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午後原本晴空萬里的天氣忽然砸下豆大的雨滴,行人紛紛尋着屋檐避雨,鬧市中的一處寵物店內,一個長相甜美的女孩正給一隻哈士奇洗着澡,老闆是個中年男子,看到外面下雨後,有些擔憂的看向女孩,“張媛,外面下雨了,要不你今兒個就早點回去吧,這裡我一個人就可以了,你不是還要回去照顧弟弟嗎?”女孩扎着高高的馬尾,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似乎會說話般。看向屋外的大雨瞬間的憂傷在臉上一閃而逝,隨即揚起微笑看向店主,“好,我給這隻哈士奇洗完澡就回去!”甜甜的笑容讓天地都有些失色。即使生活很困難,也無法達到他!
忽然女孩的手機鈴聲響起,是一個陌生的號碼,女孩好看的眉毛擰在一起,心中不知爲何涌起一股不詳的預感,女孩接起後禮貌的問道,“喂,您好請問……”話還爲說完對面就傳來急促的聲音,“你是張凡的姐姐嗎?你弟弟現在情況很危險,你趕快來市中心醫院302病房!”張媛只覺的耳邊似乎嗡的一聲,慌忙起身。還未等老闆開口,整個人已經衝到雨中,身後老闆擔憂的聲音遠遠的消失在雨中。而此時整個世界似乎都在張媛耳邊消失,她心中只剩下一個聲音,小凡,你不可以有事!
當張媛趕到醫院的時候,手術室上的紅燈刺得張媛眼睛生疼,她的發上臉上一滴一滴的水滴從身上滴濺在白色的瓷磚上,不自覺的指甲深深的陷進肉中,忽然手術燈滅醫生走了出來。張媛硬着頭皮走了上去,“醫生,我弟弟怎麼樣?”語氣中淡淡的期待,心中在祈禱,千萬不要有事啊!
一聲有些無奈的搖搖頭,“他的病情很不好,癌細胞雖然得到控制但是因爲在腦袋中,影響很大,早就勸你進行住院治療,你這麼耽擱下去,用不了多久癌細胞擴散我們也無能爲力!”這麼說完,看了看張媛,等待着張媛的反應。張媛的眼中涌出一股絕望,她努力穩住自己的身形,看向醫生,“我可以進去看看他嗎?”醫生點點頭。
當張媛走進病房的時候,一個原本清秀俊逸的男孩,此刻的身上竟然cha滿大大小小的管子長長的睫毛在蒼白的臉上投下一片陰影,張媛忽然眼眶發熱,上前緊緊握住男孩的手,“小凡……小凡……我該怎麼辦?”語氣中含着些許憂傷的意味,或許是不想讓那個男孩兒知道,所表現出來的,也只是很淡很淡的一部分,只有張媛自己知道,她現在的內心世界究竟是什麼樣子的。
男孩兒似乎有所察覺,睫毛動了動,睜開一雙如黑色星子搬的眼眸,“姐姐,我還沒死嗎?”懵懵懂懂的表情倒是讓張媛很開心,自己的弟弟還活着,不管怎麼樣,還活着就是最好的!同時在心底許下了一個願望,一定要把小凡醫治好!讓他活着!活着!
張媛急忙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你瞎說什麼呢?有我在怎麼會讓你死,將來還指望你給我送終呢!”這麼說請其實只是不想讓張凡知道她的真實情緒呵,不管怎麼樣,保持着好心情,纔是最好的!心情好,病情說不定還會有好轉呢?
張凡的嘴角勾了勾,手指輕輕觸碰了一下張媛的手,“姐姐你又哭了?”心中爲自己身體的情況感覺到了擔心,更爲自己讓姐姐哭泣而愧疚。
張媛嗔道,“哪有,外面下雨淋溼的!你要是死了我可是一滴眼淚都不會給你流!”
不會流淚,只是說着聽聽的吧,事實上,怎麼可能呢?張凡也是知道這一點的!
