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婉覺得,溫瑾陽這個人心機不是一點點的深,而且還挺能裝的。
之前真的一點也看不出來,對秦情更是要多溫柔就有多溫柔,真的會讓人以爲他對秦情有多麼的憐愛疼惜的。
誰知道,他在背後做了這麼多事情,還是那麼的致命。
“怎麼不說話了?”溫瑾陽見好看着自己發呆,像個傻子一樣。
“沒有,我困了,好累,睡了。”說完,她蓋好被子睡覺去了。
溫瑾陽深深的看了她一會兒,又回到電腦上去了。
等她再醒來的時候,他已經不在。慕婉發現,這男人雖然常常在醫院陪她,可是也經常莫名奇妙的消失,一消失就是好幾個小時,誰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
終於,第二天她出院了。
連老太太都來接她了,老太太心情似乎極好,一直握着她的手說準備了很多好吃的,她回去不可以吃飯了。
她的肚子又大了一些,馬上就要四個月,肚子當然是越來越顯的。
果然回到溫家,老太太準備了一桌子的菜,非常豐盛。慕婉心裡沒法不感動,也只有老太太,肯這麼的對她好。
吃完飯,她終於可以洗澡了,洗了澡狠狠的睡一覺,再一覺醒來天已經黑了。
她側身,看着外面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門也響了,她去開門看到的竟是柴露。
“醒了?”柴露緩緩的走進來。
“嗯,您回來了。”慕婉想着她終於升任市長,是一件極好的事情,馬上又說,“我聽說了,您現在是市長了,恭喜您。”
“這些日子我工作也忙,也沒有去看你。不過看你恢復的不錯,挺好的。”柴露含笑不接她的話,只淡淡的看了一下她的肚子,“回來了就好好休息,把身體好養好一些,後期就不會那麼辛苦。”
“我知道的,謝謝您。”慕婉覺得不自在極了,她覺得柴露好像也變了一些。哪裡變了,她也說不出所以然來。
等她洗了臉,換了衣服下樓晚飯已經準備好了。
“婉婉,趕緊可以吃飯了。”
慕婉走過去,發現回來之後她就盡吃飯了,吃完飯就睡了,現在醒來又吃。而她,居然真的就又餓了。
“陽子說工作忙,不回來吃了,我們就不用等他了。”老太太落坐的時候說道。
“奶奶,我想明天也去上班了。”整天這麼過,人都會黴掉的。
“你要好好養着身體,剛出院怎麼就急着上班呢?再說,你現在肚子大了,更應該在家休息。”老太太說道。
慕婉一時間不好接話了,倒是柴露說道:“媽,你就讓她去吧!她現在不是在公司總部上班嗎?就讓陽子每天負責接送她就行。再給她配個司機,一天上三四個小時,也沒什麼的。”
老太太一聽柴露說這話,當下沒接上話。
“老夫人,這樣吧,我先接送着婉婉。”高和在旁邊說道。
“那好吧。”老太太又一再的叮囑她,“可不許太累了啊,婉婉。”
“我知道的,奶奶。”慕婉說着,趕緊的點頭保證。
晚上溫瑾陽到了下半夜纔回來,慕婉是被浴室的水流聲吵醒的,睜開眼時溫瑾陽正從浴室出來。
“繼續睡吧!”他頭髮向溼,穿着睡衣直接往書房走。
“現在已經很晚了,你不休息嗎?”慕婉迷迷糊糊的坐起來。
“你不用管我,我要睡的話會在書房睡下的,你繼續睡你的。”溫瑾陽說着,已經關門進書房去了。
這男人奇怪的很,突然間態度就變了,冷的跟冰塊似的。看他怦的關上門,她又倒回去睡了。
次日吃早餐的時候,終於在餐桌上看到這男人了。
“陽子,婉婉從今天開始去上班,一會兒你載她去。在公司,可得好好看着她,照顧她知道麼?”老太太不放心的一再吩咐。
他看了她一眼,淡淡的應了一聲。
上車去上班時,溫瑾陽冷冷的開車,一點也沒有說話的意思。
慕婉發現,這男人裝起冷酷的時候,身上像是結了一層寒冰一樣,誰靠近非得凍個重傷不可。
“溫少,最近這是怎麼了?”慕婉還是開了口。
“……”溫瑾陽不答腔。
“喂,溫總。”在紅燈的時候,慕婉傾了過去,誰知道一轉頭冷冷的瞪她。
“幹嘛這麼看我?最近你不是應該心情很好麼?”
