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路少爺只有出氣沒有進氣,三歹徒一合計,一不做二不休,找個地方把人埋了,神不知鬼不覺的送這小子上西天。
黑市上有人在出售一塊罕見的古玉。警方覈實資料,正是路之恆脖子上帶着的那塊玉。
佈網收線,沒出半天,三歹徒就被警方逮到了。
開始這三人死活不承認載過路之恆,口徑一致的說是在路邊撿到的。警察連夜找到三人的住處,而後從房間裡找到路之恆的其它錢物和件染了血的外衣。
三歹徒沒辦法在抵賴,逐一交代了案件的經過。
此時,距離路之恆失蹤已經五天。
五天,正常人不吃不喝想必也熬不住了,何況還是個中槍的人。流血也流到死了。
這個時候,所有人對路之恆能否生還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只希望能儘快找到人好好安葬,入土爲安。
鬱鬱蔥蔥山林,警方押着歹徒來到路之恆失蹤的山頂。
據歹徒交代,當時是想把人埋了的,可就在挖坑時,本已昏迷的路之恆不知怎麼搞的突然醒了,而後開始逃跑。
三個壞人在後面追,按理說是肯定能把他追上,但路之恆運氣一向不錯,趕上頭天下了場雨,山路濘滑,沒跑多遠,這廝腳下一滑跌山下去了。
這麼高跌下去,不摔成肉餅也差不多。三人樂的,這哥們真夠意思,自己個找地方埋了哈!三人樂顛顛的下了山,一致認爲,路之恆必死無疑。
警方也這麼認爲的,包括柏少陽幾人。
帶着內三個女人深一腳淺一腳的跟着警方來到山頂。
安悅往下望了望,眼前猝然一黑。
柏少陽眼疾手快的扶住她:“安悅,冷靜。”
咋冷靜呀,根本沒辦法控制呀。
淒厲的哭聲迴響在整座山頭,嚴曼曼和周渺渺哭的,看模樣好像要殉情。
警察叔叔過來安慰:“節哀,或許還有希望。”
嚴曼曼跳着腳指着山下:“有希望你倒是趕緊下去救人吶,光站着說有什麼用,不是你家親人是吧。”
警察叔叔耐着性子解釋:“已經派人下去了,這幾天下雨,山下霧氣很重,給搜救帶來一定的困難。”
“有困難咋地啊,救死扶傷不是你們的工作職責嗎。有困難就不救人啦,下霧就就是藉口呀。”嚴曼曼嗚嗚哭,腦子渾渾噩噩的,她根本接受不了路之恆死了的事,自欺欺人的幻想着路之恆也許沒事呢,說不定就在山下等着她們去救他呢。然,心裡卻總有個聲音提醒她,不可能的。接受現實吧,五天了,人早已經死了。
警察叔叔好痛苦:“說了派人下去了,小姑娘怎麼聽不懂話呢。”
柏少陽把安悅交給另個警察照顧,走過去把嚴曼曼摟進懷裡:“曼曼乖,陪我去那邊坐一下,這裡風太大。”
嚴曼曼搖頭,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山底下;“不去,我要第一時間看見恆恆。”說完眼淚劈了啪啦往下掉,哭的無法自制:“怎麼會這樣?爲什麼會死?他
才24歲……”說道這,嚴曼曼忽熱想起什麼似的,推開柏少陽幾步衝到安悅面前,指着她說:“是你,要不是你總欺負他,他根本不會離開根本不會遇見壞人!是你害死他的!是你!”
拉着幾近瘋狂的嚴曼曼,柏少陽又痛又急:“曼曼,別罵她了……”有什麼用呢,再多的埋怨也換不回平安的路之恆了,且她肚子裡有孩子,那是路之恆留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血脈,如若路之恆在天有靈,也會感激安悅。
“我就罵!都怪她……你把恆恆還我……”嚴曼曼泣不成聲,悲痛欲絕。
往事一幕幕浮現。那些個相依相伴的日子裡,他儘自己最大的力氣愛護他,照顧她。開心時陪她一起瘋,不開心逗她笑。人人都喊他傻子,人人都嫌棄他,可是每個人都離不開他。他是她們最好的朋友,也是她們最親的親人。如今天人永隔,怎能不痛不悲。
對講機裡傳來一把興奮的聲音:“報告隊長!傷者還有呼吸!有呼吸!請立即支援!”
