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福城這個項目,我們主要銷售的對象都是來自周邊的日企員工,這些人大部分都是來自日本國籍,習慣了日本的風土人情,所以我們的設計的理念中很多元素都來自日本”
今天會議桌坐的很滿,很多工地上的相關人員也回到了大廈來開會。主持會議的是鄭子航,男人正站在緩燈片前,聲音朗朗的介紹着這一套小區景觀設計。
正當鄭子航剛剛提到這句‘日本的風土人情’時
“等一等我記得曾看過咱們公司哪一位女員工的履歷表,好像就是從日本回來的”
丁正忽然放下手中正在做記錄的筆,緩緩的擡頭看了眼身旁的尚楚,轉而又看看會議桌上每一個人。
鄭子航因爲丁正的插言而敏感的一怔,目光稍稍瞟了眼會議桌後第二排的陸千秋,隨後不得不停下講話,不知道丁正接下來想說什麼。
大家也都把焦點聚集到了突然開口的總經理身上,好像都在想,公司哪位女員工是從日本回來的?
只有陸千秋沒有馬上擡頭,手中的筆顫了一下,卻又佯裝繼續寫字,眼珠飛快的轉,不知道在思索着什麼事情。
下一秒,她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猛地擡頭看向對面
當看到坐在自己正對面的蔣凱,也正在用複雜的目光打量自己時,千秋的心中再次‘咯噔’了一聲
四目相對的感覺太微妙,千秋不敢長時間和他對視下去,馬上垂眸將目光移走,她不禁暗暗在想,難道說蔣凱認出了自己?他已經確認她是陸一黎?然後,他把這件事情告訴了丁正?
她小心翼翼的呼吸着,並告訴自己冷靜,一定要冷靜。自己沒那麼容易被他們認出來,蔣凱即使懷疑,也拿不出證據,畢竟當年江一黎的死,有警方的死亡證明。
可是丁正現在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他突然問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怎麼了丁總?怎麼想起問這個?”
這時尚楚忽然挑眉,輕吐了一口煙霧,語氣就像是好奇的和丁正閒聊,可目光卻咄咄逼人的盯着丁正的眼睛。好像在說:提我的女人,丁總你什麼意思?
“呃”
尚楚的強勢,的確讓丁正怔了一下,隨後淡淡笑出來,“由於前幾天這位女同事好像竟聘過總經辦的內業工作,所以我倒是有些印象。我就在想,畢竟我們委託的設計院設來自國內,我們甲方的設計師也大部分是當地人,所以”
這算是丁正在給尚楚解釋,見尚楚沒再出聲,他繼續說,“所以這位女同事能不能多幫忙提提意見,畢竟她在日本多年,比在坐每一位都瞭解”
“陸千秋,好像說的是陸千秋吧?”
這時候,會議桌上有人小聲說了出來,並指指陸千秋,畢竟能在兩位老總面前露臉是件好事,說話的人是爲陸千秋着想,以爲她不吭聲是因爲靦腆。
“哦?”,丁正意外的看過去,“對,我想起來了,就是設計部的小陸。”
陸千秋這時不得不站起來,卻突然聽到尚楚道,“你不是個助理嗎?對景觀設計很懂?”
他壓低聲音,蹙眉看向她。
千秋懂尚楚此刻的保護,他大概是很早就調查過她,而且那時就知道她的背景並不真實,他曾讓她說兩句標準日語聽聽,她當時是錯愕的表情。
尚楚知道陸千秋身上有秘密,有許多謊言,而且這些秘密和謊言很有可能與她針對丁正有關,雖然他還並不瞭解,但也不能看着她暴露在丁正面前。
“呃,尚總,我只是想讓她介紹一下日本的園藝,也許能爲我們的設計起到畫龍點精的作用呢”,丁正笑着道。
“其實,日本與中國的園藝文化很相近,在日本隨處可見假山、流水、小橋這樣類似於中國古典文化的景觀我家正好就住在橫濱的的市中心”
尚楚還想再說點什麼的時候,陸千秋卻已經開始滔滔不絕的講話了,她看似面色坦然,薄薄的嘴脣間是不急不徐的聲音。
當尚楚再次挑起了雙眉時,沒想到在接下來陸千秋竟意外說了幾句日本話,還挺流利的,他錯愕的舔脣,發現身旁的丁正竟是在微微眯起了雙眼。
陸千秋可真是夠讓人意外的,尚楚換了個姿式,靠坐在身後的椅背上抽菸打量着她,和別人一樣,他對這個女人再次另眼相看。
千秋也沒有講太多,只是把自己能表現出來的灑脫都盡力表現,反正豁出去了,不說話是死,說話還能拼一拼。
在坐下來之前,會議桌上的每一位都向她鼓掌以示鼓勵,同時她也看到了蔣凱的錯愕。不過她還是謙虛的語態對丁正和尚楚說:“丁總、尚總,如果有需要,我將盡我所能的提出我的想法,不過我的想法就是我自己的,並不專業,請領導包含。”
陸千秋都這樣大大方方了,尚楚接下來怎能還不繼續發揮影帝特色?
