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師一萌出院那天,都沒有從看到自己的體檢報告,醫生就只是過來對她說了她的身體沒有別的大礙就只是需要多休息之外就再沒有其它。
井昕霖一直都幫着師一萌一同操辦着奶奶的後事,而她出院的這一天也是要將奶奶送入土中爲安的日子。她們不知道的是,在她們前腳剛走的時候,就已經和一輛別的車子對向着行駛而過。
一輛嶄新的豪車停在了醫院的路邊,車上下來了一個女人的身影,然後車子就繼續朝着原先的方向行駛了過去。從車上下來的左漫青,在周邊張望了幾下確定沒什麼人之後纔再走進了醫院。
早就已經和醫生打好招呼的她,徑直就朝着自己醫生所在辦公室的方向走了過去。就在她走過去的時候,兩名護士正朝着她的方向走了過來,手中拿着一沓紙,在經過的時候其中一名護士說道:“就只說了這體檢報告不要了,自己也不帶走。”
“雖然說現在已經沒有了什麼地位,但是好歹原先也是娛樂圈裡的人啊,就這麼將自己的信息留在醫院真是不應該。”
“還能怎麼處理,我們也不能靠這個拿去還錢啊,除了丟掉之外還有什麼。”
護士說着話,然後就不負責任的將自己手中的那一沓紙隨手就丟到了附近的垃圾桶裡。原本在走着路的左漫青,只是聽着那個護士說着話,並沒有多想什麼,但還是放慢了些腳步,刻意留心聽了一下對方說的是什麼。
左漫青隨後就繼續朝着自己的目的地走去,在打開了醫生辦公室門的時候,裡面除了一名醫生之外就再沒有了其他人。
兩個人各自打了一聲招呼之後,左漫青就將門關了上去,然後坐到了醫生的面前。她的臉上不禁有些憂愁,卻還是忍不住心急地問了一句:“我們家宮炎的不育症,怎麼樣了?”
聽到左漫青這麼問來,醫生隨後就從旁邊的幾份資料裡拿出了其中一份來,一邊搖着頭一邊將它們都遞給了左漫青。
“還是老樣子,沒有什麼變化,他的病症在全球都極爲少見,並且極少有治癒的可能。我還是那個建議,你們趁機會*會比較好。”
見醫生說了這話,左漫青的眉頭就緊緊地皺了起來,臉上的表情很是不爽。她看着那份報告上,除了時間日期之外,所有的字句和數值都沒有發生改變,不免有些惱怒。
“怎麼可能領養!”左漫青說着就激動了起來,“如果領養的話,我們在家裡還有什麼地位,我們……我們……”
左漫青說着就激動了起來,她轉而就想到了過幾天就要舉行的宮凡和白黎軒的婚禮。雖然知道宮凡是心不甘情不願的結婚,但是兩個人總歸會從生米煮成熟飯,一旦有了孩子之後,他們在宮家的地位就不保了。
原本就是上下級別分得清清楚楚,一旦白黎軒都生出孩子的話,那地位豈不是都直接顛倒了嗎?想到這裡,左漫青就氣得臉都紅了起來。
看着左漫青依舊那麼氣惱的模樣,醫生也很是無奈地嘆了口氣。隨後他又壓低了聲音說道:“我和你同學那麼多年,也只是真心提醒你。如果你真的想要自己肚子裡孕育出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的話,那麼辦法就只有……”
聽到這裡,原本還很是氣惱的左漫青一下子眼睛就明亮了起來,迫不及待地看着她,問道:“什麼辦法?”