“啊?”柏少陽驚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放開懷裡嚴曼曼,一把揪住隊長,顫着聲問:“我沒聽錯,活着的是吧。”
在看見隊長重重的點了下頭後。眼淚驟然奪目而出。柏少陽彎下腰,一手撐着膝蓋,一手遮着眼睛,喜極而泣。
之前說過,路少爺的生命力比小強都頑強一點不假,這不,撐着一口氣愣是等到救援。
時間推到五天前的傍晚……
那日,這廝迷迷糊糊醒來後見車上的三個男人正在挖坑,路少爺的心頓時咯噔下。四下裡摸了摸,沒找到手機讓路少爺一瞬間有那麼點絕望。但也只是一剎那的時間,這廝開始琢磨自救了。
胸口的槍傷死不了人,因爲沒打中要害,但是一個勁兒的流血也不行啊,所以眼前最重要的是找個地方包紮下傷口。
悄悄站起來,路少爺是打算往山下跑的,結果呢,被三人圍追着跑上山頂。滴滴答答的血順着指縫往下流。路之恆往山底瞄了眼,除了樹枝還是樹枝。
這種情況下,被歹人抓住絕對是死路一條。然,跳下去,或許有一線生機。
路少爺不是磨嘰人兒,主意打定,半秒都沒猶豫扭頭跳了下去。
到底是賭神,路少爺臨危不亂的心裡素質一般人比不了。頭腦冷靜的往山底墜,這廝兩隻眼睛一直沒閒着,待看見一條手腕粗的樹枝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抓住了。
接連幾個這樣的緩衝,路少爺掉到山底一點事都沒有。
別看路少爺從小就生活在美利堅,接受的是美式教育,但對咱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頗有研究,其中一項就是中藥材,所以這廝一撅一拐的找了幾種略帶止血消炎功能的草葉子嚼吧嚼吧糊在胸口上,而後往地上一趟,等着柏少陽幾人來救他。
路少爺被直升飛機帶上地面。好麼,遭的跟泥猴似的,那個埋汰。
嚴曼曼幾人也不嫌棄,扒着糊滿泥水的人兒,激動的大鼻涕都淌出來了。
“恆恆……”嚴曼曼一抹
鼻涕,呼的撲上去抓着路之恆肩膀使勁晃悠:“醒醒醒醒……”
一把扯開嚴曼曼,安悅更是不嫌棄,捧着路之恆腦袋這頓親。
柏少陽嘴撇的,心說你也不嫌牙磣。
醫護人員急的,一邊扯一個,把內三妞拽開,言簡意賅的:“人還有危險!別耽誤救治!”
挺好的了,雖然路少爺等的時間稍微長點,這大大的出乎他的意料,可不管咋說,這幾個朋友沒白交,尤其是柏少陽,他是第一個察覺事有蹊蹺的。所以睜開眼睛後,路少爺呲着一口小白牙,衝柏少陽顫顫巍巍的吐出三字:“真愛呀!”
抿着脣,柏少陽想擠兌他兩句來着,結果呢,欲語淚先流。
摸着損友的腦袋,路少爺挺會安慰人的:“別哭啦,我這不沒死呢嘛。你放心,就衝你對哥們這情意,趕明你要有危險,哥們不要命了也護你周全。”
吸着吸鼻子,柏少陽不重不輕的捶了他一下子,瞪眼睛:“狗嘴裡吐不出象牙,老子激靈着呢,用得着你護?顧好自己吧你。”
路之恆吃吃笑:“成,不護你護着曼曼行了吧。”
“呸!老子的媳婦自己個能護好!用不着你!”
路少爺開玩笑:“那可不一定,萬一有個措手不及的,你不在身邊,不得我出頭呀。”
哪成想,路之恆這嘴就跟被佛祖開過光似的,沒過多久,再一次的一語成讖。
安悅等嚴曼曼和周渺渺見過路之恆後,才慢吞吞的進了病房。
路少爺雖沒摔死,但也傷的夠嗆,肋骨斷了兩根,小腿也骨折了,加上墜落時不停被樹枝刮到,好麼,皮開肉綻的。
路少爺腿上打着石膏,身上纏着紗布,爲了方便包紮腦袋上的傷,醫生給他剃了個光頭,這種造型讓其風流倜儻的形象消失全無。
轉着眼珠,路少爺垂下眼皮示意按月:“坐,坐。”
安悅沒聽懂似的,拉着椅子坐在牀邊,低着腦袋不知道想啥呢。
見安悅沒按他指示坐牀上,路少爺心裡挺不是個滋味。他知道安悅一直嫌棄他除了賭錢什麼都不不會,這會子又出這麼把事,小命差點沒了,估計安悅更不待見他了。
倆人杜不說話,病房裡安靜的連藥水的滴答聲都能聽見。
幾月相處,路少爺早被安悅打壓的信心全無,這會見她也不吭聲,旁人似的坐在哪出神,心說罷罷罷,天下何處無芳草,瞧不起我拉倒,老子正好沒玩夠呢,沒什麼捨不得的。
“安悅……”路之恆清了清嗓子:“謝謝你啊,大老遠的跑過來找我,我聽少陽說了,這幾天你跟着忙裡忙外累壞了。那什麼,曼曼和渺渺都回去了,你也回去吧,不用陪我。”
安悅跟受了多大刺激似的,也不說話也不看路之恆,就那麼垂着個腦袋,傻了一樣。
路之恆怪擔憂的,從被子裡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戳了戳呆呵呵的安悅:“小悅悅,你怎麼啦?你別嚇唬我,跟你說,我沒事了,養幾天傷就能給你們一起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