兩句話似乎已經耗盡了張凡全部的力氣,眼睛有些微微瞌着,張媛摸了摸他的頭,“你好好休息,我去回家換身衣服!順便給你帶晚飯!”張凡似乎想起身,“姐,我和你一起回去!”張媛擠滿按住他,“你回去和我搗什麼亂,好不容易我現在自己能睡一個屋子了高興還來不及,你就在這住幾天吧!”說罷不等張凡開口她就轉身出門。張媛身影消失的瞬間張凡一滴眼淚劃過眼角潤溼在枕頭裡,他何嘗不希望自己已經死去,至少不會再拖累她。
這樣的一幕在張媛的生命中時常上演,自己是寄養女,養父母對自己很好,只是早年一場車禍後兩人雙雙去世,留下十五歲的自己和年僅十歲的弟弟,張凡。然而這一切似乎只是老天爺玩笑的開始,沒過兩年張凡竟然查出患有腦癌,這讓原本就貧困的家庭更是壓力倍增,父母多年積攢下來的積蓄兩人省吃儉用唸到大學只是張媛唸到一半,張凡的病症愈發嚴重,張媛只好輟學開始照顧張凡。不知不覺走到醫院門口,張媛從回憶中抽回思緒,不知何時天空已經拉下黑色的帷幕,外面的雨依舊沒見小的趨勢,偶爾從天邊響起的陣陣雷聲伴着閃電如同被困住的野獸,張牙舞爪的想要逃脫。張媛從口袋中掏出僅剩的一百元,原本是一週的生活費現在張凡生病,她打算去買條魚好好燉個魚湯給他補一補。
掏出手機給寵物店老闆撥去一個電話,“老闆,我是張媛,今天實在是不好意思,我弟弟臨時住院……”“奧,你弟弟沒事吧?”張媛想了想,“最近這一週我可能又去不了了,我弟弟這次需要住院。還有……有件事情想求老闆……我可不可以預支下個月的工錢,你放心下個月我一定加班!”老闆的聲音有些無奈,“行,我明天會打到你卡上,不過這真的是最後一次,從來沒有店員要預支工錢的,這樣下去其他店員那裡我沒法交代!”張媛的臉上少有的揚起微笑,“謝謝老闆,一定是最後一次!”
掛斷電話後的張媛長舒了一口氣,外面的雨絲毫沒有要停的意思,可是再耽擱下去小凡一定會餓的,算了,反正都溼透了也不差這一會兒了!跺跺腳,朝手心呵口氣,張媛衝了出去,然而還沒走出大門忽然嘭的一聲被撞了回來,跌做在地上,不知是誰走路竟然這麼不長眼睛,揉了揉被跌的生疼的屁股有些不悅的看向那人。只見一個身穿黑色西裝,帶着黑色墨鏡的高大男人面無表情的站在自己面前。張媛原本氣勢洶洶的話不自覺憋了回去,那男子似乎對撞到自己身上的人毫無感覺般,微一側身,身後一個身穿黑色範思哲皮衣的男人帶着墨鏡走了進來,利落黑色的短髮,一身冰冷的氣息從雨夜中走來,身上來落着未滴落的雨滴。
從張媛身邊走過,彷彿一個黑夜中的狩獵者,紫色的蛤蟆鏡下一雙銳利的眼睛在張媛臉上掃過後,皺眉揚手摘下墨鏡居高臨下的睨着張媛,只一眼,就讓張媛覺的彷彿身上的汗毛都在叫囂着危險。張媛急忙起身拍拍屁股慌亂的離去。那勁裝男子看着張媛的背影有些發呆,輕輕勾起食指,撞到張媛的黑色墨鏡男子恭敬的過來,“少爺什麼事?”那一雙狹長的雙眸中閃着玩味的思索,“去查剛纔那個女人!”黑衣男子點頭,迅速消失在黑色雨夜中。
張媛不敢耽擱急忙去
