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見蘇一沫是在雨裡收小朋友的衣服的她,雨很大,一下子就將她淋成了落湯雞,可是她不管,堅持要將衣服收進去。
也許是眉眼間的那股堅持讓他對她印像深刻吧。
後來,在公司裡,他被逼急了,擡頭一年看,就看到了那張小臉,隨手一指,就她了,衣服也沒換,就去了民政局註冊,當時在車上,他用孤兒院來威逼。
她很聽話,也很安靜,不管蔣管家怎麼挑釁挑剔,她還是她,依舊保持那份小小的堅毅,那份純粹,更不會因爲成爲了總裁夫人,而迷失了自我。
“可是,我卻後悔了,後悔將你拉到這個漩渦中來。”
這是他第一次後悔,十多年前,他也後悔了,後悔爲什麼去找同父異母的哥哥,讓他死於非命。
昨天的暗殺一定是殺手乾的,會與當年的事情在關嗎?
還是說,另有隱情。
“……水。”
她好渴啊,也很痛,全身都痛,口鼻裡噴出的熱氣要將她燒死,她想要喝水,楊媽媽應該很快就回來了的。
“蘇一沫,來,喝水。”
宗政蕭早早的就準備好了,那個庸醫說過,會有感冒發燒的症狀,只是他沒想到,行爲要比思想更快一步,水早就端好送到她的嘴邊。
她的聲音極細,如蚊子一般,可是他聽到了,但是沒有了第一次的震驚。
蘇一沫應該是受了某種刺激,所以纔會形成失語的。
“你?宗政蕭?”
這是她第一次喊他的名字,很好聽,很輕柔,他很喜歡,只不過,不應該是在這種時候,他更希望是在深夜他身下的時候。
“是我,有我在,沒事了。”
“嗯,沒事了,沒事了……”
身體的透支再次讓她昏睡過去,她一定不知道,自己在這種時候開口說話,甚至,她都不知道自己能再次說話吧。
叩叩叩。
門外傳來輕輕的敲門聲。
“蕭少,姚夢姚小姐來了,特警不讓她進,正在大門前……”
姚夢琪?
她來幹什麼。
“不見,傳話下去,我誰都不見。”
冰冷的話透過門,傳了出去。
“是,知道了蕭少。”
門外女僕小心的飛奔下去,生怕一個跑晚了,蕭少生氣。
“什麼,不見?”姚夢琪聲音提高,摘下墨鏡,不敢相信:“不可能,阿蕭不可能不會見我的,是不是你沒辦好事?沒說清楚是我來了?”
女僕臉都快要哭了:“不是的姚小姐,我,我說了,夫人受傷了,蕭少陪了一夜到現在還沒睡,脾氣不太好,孫小敏的頭都打破了,我們哪裡還敢不照吩咐做事,姚小姐,求求你別爲難我們了,就這樣吧,總裁他也許叫我了。”
女僕再也不管姚夢琪了,擡起腳逃似的離開。
“你?你給我回來,回來。哼。”
姚夢琪氣得將墨鏡狠狠砸過去,啪,墨鏡瞬間摔得粉碎,碩大的胸口氣得上下劇烈起伏。
“該死的,進也進不去,到底要怎麼辦?也不知道阿蕭會不會懷疑到我頭上,不過,我怎麼可能派人去殺她,一定是雷諾要殺蘇一沫,纔會連累到阿蕭的,氣死我了,要是阿蕭有什麼事,我是不會放過雷諾的。”
可是現在她要怎麼辦,大門進不去,根本不知道里面的情況怎麼樣,市醫院的院長和方局長都在裡面,肯定是有大事要發生,她絕不能坐在這裡坐以待斃。
叭叭叭。
“開門,宗先生宗太太來了。”
一輛豪華轎車飛快的停在了她的車邊,姚夢琪勾脣而笑,真是天助我也。
當蘇一沫睜開眼無力的眼睛時,映入眼瞼的是宗政蕭緊皺眉頭的模樣,這是在怪她太沒用了嗎?昏迷中她好像聽到有醫生說她槍了,要儘快手術什麼的。
“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我不是有意的。”
忍着疼痛的手臂擡起來,打着手勢說道。
宗政蕭哭笑不得了:“小女人,我真像是地主老財,有那麼可怕嗎,還有你沒有做錯什麼,不用道歉。”其實她的表情已要很不錯了,要是換成別的女人早嚇得尿褲子了。
可是,他不會誇,怕她驕傲。
蘇一沫並不知情,不過,他不罵她就謝天謝地了,眼睛突然看到宗政蕭手上的杯子,腦子這才反應過來。
“剛纔,剛纔是你餵我水喝的嗎?”她怎麼感覺像是楊媽媽喂的?
“蘇一沫,你在懷疑?”
蘇一沫身後一僵,他,他又怎麼了?怎麼突然又不高興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
可是他的話還沒說完,一道高大的身影壓了過來,蘇一沫頓時感覺不好,這個男人只要壓過來準沒好事,尤其是現在勾脣而笑的時候。
“要是夫人不相信,本總裁可以喂一次,好讓夫人你感覺到我對你是真心實意的愛,來,乖,張嘴。”
宗政蕭嘴邊的邪氣更重了,蘇一沫頓時感覺頭又暈了起來。
砰。
一聲門巨響,外面傳來吵雜的聲音。
"宗先生,宗太太,你們不能進去,裡面的病人需要休息。”外面守值的護士阻止道。
“讓開,哪個醫院的護衛,你也敢攔我?蔣管家,你怎麼做事的,秋水別墅是隨便亂進的嗎,還不快撤走?”
“是,宗太太,你們幾個過來搬走。”
外頭雙是一陣吵雜,蘇一沫秀眉微皺,宗太太來了,她又有得忙了,垂下眼眸,蓋住心情,她沒發現宗政蕭的臉色跟着沉了下來。
“阿蕭,你在幹什麼?還不快放下杯子,這是你乾的事情嗎,不就是受傷了嗎,還真當自己是總裁夫人了?”
宗太太沖進來就看到宗政蕭端着個懷就喂水的模樣,頓時怒火沖天,奪過杯子重重一摔。
“蘇一沫啊蘇一沫,我告訴你,只要有我在,你就別想好過,還有,這是你睡的地方嗎?滾,快給我滾起來。”
宗太太發瘋似的拉起蘇一沫,也不管她的手上是不是打着吊針,由於動作太大,吊針瞬間脫落,血從血管裡溢了出來。
痛。
蘇一沫手背被針頭猛的劃開一道口子,鮮紅的血頓時流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