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兒,爲什麼朕就是對你無論如何都狠不下心呢?”
皇上摟着懷裡的玉澈,倒是現如今玉澈已經習慣了二人這樣她躺在皇上溫暖的懷抱裡一動也不動,自顧自的玩弄着自己手中的秀髮。
天知道他哪裡對自己狠不下心,不過仔細想想似乎一直以來皇上也確實是特別的慣着自己,什麼都由着自己的性子。不管她做出來什麼樣的事皇上都從來不會怪罪於她,全天下也就只有自己敢直呼他大名,生氣了就動不動烈雲景的大喊他也由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什麼。
他總是喜歡把自己裝作十分冷酷的樣子把自己的心深深的埋藏起來。
回憶裡,每次自己耍小性子,皇上都會想盡了法子給她做一切她喜愛吃的東西,每次都說是青太后或者說是公主送來的,別人不知道她又怎麼可能不清楚,太后整日都只顧着和太上皇二人恩愛,公主又終日得埋頭苦學,怎麼可能有空子還顧得上自己。
公主壽誕之時,玉澈知道皇上是怕自己碰見了李浩然難堪,故意穿的和自己一樣的衣服,故意拉着她的手叫她坐在自己的身邊,一直以來皇上都以默不作聲的方式在對自己好,玉澈也就一直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接受。
“朕遲到了你生命中整整十載,澈兒。有的時候我也在想爲什麼當年我不把你留下來,爲什麼就這樣放你走了。”
他在自責。
“澈兒,我欠了你十年,李浩然陪了你十年我欠了你十年,這十年,我用餘生相還。”
一切話語說的掏自肺腑,說的叫玉澈整個人都被融化了。皇上倒是也會有這般溫柔的一面,甚是叫人覺得不可思議。
打從自己記憶力,皇上一隻都是一個嚴肅的居高臨下的一個人,從小都是不苟言笑。現如今突然這般溫柔還真是叫自己甚是不習慣。
“有生之年誓死嬌寵咯?”
她一臉嬉笑的看着皇上,總覺得現在總算是守的雲開見月明瞭。
小寶點了點頭。
“有生之年,誓死嬌寵。”
有人說,上天打開了你的一扇窗。必然會關上你的一張門。玉澈整個人都覺得幸福感爆棚。
在門外偷偷偷聽的王公公在一邊上偷偷的竊喜,這算是什麼。看來自己馬上就是要改口叫娘娘,不能叫小主了。早就說了嘛這二人定然是有事的。
“王公公在門外偷聽的可是歡暢?叫人去給朕準備些吃的,餓了一天了!”
王公公嬉笑的聲音也實在太大了,在裡面皇上就聽得一清二楚的。
一邊上的玉澈不禁的只能嘆息,這若不是皇上今日心情好這笑聲把他給拖出去打上五十大板也於情不虧了他。
“奴才這就去辦。”
對於王公公而言皇上開心就是他們這些下人莫大的福分,若是皇上一個不開心,他們可就遭了罪,看來皇上勢必是要栽在玉澈小主手裡咯。
王公公剛一個轉身可就遇上了迎面而來的李浩然。
“尚品大人。”
李浩然恩了一聲。“玉澈小主可起來了?”
看着眼前不知天高地厚還敢惦記着玉澈小主的尚品大人,王公公不由的心中暗罵了一句,這個李浩然也真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眼看着玉澈小主都已經是皇上的女人了,還在這苦苦糾纏,唉也真是可憐天下癡心漢啊。
“小主已經醒了,這不是正叫奴才去準備點吃的,這聖上和小主都餓了這麼久了,肯定飢腸轆轆。”
李浩然想了想。
“我去弄吧,弄好了叫你。”
這句話可是說的王公公心驚膽戰的,叫他去弄吃的回來皇上知道了不得叫他腦袋瓜子分家,自己跟了聖上這麼多年他怎能不瞭解聖上的脾氣,若不是因爲他是朝中重臣,定然早就叫他腦袋瓜子分家了,不是顧全大局怎能還會留着他這條狗命。
換句話來說,皇上看着這李浩然可謂是咬牙切齒。
“不必勞煩大人了,小的叫廚房做些小主愛吃的端過去就好。”
只是,王公公實在不瞭解這李浩然的脾氣,他是拗不過李浩然的。還沒等他制止,李浩然就已經朝着廚房的方向揚長而去了。
終歸還是他欠她的,就算是現如今李浩然拿命去抵償也換不來秦將軍和白玉蘭的兩條人命。
李浩然堅持要親力親爲,哪怕就只是洗個螃蟹他都不叫別人插手。
“你們都下去吧,等我做好了叫你們端過去就好,留在着也幫不上什麼忙,還是去玉澈小主那裡好好的候着,看她有什麼差遣。”
先前的時候,李浩然做的蟹黃粥可謂是一絕。只不過他總是公務繁忙,每次都要玉澈鬧騰上許久他才肯答應澈兒親自下廚做飯給她吃,沒想到上次給她熬粥,是在她上次感染了風寒就那次過後,李浩然怎麼也想不到再也沒有來日方長了。
他把螃蟹煮好,蟹黃取了出來,整個過程都是相當的用心,因爲李浩然也不知道這次過後下次還有機會給玉澈熬粥,就是什麼時候了。
冬兒站在門外看着李浩然。
一個轉身可就看着身後冬兒正在怔怔的看着自己。
“你出去吧,我給你家小姐做點蟹皇粥。”
“李大人還真是有心了,先前的時候怎麼也不見李大人對我家小姐如此的疼惜。”
冬兒也是恨這個李浩然恨的是咬牙切齒的,先前的時候那個二小姐因爲這個李浩然也沒少做了傻事,甚至不惜付出一切代價,現如今他又害的整個將軍府上家破人亡的。
李浩然依舊還一如從前,笑了笑。“我只是怕日後再也沒有機會罷了。”乾笑了兩聲。
他還是對大小姐有心的,或許先前真的是無可奈何纔會潛伏在將軍府上。但是現如今看來他是真的很想做些什麼彌補大小姐。
半響粥熬好了,李浩然特意盛了兩碗。
“冬兒,你端過去吧。”
他是怕,如果自己端了過去這碗粥定然是不可能進到玉澈的肚裡的,就衝着皇上那副小心眼的性子也定然不會叫玉澈喝。
想了想,冬兒還是把粥端了過去。
皇上摟着玉澈二人躺在牀上,他就靜靜的閉目養神。看着冬兒推門進來了,玉澈緩緩的坐了起來走到了桌前。
“哇塞,冬兒。蟹黃粥啊。”
現在最沒有食慾,能吃到自己喜歡吃的東西也不失爲一種莫大的幸福,她小手輕輕的將蓋碗上面的蓋子小心翼翼的取了下來,聞了聞。
忽然有一種熟悉的感覺直直衝進她的味蕾。
李浩然?