Wшw _Tтkā n _c○
他一邊掐滅了煙,一邊笑着看丁正,“丁總,看來我們公司人才真多,什麼時候我們和日本投資商搞合作的時候,就讓設計部陸千秋出來當翻譯吧”
丁正也跟着笑,面龐上看不出其餘的神色,然後回身示意了一下還站在緩燈區等待的鄭子航,“子航,你繼續吧”
這個由丁正突然插話引起的小意外,就這樣又由丁正示意:意外結束了。
可是陸千秋還在想,到底丁正是不是已經開始在懷疑自己了?如果有一天,她想要做的事情還沒完成,身份就真的提前暴露了,那時她又該怎麼辦呢?
這樣想時,難免會擡頭,思緒複雜的再看向尚楚
而此時尚楚已然心態不在陸千秋和剛纔的事件身上了,他開始頻繁的看着自己的手錶,每過二三分鐘就會看一下。
“嘭嘭嘭!”
會議室的大門突然被人非常不禮貌的敲響了,正值中途的會議不得不再次被打斷了。緊接着門外傳來一聲粗.野刺耳的叫罵。
“誰是領導?這裡有管事的嗎?”
“不好意思,領導都在開會,你若有事情,請在那裡等一會嗎?”,這是前臺秘書十分客氣的聲音。
“我tm等什麼等?你們這些有錢人都是言而無信,說好每人一天五千,結果纔給三千!當我們農民就好欺負啊?今天我就要找你們這兒最大管事兒說道說道!”
“嘭嘭嘭!”
大門再次被不客氣的敲響了,敲門聲震的人心發慌,大家都一陣錯愕的時候,做爲領導的丁正和尚楚此時分別站起了身,但是走過去開門的,卻是離門口最近的鄭子航。
門外秘書可能還在勸敲門的人,鄭子航打開門,只見一個梳着黑色板寸頭、面龐十分黝黑、身材特別粗獷的中年男人,正兩手環胸的站在門前。中年男人上身着一件老式汗衫、下.身迷彩褲打扮。
“你有什麼事?”,鄭子航毫不客氣的問男人。
“我找你們領導!這裡誰官兒最大?我-找-的-就-是-誰!”,中年男人咬牙狠狠的朝鄭子航吼,並且不客氣的揚了揚脖。
“誰是最大的官兒?出來,我找他談談!”,男人先是往會議室裡掃了一圈,然後粗.魯的推開鄭子航,走進裡面。
鄭子航被推了一個趔趄,便馬上告訴前臺秘書去叫保安,自己又掏出手機正要報警
中年男人在又向會議室裡掃了一圈後,直接跨步到尚楚和丁正中間。
“你倆誰是頭兒?誰是頭兒我今天就跟誰講話,其它人給我閃一邊!”
中年男人大手一揮,就像個巨人似的‘砰’地拍了下桌子,身體卻矯健的蹦坐到會議桌上面。
簡直就是個流.氓土匪的模樣,可是他悍人的模樣讓人不敢靠近,彷彿誰來送死就能掐死誰,屋子裡的人都被震懾住了,沒人吭聲。
陸千秋因爲離得很遠,所以正在悄悄的仔細打量這個中年男人,卻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農民。
而此時,被顯得氣場不足的丁正和尚楚,雖然眉頭都深深皺緊,卻都沒有先開口回答中年男人的話,只是相互看了對方一眼。
“說話呀?我tm問你們話呢,你倆誰是最大的官兒?”,中年男人咬牙切齒的又問了一遍。
尚楚又看了看丁正,見他仍沒有要開口的意思,便兩手慢慢的插進褲袋裡,揚脖看着中年男人,淡淡道,“我是,有什麼事?快說。”——
好崇拜這個中年大叔,都敢這麼跟尚總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