了黑袍人的身影,雖然是隻能看到他的頭頂。
但從他臉上,多出來的面具上,俞承浩不難判斷出,這些人,就是追殺了他一路的面具人。
如果蘇妍也在這裡,便是一眼能夠從那黑袍人的面具上,由那被鮮血一樣染出的一個虛幻的‘左’字,便能判斷出,這人便是在京城交過一次手,並使用蘇妍很是熟悉的那套劈掛掌的左使!
只見那左使來到屋內,對着正堂上,一個包裹在黑袍中,有些頹敗氣勢的人,雙手抱拳,拜了一拜,便是恭敬的說道。
“教主萬福,不知召喚屬下回來,有何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