怎麼可能,李浩然怎麼可能還會親自下廚給自己做飯。
一邊上的皇上看着玉澈坐在那,也不動彈也不吃東西。“澈兒,你怎麼了。”
玉澈輕輕地搖了搖頭,用銀湯匙小心翼翼的一口一口送入自己的口中。先前自己可是無論如何怎麼鬧騰李浩然,想吃他做的一頓飯可謂是甚難,每次李浩然都說自己忙,現在自己可不追着趕着叫他給自己做吃的了。又自己做給她吃。
皇上緩緩起身,走下牀。
他早就聞出了這粥的一樣,玉澈這闌尾剖腹手術剛剛做完。大夫特意囑咐,不可吃油膩,不可吃辛辣刺激,不可吃生猛海鮮。
看了一眼正在進食的玉澈,他伸手將另一碗蟹黃粥端了起來託在鼻尖嗅了嗅。
“這是誰做的,不知道她不能吃海鮮?”
玉澈也不過剛剛醒來,哪知道自己這病還這麼多的事,還忌口,她剛剛吃了幾大口呢,將粥放在桌上。
“誰告訴你的我不能吃海鮮的,之前我吃海鮮不都好好的嘛。”
“大夫說,吃海鮮辛辣都會刺激你的傷口癒合,會叫你癢的鑽心。”他輕輕地摟着玉澈的腰,在她鼻尖用手指頭颳了一下。
冬兒非常有眼色的將兩碗粥給端了下去,一幕幕李浩然在門外看的都甚是清楚。她的一顰一笑現如今都映入眼簾,但是隻是再也不是爲了他笑的。
這個丞相府叫小寶屈尊在這呆了一宿還着實是委屈他了,早就想要啓程回宮,現如今看着玉澈也並無大礙,他想了想。
“出宮這麼久了,你可也玩夠了,我們該回家了吧?”
回家?皇上居然給自己用回家這個詞彙。
從爹孃雙亡之後玉澈就覺得自己這輩子都要無依無靠了,更不敢去奢求自己有個家,先前有李浩然的時候玉澈覺得,自己一定會嫁給李浩然的和他成家這也是必然的。
再後來和李浩然紅了臉之後玉澈覺得自己就連那個和李浩然成家立業的小小願望都沒有了,哪還來的家。
“家?哪裡是家。”
小寶緊緊的抓着她的雙手,笑了笑。
“有你秦玉澈的地方哪兒都是我的家。”
這句話時至多年之後還在玉澈的心間縈繞。
“那走唄,回家。”
第一次見着玉澈對自己巧笑嫣然,兩個人和和氣氣的有說有笑。
回到了宮裡之後玉澈更是分外的嬌氣了,稍微颳風下雨她都要着涼,若是夜裡反反覆覆的睡不好覺,第二日整個人的頭一直都在嗡嗡作響頭疼不已,若是吃着什麼不對口的東西更是嚴重的上吐下瀉腹痛不已。
“我的玉澈姐姐啊,你可是比我這個公主都要嬌氣。都怪皇兄給你保護的太好咯,就像是溫室裡的花朵,你看看你風一吹你就着涼。”
懿冉也無可奈何,玉澈現如今身體虛弱這可是衆人皆知,她打小胃病常犯胃不好這也是大家都知道的,不過這也都怪皇兄了一直都把玉澈捧在手裡怕掉了,含在嘴裡怕化了。
“你看看你現在都瘦成什麼樣了,晚上穿着你這一襲白裙若是出了門站在南天門上怕是路過的都得被你嚇的半死。”
玉澈這次回宮的動靜可是不小青太后都被驚動了,娘倆一起前來昭陽殿看玉澈,就差整個上京都知道玉澈小主偷偷外出又在被皇上擒着之後又突犯了闌尾炎。
“娘娘你說笑了。”
她也打量了自己,現如今還真是瘦弱的沒有個人氣,也枉然皇上終日好吃好喝的照看着自己。
“趕緊的養好身子,哀家還想等着看你給哀家填個白胖孫子呢。”
玉澈羞愧的把臉別過一邊,滿臉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