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白的一隻手放在她的耳側，另一隻手從臉頰慢慢劃下，細膩的手感讓季白不由得更加摟緊，不知道是溫度太高還是太緊張，許言之的臉從裡透着紅，細細的薄汗密密佈在額頭上，季白的目光逐漸下滑，從細碎的頭髮到濃密的眉毛，再到無措的眼睛，小巧的鼻子，最後落在嘴脣上，她沒有化妝，脣色是原來的粉紅色，季白慢慢靠近，感覺到她的呼吸變得急促，他突然也變得十分緊張，眼看着就要捱上她的脣。
“季白！今天怎麼遲了！不是要去練舞嗎？”外面的聲音打斷了這段纏綿悱惻的夢。
季白坐起來的時候還是懵的，刺眼的陽光透過被打開的窗簾灑進來，照着少年旖旎的心思。
門口的敲門聲拉回飄遠的思緒。
"知道了媽，起來了！“
許言之今天覺得季白很奇怪，以往都提前到的他今天不知道怎麼回事還差點遲到，而且，以前都每天找些話題和她講話，今天就連跳舞時基本的眼神交流也沒有，就算偶爾從鏡子裡與他目光相撞，他都是慌亂的閃開。
“這傢伙今天干嘛？“
許言之不知道，季白今天真的很緊張，從匆匆跑進舞蹈室看到她的第一眼開始，腦子裡全是昨天晚上的場景，她今天化了妝，從鏡子裡可以看見她的整個臉，上挑的眼線好像在勾着他的心，散落在眼角的亮片好像他明晃晃的心意，他一點也不敢看她，怕忍不住靠近嚇到她。但這些真的無法控制，夢中的細節在跳舞的時候顯得尤爲清晰，急促的呼吸和緋紅的臉頰......
”你怎麼了？“許言之的聲音驚了一下他，他仰頭喝了一大口水，卻還是不敢直視，就盯着水瓶上的標識，餘光裡纏在一起的衣角都讓他想到昨天的夢。
”沒有，眼睛好像過敏了，看東西有點不太清楚。“明明是正常距離，季白卻好像能感覺到她的衣角上都有他的溫度，燙到他心裡去。
“哦，你去看過了嗎，眼睛要自己注意，嚴重了的話就麻煩了。”許言之自動帶入姐姐的角色。
“姐姐，那你幫我看看我的眼睛紅沒有。”季白轉頭，與許言之目光對上。
”沒，沒有啊。“他突然的對視嚇許言之一跳，但還是正經的看了他的眼睛，明明沒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啊。
“那姐姐，”季白放下手裡的水瓶，身體慢慢前傾“你再仔細看看，我眼睛真的有點發澀啊。”在離她還有兩拳的距離停下。
"你...你別靠這麼近啊。”許言之不知道自己心跳爲什麼好像漏跳了一拍，眼前的男生亮晶晶的眼睛盯着她，直叫人陷進去。
“不靠近點姐姐怎麼看仔細呢，我這不是怕影響練習。”季白用冠冕堂皇的藉口成功忽悠住許言之。
許言之又仔細看了他的眼睛，確實沒什麼問題，紅腫或者血絲一個都沒有，反而像帶了美瞳一樣亮晶晶的。
季白握住許言之的手腕，慢慢移到手掌下端擡起放到自己的眼皮上：”姐姐看看是不是眼皮下長了東西，我現在連姐姐也看不清楚了。“聲音裡充滿蠱惑，像在船邊唱歌的鮫人。
許言之像個木偶，他說什麼就按着做，最後終於在眼尾發現了一顆小小的凸起：
”好像...好像是麥粒腫...你你平常注意衛生...別用手揉眼睛。“她說完迅速抽回手，站起來看着他：
”你...你自己注意，別影響進度。“說完就進了廁所，急促的腳步顯示她的慌張。
季白突然笑了：”她剛纔，好像臉紅了呢。“
第二部分的時候季白明顯已經調整好了，動作也明顯放開了很多，反倒是許言之有點無措，她根本無法忽略就算從鏡子裡看到的也十分炙熱的眼神，讓許言之想起小時候吃的快要化掉甜的發膩的威化餅乾。
許言之說不清楚那種奇怪的感覺是什麼，她現在甚至不敢直視季白，他眼睛裡好像有漩渦直把人往裡扯，許言之從來沒有這樣過。
季白也好像什麼都沒有看出來的樣子，依舊姐姐姐姐的叫着，一節課下來，不知道心悸了多少次，這傢伙上輩子一定是個綠茶。
課上完了以後許言之先走的，等她換完衣服出來以後發現季白靠在前面的亭子旁。
”看不見我看不見我。”許言之在心中默唸兩遍，打算就這樣裝成沒看見走過去。
剛走到季白前面一步，許言之還沒來得及歡呼：
”姐姐，等等我。“季白就跟上來了。
‘這大聰明頭頂長眼睛了嗎？’還是保持禮貌：
“我現在要回家。”許言之鼓起勇氣仰頭看着高半截的男生，
“我知道啊，”看着她好像豁出去的神色，季白撲哧笑了：“姐姐，你幹嘛這麼緊張啊，我去那邊有事情，剛好順路，就和你一起走。”順手就拿過了許言之手裡的包：
”走吧姐姐。“
許言之抿抿脣，向前走着。
"姐姐，你今天是不是要報志願了啊。”季白側着頭看向她。
“是的。”
“那姐姐去K大有把握嗎？“季白把包換了個手提着，被包隔着的距離瞬間消失。
“還好吧，我也不太確定。”許言之慢慢放鬆下來，說話句子都變長了。
“那姐姐去了K大會找男朋友嗎？”季白突然有些緊張，他不知道這個話題開的對不對，但看情況，好像沒有意外，許言之還是很放鬆：
“這個嘛，看情況嘍，這些事情都要看緣分吧。”
“啊~這樣啊，姐姐有什麼要求嗎？”一切問題都順利成章。
“投緣就行。”
“大學生就是好，不像我們，喜歡還得藏着掖着。”
許言之像被這句話戳中笑點：“這麼慘啊，沒事啊，你也快畢業了啊，這看起來是有中意的女孩子了啊。”像是調侃鄰居家早戀的小弟弟。
“我怕來不及了，她快要走了。”快要去大學了。
‘這大聰明不會是失戀了吧，這麼慘啊。‘
“沒關係，天下無不散的宴席，你這麼帥，你要相信她也喜歡你的。“真是的，成情感導師了。
”真的嗎？“像小孩得了糖，季白看她的眼神都變亮了，許言之那種奇怪的感覺又來了。
”對...對啊。“其實仔細看看，這大聰明真的還怪帥的，怪符合她的審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