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我不是醫生,找錯人了
“我在吉祥,不過現在沒有時間,一會要和朋友碰面。”
千秋怕被餐館裡的父母看到,便沿着路邊石往前走,邊走邊和大雄講電話,所以也根沒有留意到,馬路對面那輛黑色x6在緩緩跟着自己。
過一會兒,千秋停下來,看了看腕上的歐米茄,“那這樣吧,等我和朋友碰完面,八點鐘以後,我再給你打電話,你來接我,我們一起到風蜜那裡蹭個飯
。”
大雄在那邊說了什麼,千秋暖暖的笑着,“知道了,你也多穿點,還有,騎摩托車,一定要慢點。”
陸千秋掛了電話,拐進了一間小巷裡,x6不可能跟着開進去,坐在前面的司機回頭畢恭畢敬的問,“少爺?”
尚楚還在失神中,整個腦子亂嗡嗡的,就像中了邪一樣,像有個聲音拼命在問他:她在和誰講電話?爲什麼笑的那麼甜?這樣一個狠心的女人,你是否還想要她?
“停在這兒。”他閉上眼,靠向車座椅,對司機答。
在白天見過尚楚之前,鄭子航還沒有決定好今晚是否和華康一起與陸千秋會面,陸千秋在‘安胎’中,輕易不和一般人見面,如果能在這個時候見到她的人,說明這個人在她心中很有份量。
但是,白天尚楚的那些話,他是一定要見到陸千秋的,就算他不想見,尚楚恐怕也有辦法讓他去見。
更何況,這次華康的事件嚴重。
一路上,華康說了許多話,全都離不開關於怎麼檢舉丁正,怎麼讓證明更充分一點。關子航沉默,耳朵卻轟鳴鳴的響,如同警笛被拉爆了一樣。
六點半,在一家中型餐館的包房內,準時見到了陸千秋。她的臉色並不比前幾天好多少,穿了很厚的毛衫,見到他們時,儘量保持着暖暖的微笑。
八點鐘離開餐館時,鄭子航在陸千秋身後拽了她的衣角一下,手攥起拳碰碰鼻子,咳嗽一聲。
千秋明白了怎麼回事,沒有言語,一直到送華康出了餐館大門,佯裝想起某件事:“老師,子航,我手機丟在包房裡了,你們先走,我取完了手機就直接回家了,再見
。”
鄭子航道:“我陪你上去吧,反正我也沒事,之後送你回家。”
華康看了看千秋,又看了看鄭子航,“那...我就先走了,回頭我們再電話聯繫,子航你送她一定要送到家門口。”
毫不察覺的華康走了,鄭子航方纔覺得,華康與陸千秋一定只是很單純的師徒關係的,只是這個中年男人的情商太低了。
鄭子航與千秋又返回了包房內,對尚楚白天所說的那些話,以及他說話的表情和語態,全都一五一十的告訴了陸千秋。
千秋怔了一會兒,原本還握着挎包帶的手攥成了拳,剛纔在華老師講話的時候,就隱約覺得子航表情不對勁了,現在,果然是出了事情。
“我就知道這件事情沒這麼簡單,之前我也提醒過老師,丁正今非昔比,就算不上他的圈套,他也不是那麼好扳倒的。”
千秋嘆着氣,手指間揉弄着眉心,因爲妊娠的關係,她的血壓有時不穩,情緒波動的時候會感到頭暈。
“黎黎,你沒事吧?”鄭子航站起來,靠近一些。
“沒事,我沒事。”她搖着手,微喘着。
“那你...有什麼打算嗎?”鄭子航還是問出了口,“我還沒敢讓華老師知道這件事,所以先背後找你商量,尚楚那邊就說了這麼多,我猜不出事情接下來會怎麼發展,也不知道尚楚接下來會做什麼。他...應該是想要你主動見見他...”
