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妻這樣的大場面,自然是男人才能出席,這個時候,殷家婦人是無權進入殷家祠堂的,甚至連殷正弘的母親,都是不能進入的,上官吹雪之所以能夠進來,那是因爲今天她是那個被休的人,所以整個殷家祠堂內,就她一個女人,其餘的,全都是殷家長輩。
這個時候殷正弘還沒有出現,估計是在聆聽母親的金玉良言。
一想到此,上官吹雪忍不住在心底發出一陣冷笑。
休都要休了,還說那麼多廢話幹嘛?果然是個無知婦人!女人之所以會被人看不起,都是被這種女人給拖累的。
“大膽,那是你的夫婿,你的天!你一個婦孺,怎可直呼夫婿名諱?”殷家族長厲聲呵斥道。
“馬上就不是了!”上官吹雪也不爭辯,只是冷冷地拋出了一個事實。
族長被氣得白鬍子都翹起來了,眼睛瞪得滾圓,一張老臉漲得通紅。
他是殷家的族長,在這殷家祠堂中,他就是老大,就連殷家各房掌權的男人都對他畢恭畢敬的,這麼囂張的女人,他還是第一次見到,當場被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待他回過神來想要家法伺候的時候,卻發現殷正弘風姿翩然地走進了祠堂。
“正弘,你來得正好,你媳婦太不像話了,你先狠狠管教她一番,然後再休妻。”族長氣呼呼地道。
聞言,上官吹雪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殷家族長一臉納悶地問道,直覺反應就是這個慕容霜腦子有問題,正常的婦人聽到這話無不嚇得磕頭認錯,這慕容霜居然還笑得出來,不是腦子有病是什麼?
“我說族長大人,你的想法會不會太一廂情願了。”上官吹雪一臉好笑地道,“女人們之所以聽話,無非是想要得到丈夫的寵愛,如今,既然丈夫都已經打算要休妻了,那還要聽話幹嘛?”
“這..”殷家族長被問得啞口無言,老臉通紅,他想要反駁,但卻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同樣的,女人不怕被休,奈何用休妻去恐嚇女人?
“慕容霜,等我休了你,看你還怎麼活!”殷正弘陰沉着臉,大踏步地朝着上官吹雪走去。
此時的上官吹雪,正背對着大門,一聽殷正弘的話,忍不住再次大笑了起來。
“我怎麼就不能活了?你娶我之後,善待過我了嗎?除了讓我成爲京城的笑話外,沒發現我得了什麼天大的好處。既沒有得到,又何來失去?如今你要休我,我能有什麼損失?”上官吹雪一邊說,一邊緩緩地轉身,揚眸望向殷正弘,“在我還是你的妻子的時候,你都不曾關心過我的生死,如今,你都已經打算要休我了,我是生是死,又何勞你操心!”
上官吹雪言語譏誚,將殷家的長輩氣得差點頭頂冒煙,但既然殷正弘來了,眼前這個伶牙俐齒的女人目前還是他的妻子,所以一個個都沒有再說話,就等着殷正弘休了這個女人,俗話說不見棺材不掉淚,等這女人被休的時候,看她的嘴巴是不是還這麼硬。
殷正弘自然也被氣得不輕,目前他唯一的殺手鐗就是休妻,正打算使出殺手鐗的時候,星眸一瞥之間,卻整個人驚呆了。
眼前的女子,眉若黛山,眸似琉璃,脣如桃花,絕色傾城,不就是這些日子以來他心心念唸的神仙姐姐嗎..
神仙姐姐怎麼跑他家來了?
神仙姐姐怎麼變成他的妻子了?
最重要的是:他爲什麼要休了神仙姐姐?
殷正弘的心中一片混亂,他一言不發,深吸了幾口氣,然後轉身欲走。
見殷正弘居然來了又要走,殷家族長和長輩們的臉瞬間變黑了。
他們花了這麼多時間,受了這麼多氣,就等殷正弘說出休妻二字揚眉吐氣一把了,可眼下這是什麼狀況?殷正弘傻乎乎地望着慕容霜,竟一言不發要離開,這唱的又是哪一齣?
雖然心中有氣,可人家是堂堂丞相,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這也是爲什麼殷家族長和殷家長輩會比殷正弘這個晚輩早到的原因。
“正弘,既然來了,先休了慕容霜再走吧。”殷父一把拉住殷正弘,低聲說道。
“爹,這個妻子,我不休了。”殷正弘低聲耳語,然後擡眸望向祖宗祠堂的其他長輩,大聲道,“朝中事務繁忙,正弘先走一步,今天讓叔伯們白跑一趟,改天正弘定當上門謝罪。”
殷正弘說完這一番話後,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正上上下下仔細窺視着殷家祠堂的上官吹雪,一聽此言,整個人都呆住了。
天天喊着要休妻的殷正弘,關鍵時刻居然臨陣脫逃了?
上官吹雪無論如何也想不通這一點。
看來,這殷正弘又腦抽風了,算了,反正她也不着急,休不休妻她本來就不在乎,將殷家的老傢伙氣個半死也好。
別說上官吹雪想不通了,殷家上下,沒有一個人能夠想得通的。特別是剛纔被上官吹雪那麼一氣,更是想不通了。
但是,就算再想不通又有什麼辦法,不管他們在族中的身份多麼尊貴,休妻畢竟是殷正弘的事情,再加上他是一國丞相,他不休妻沒人敢逼他休妻。
休妻之事,就好像是一場鬧劇,稀裡糊塗便落了幕。
離開祠堂後,上官吹雪便朝着客棧方向走去。
然而,她還沒走幾步路,便被一道頎長的身軀給攔住了。
“你這是要去哪裡?”殷正弘低沉的聲音響起,許是知道了她的身份,所以也便不再叫她神仙姐姐了。
“我去哪裡,你管得着嗎?”上官吹雪冷冷地道。
“你很討厭我?”殷正弘一臉納悶地道,“既然這麼討厭我,當初爲何要救我?”
“那個時候我還不知道你的身份。”上官吹雪睜眼說着瞎話,一副救錯人了人的懊惱樣,抿脣道,“你究竟打算什麼時候休我?當心你的小心肝跟你鬧騰。”
“吃醋了?”聞言,殷正弘心情大好,揚脣道,“她的心眼可不像你那麼小,她總勸我,糟糠之妻不下堂,我覺得挺有道理的,所以,我不休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