“好好坐你的車就好。”綠燈了,溫瑾陽繼續開車。
真是陰陽怪氣,突然就變得這麼難以相處。
到了公司,他們一起上的電梯,溫瑾陽始終冷着一張臉,慕婉看他一副這個鬼樣子,自然不會再去自討沒趣。
一到了十六樓,她頭也不回的走了。
“婉婉?”安有倫看到她很意外,“不是說你暫時不會來上班嗎?”
之前慕婉就請了假,基金會暫時由安有倫管着。
“我怎麼能讓阿倫哥你一個人這麼辛苦。”回到這裡,能工作了慕婉纔有活過來的感覺,果然她還是要工作才行啊。“再說,我現在一點事情都沒有,也可以工作了。”
“你沒事就好。”安有倫和她一起回辦公室,正好有事情跟她商量。
兩個人一直在商量工作,直到她的電話響了,她一看來電,竟是丁喻打來的。
慕婉遲疑的幾秒,對安有倫抱歉的一笑。安有倫很識趣的先出去,她才接了電話。
“婉婉,我現在在環亞大廈的對面,能出來一下嗎?”丁喻說道。
“好。”慕婉沒有多猶豫,下樓去了。
公司對面有一間咖啡廳,丁喻就在裡面。見到丁喻,她嚇了一跳。丁喻看上去像老了十歲,神色憔悴,臉色慘白。雖然化了妝,卻仍掩不住她眉角的青黑。
她坐下,一動沒動只問道:“您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其實我是找瑾陽的,只是見不到他的人。”丁喻有些爲難的說道,“我想你也知道你秦叔叔最近發生的事情,我找瑾陽有重要的事情談。”
“溫總工作忙,沒空見您也很正常。再說,溫總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商人,秦市長的事情他也幫不上忙。他不見您,是不忍拒絕您,您又何必強人所難。”慕婉淡淡的說道。
“婉婉,我知道你心裡還在怪。你要怪就怪我吧,是我對你不住,跟其他人都沒有關係。現在遠平不知道在哪兒?我真的很擔心他。”丁喻說着,眼眶竟也紅了。
“您見不到他,其他人豈不是更見不着她了嗎?”慕婉看這女人在自己面前哭,竟一點動容都沒有。
“可但是柴露是可以想辦法的,你回去跟你婆婆好好說說。”現在連柴露都不見她的。
“我婆婆工作忙的很,我也很久沒看到她了。她新官上任,工作很忙,而且我婆婆是一個原則性極強的人,我想她幫不上忙的。”慕婉冷冷的拒絕。
“婉婉,你真的不肯幫幫媽媽嗎?”丁喻一臉有可憐巴巴的說道。
“這個時候你就想起來,你是我的母親嗎?”慕婉覺得她說的好笑極了,“我被秦遠平綁架換心的時候,你可想過我是你的女兒。你爲了秦情一次又一次逼迫我,甚至想對我下藥謀害我的孩子的時候,可想過我是你的女兒。”
丁喻臉色大變,張大嘴說不出話來。
“我早就跟你說過,你已經不是我的母親,我也不可能再當你是我的母親。”慕婉說着,要拿起包包準備走。可是又像想到了什麼,又坐了回來。
“有件事情,我覺得我應該告訴你。不過,相不相信,就看你自己。”
“什麼事?”
“你還記得我爸爸嗎?”
丁喻聽着神情微變,沒說話。
“我想你早就忘記了,是不是?”慕婉諷刺的一笑,“不過我還是要告訴你,你知道我爸爸是怎麼死的嗎?”
“他不是意外麼?”丁喻神情有些慌張。
“不是,他不是意外,而是秦遠平找人故意製造出的一場事故。因爲你那個時候跟我爸爸相戀,而他要得到你,就只能讓我爸死。”慕婉恨恨的咬牙說道,“他,是我的仇人,殺父仇人。”
丁喻臉色大變,急忙搖頭:“不可能的,絕不可能的。”
“其實你嫁給他這麼多年,你枕邊的男人是個什麼樣的人,你心裡應該清楚纔是。他會不會做這樣的事情,你更應該清楚。”慕婉冷冷的看她,這次是真的準備拿包走人,“不過,相不相信看你自己,我只是把這件事告訴你。”
“婉婉,你先別走。”丁喻握住慕婉的手,“你從哪裡得知這件事的,這不會是真的,絕不可能是真的。”
“我說了,相不相信看你自己。”慕婉不多做解釋,甩開她的手就走人。
丁喻緩緩的坐回去,目光無神的看着遠處。阿池是遠平害死的?這是真的嗎?這可能是真的嗎?
慕婉一路回公司,心情壞到了極處。
她以爲對這個女人,她早已經學會了不在乎。可是這麼跟她說幾句話,用了她好大的力氣,她甚至鼻頭髮酸,有種想哭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