千秋沒有說話,把臉埋在兩隻手心裡,靜靜待了一會兒。
鄭子航離開後,陸千秋一個人站在餐館的門口等着大雄。鄭子航本來是想要送她的,卻被她拒絕了,她說稍後還要與一個朋友見面,他便很識趣的離開了
。
但其實,鄭子航也沒有馬上走,鬼使神差的,他開車在餐館周圍繞了一圈後,停在了一個陸千秋所不容易發現的角落裡。
只要是陸千秋的朋友,而且還是非常喜歡她的朋友,就難免想要知道真相,陸千秋現在所見面的任何一個男性,都有可能是她肚裡孩子的父親。
當然,鄭子航都有這樣的想法,更何況是尚楚,一邊角落裡停着鄭子航的車,另一邊的黑暗深處早已停泊了一輛黑色x6了。
千秋等了半天,凍的感到雙腳有點涼了,雖然節氣上還沒有入九,但她已穿上了厚厚的ugg,見大雄還是沒有來,她便又鑽回了餐館內。
給大雄打電話,手機卻沒有信號,她就只能在這個餐館裡等。
直到半個小時過後,她才又從餐館走出去,此時外面已經下了雪,卻並不大,雪呈粒狀的,有點像天空飄下來的米粒。
她笑了笑,摘下一隻毛線手套,接起這雪來。一輛黑色的寶馬緩緩停在了她的身前,她的手還停在半空中,就那樣怔怔的看車後排窗勻速降了下來。
靜靠在車內的男人,有一張英俊而深邃的側臉,他微微皺着眉頭,透着濃濃的冷漠。沒有偏過臉看她,也沒有下車。
她下意識的收回了手,臉色的變換像急轉的天氣,她的心跳也不由得加速,血液因爲一個應該叫做思念的東西燃燒沸騰着,而她卻強裝冷漠,這個世上,她只有在一個叫尚楚的男人面前,纔會這樣極端的無措。
是的,陸千秋沒有想到尚楚會來的這麼突然,這麼快,就在鄭子航剛剛纔向她轉述了這件事,不到半個小時以後。
也許他還在盯着她,派人寸步不離的監視着她,就像杜娟說的,他不會死心,總有那麼一天,還會再來找她。
這一天,也許尚楚自己也覺得來的太快了,着魔也好,鬼附身也好,連他自己都自嘲,他的雙/腿是不是太不值錢了?
不過沒有關係,因爲你是陸千秋,因爲我想要得到,得不到我會痛,會生病,並且這種病,沒有人能醫好。
下車的人是前面開車的司機,他繞到了陸千秋的面前,躬身行了一禮,“陸小姐,外面冷,車裡開了暖風,別凍感冒了
。”
千秋沒有說話,後排車窗也漸漸合上了,司機又說:“少爺的煙沒有了,我去買一包煙來,陸小姐您請。”
“我不會上車的,你也別去了。”她垂下頭,最終重新戴好了手套,沒敢再旆車窗內打量,徑直往前走。
可是剛剛走了一步,司機攔下了她,“陸小姐,少爺已經病了很多天了,現在仍然沒有好。”他攔着手,低下頭。
千秋吸上了一口氣,冷風中只覺得那寒氣直涼到了心臟,她眨了眨眼睛,木訥的說:“生病就看醫生,我不是醫生,他找錯人了,抱歉。”
再邁開步子的時候,司機沒有再追上來,矗在原地看她,可是千秋走了幾步,天空上掉下來的米粒一粒粒砸到她的臉上,感覺很疼很疼,不受控制的,她愕然的停下了腳步。
這一步停下來,腳底像粘了膠一樣,再也邁不開,可明明是邁不開,卻依然能夠轉身,往回去的方向走。
她告訴自己:不是,不是,不是因爲別的。就這一次,就爲了老師,我和他說一句,只講一句。
她咬着牙閉上眼,經過了那位司機,毅然的走回了x6車下,她打開了另一邊的車後排門,什麼也沒在想,邁上了車子。
車門“砰”的一聲關上了。
遠處一個停車位上,坐在車裡的鄭子航看着一切,心裡空落落的,又有點想祝福,複雜的情緒矛盾着。
陸千秋上車時就聞到了一股濃重的煙氣,當然還有一股熟悉的只屬於這個男人身上的獨有陽剛氣息。
雖是同坐在車後排,但是他們卻相互坐的很遠,她靠着左邊車門,他坐在右邊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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