市場買菜做飯,小小的屋子中頃刻間濃香四溢,張媛舀出一小勺輕輕嚐了嚐滿意的點點頭,拿出飯盒仔細包好,忽然打了一個噴嚏,揉了揉有些發暈的額角,堅持着穿好衣服,重新去往醫院。張凡依舊臉色蒼白的躺在病牀上,那一張毫無防備的睡臉讓張媛的胸口一窒,不忍心打擾,張媛悄悄做到一旁椅子上,不知不覺中陷入一片昏沉。
睡夢中的張媛彷彿做了一個悠長的夢,夢裡的自己似乎正被蒸籠蒸着,整個人難受的要命,呼吸似乎都不順暢,隱隱約約可以聽到男人的聲音,是誰?彷彿是多年未曾在聽見的父親的聲音,她這些年都好累,好難過,忽然臉頰上一滴熱淚滾落,她努力睜開眼睛,眼前一陣白茫茫的模糊後看到一個黑色的身影,正緊緊盯着自己。眼神充滿了探究好奇,和那一絲隱藏極深的壓抑,她不知道這樣複雜的眼神到底經歷過什麼。男人看到張媛醒來後嘴角微挑,“醒了就來談談正經事!”
張媛記得自己明明在小凡的病房,低頭一看自己身上也是一身病號服,猛的起身,忽然眼前一黑有些眩暈,“你是誰?我怎麼會在這裡?”男子好看的脣形輕吐,“我叫祝虹日是救你出苦海的人!”張媛有些莫名其妙忽然想起這個男人不就是和自己在病房下面見到的人嗎?警惕的向後靠去,“你認錯人了吧,我與你素不相識,沒事的話我要走了!”剛欲起身,忽然眼前男子長臂一伸,擋住了張媛的去路,“你弟弟身患絕症憑你打的零工你覺的可以支付起昂貴的手術費?”
張媛詫異這個男人爲什麼對自己的事情這麼熟悉,有些不悅的皺眉,“你到底是誰?我們家自己的事情不需要外人着手!”男子有些好笑的看着這個倔強的女人,女人在他的生命中哪個不是對男人投懷送抱,“我覺的你會需要我的!七天後我會再去找你,到時候你再做決定也不遲,到底要不要我救你出苦海,想必你一定會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覆!”
張媛覺的眼前這個男人簡直莫名其妙,然而丟下這句話後祝虹日轉身離去。一個年輕的女醫生隨後進來,看到張媛後皺眉,“怎麼起來了?你發燒四十多度,幸虧在醫院發現的及時負責還不是燒糊塗了!”遞給張媛一個溫度計,張媛錯愕,“你說我發燒了?”女醫生有些失笑的看着張媛,“是啊,你在醫院發燒說胡話,是剛纔那個男士幫你找的醫生還幫你墊付的醫藥費,不是你男朋友嗎?”張媛一愣,“那302的張凡呢?”
女醫生想了想,“好像還在重症監護呢,哎,你回來啊,你還輸液呢!”然而張媛已經衝了出去哪裡還有她的影子,來到302的時候,醫生似乎也有些動容的看着張媛,“我知道你救弟弟心切,可也要照顧好自己不然你都倒下了讓他一個人怎麼辦!”張媛看着還在熟睡的張凡心口彷彿壓着一塊大石頭,“那我弟弟的病?”醫生給了張媛一個眼神,示意兩人出去談。
來到醫院的走廊,醫生搖了搖頭,“你弟弟的病已經不能在拖了,一個月內必須手術,否則腦瘤腫大壓迫神經,隨時有生命危險不說,就算手術成功了也有一半的風險會成爲癱瘓!”張媛感覺彷彿一個炸雷在腦中轟然響起,咬咬牙,“需要多錢?”“五十萬!”聽到這個數字後張媛嘴角露出一絲苦笑,五十萬,她連五萬都沒有拿什麼給小凡做手術?難道?真的沒有希望了嗎?可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