“和別的男人生一個了。”
當醫生的這話落入耳裡的時候,左漫青剛剛浮上來的希望就已經被撲得一乾二淨。在臉色一下子難堪了之後,她隨後又轉念一想,其實這個也算是一個不算辦法的辦法……
而後左漫青就從醫生的辦公室裡走了出來,在過道上走着的時候,路過了一個垃圾桶的時候,能夠看到還留有一角的那一沓紙。
左漫青的腦海裡突然就回想起了剛纔那兩個護士在經過她身邊時候說的話,原本都已經走在了前面的她,停住了腳步。心中不免有一些八卦,因爲想到了她剛剛說的是娛樂圈裡的人,所以免不得就有些好奇對方的身份。
退後走了幾步之後,左漫青確定沒有人在關注她的時候,站在了垃圾桶旁邊,然後伸出手去將那份已經留有一絲污漬的紙拿了出來。纔剛剛放到上面一看,白紙黑字上面印有的“師一萌”三個字就已經讓左漫青晃了眼。
皺起了眉頭,左漫青沒有想到居然會這麼巧合的剛好看到她的體檢報告。原本已經失去了想要看一遍的慾望,可是轉念一想還是又將她翻了一翻,倒着翻了過去的時候,兩個極爲敏感的字眼就已經引起了她的注意。
左漫青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原本只是很隨意的用一隻手在翻閱着,到後面不確定的又用兩隻手緊緊地拽着然後翻了回去。直到最後一頁上切切實實出現在那裡的“懷孕”兩個字,讓左漫青覺得自己的世界就好像是崩塌了一樣。
她的心臟在胸腔裡跳得很快很快,快得她此刻就只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除此之外就再沒有了其它的雜音。而後,左漫青又心急火燎地繼續往前翻去,隨機就看到了前面的資料上都顯示了*指數等和懷孕相關的數值,卻是是懷孕了沒錯。
眼睛在這些資料上仔仔細細地看着,生怕錯過了任何一個信息。直到看到B超單上顯示說“胚胎正常,似二月餘”的時候,左漫青嚇得差點就給腿軟了。
懷孕了兩個多月的話,那孩子豈不就是宮凡的嗎?!當這個念頭浮現在顧漫去腦袋裡的時候,她嚇得差點都要站不住腳了,心慌意亂的腦子都變得一片空白。怎麼都沒有想到,自己擔心的要死的事情,居然這麼快就發生了?
那麼師一萌已經知道了自己懷孕的消息了?她接下去會怎麼做,眼看着宮凡和白黎軒馬上就要結婚了,這時候如果師一萌大着肚子去找宮家的話……先不說結婚不結婚的問題,按照奶奶的那個脾氣,就算孩子母親不要,孩子是一定會留下的啊。就像宮凡那樣……
想到這裡,左漫青就心慌到不行,千算萬算怎麼都沒有料到事情會這麼發展。她說着就握緊了手來,將那份體檢報告撕得粉碎了之後纔敢丟進了垃圾桶裡。
當左漫青離開醫院的時候,神情是那麼得慌亂,此時此刻的她就只感覺天都要塌下來那般的恐懼感。沒有別人知道這個消息吧?那麼她作爲第一個知道的宮家人,是不是必須要做點什麼,否則的話……
左漫青走出醫院的時候,用力地咬緊了自己的嘴脣,撥了電話之後就讓司機開車返回原路去接她,而她自己都因爲害怕和慌張連話都要說不清楚。
就在左漫青回去的一路上都在盤算着計劃的時候,與此同時,師一萌也在邵瑤和井昕霖的陪伴下,在養老院義工和許多行動還算便利的老人以及平時都很喜歡奶奶的小朋友們一起將奶奶埋葬在了A市最高的公共墓地的最高處。
孩子們依次都將自己手中的菊花放在了奶奶的墓碑前,看着墓碑上面奶奶的黑白照片,師一萌最終還是沒能忍住,又跪在地上默默地落着淚。
她不再像之前那麼撕心裂肺,但是又真的是發自內心的傷心,眼淚就一遍一遍不斷地重新沖刷着她的臉頰。她捂住自己的嘴巴,極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可是身體還是不自主地疲軟了下去……
被師一萌如此一來,再看着此情此景,周邊的孩子們和義工們也都被渲染,忍不住就落起了淚水來。而邵瑤和井昕霖一直都在師一萌的身邊,給了她充分宣泄的空間,可是知道她身體情況的兩人,都不想她太過難受。
兩個人面面相覷了一眼,然後同時蹲下身去勸慰着師一萌,讓她別再繼續傷心難過了。
最終,奶奶就被獨自留在了那裡,師一萌被井昕霖和邵瑤攙扶着從那山上一路走了下來。一行人一同上了來時的大巴車,然後就回去了養老院裡。
奶奶生前的所有東西,都已經讓井昕霖叫人給收拾打包了起來。因爲忌諱,所以一樣都沒有留在那裡,而是統統讓師一萌自己帶走了。
井昕霖將那些打包好的東西都帶到了自己的身上,而師一萌則站在門口,在離開前,她想要多在這裡多呆一會兒。看着奶奶曾經住過的房間,裡面還留有她身上的味道,因爲她在這裡住過四年多的時間,陪伴她度過了最難熬的那段時間。
如今,奶奶走了,這裡也再也不屬於她了。
想到這裡,師一萌還是覺得有些難受,她走進了房間裡面,伸出手去撫摸着那些傢俱,每一寸每一寸地繼續撫摸着。
最終,她們和這間除了牀和櫃子別的都已經一乾二淨的房間道了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