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少擎側了側身,望着蘇楠迪,蘇楠迪也順着他的視線看了看自己:“看我做什麼,你這眼神看得我還真是心發慌。”
蘇楠迪打趣道,霍少擎並未收回目光,說:“怎麼今天,這麼多人說話喜歡繞彎子?”
“這都被你聽出來了。”蘇楠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說吧,有什麼事情?”
此時,服務員已經將菜端上來了,霍少擎轉而對站在後面的李臻原說道:“你也坐下吃,也是中午吃飯的時間了。”
說完,霍少擎慣性地看了一下手錶,李臻原望見這個動作,沒有說話,在霍少擎旁邊找了一個位置坐下來。
“你是不是有事?”蘇楠迪忽然問看手錶之後開始吃飯的霍少擎。
霍少擎停下筷子:“嗯。”
“我今天來找你,確實有事。”
望着蘇楠迪嚴肅的神情,霍少擎意外地等着他的後文:“哦,你找我吃了吃喝玩樂,還能有正經事?”
面對霍少擎的打趣,蘇楠迪還是嚴肅着,李臻原卻吃着笑了出來。
等李臻原擡頭,就是兩個男人真看着自己,李臻原夾了一筷子菜,然後對這兩個男人說:“你們繼續,繼續,我也繼續。”
“我看見你去雜誌社了。”蘇楠迪說出了這些天一直困惑在心裡的事情。
霍少擎拿起高腳杯,輕呡了一口,放下,問:“然後呢?你想說什麼?”
“你這麼做是爲了什麼呢?”蘇楠迪知道自己這麼問霍少擎沒有立場,但是作爲朋友來說,蘇白朵現在的生活剛開始安定下來,現在霍少擎遇見了她之後,已經打亂了蘇白朵的生活了。
霍少擎雙眼裡沒有光,之前打趣的心情也全無,他說:“不爲什麼,想做,便做了。”
“倒是你,大老遠跑過來和我會面就是爲了來和我說她?”霍少擎臉上是真的一點表情都沒有,不過兩個人是朋友,所以,話聽上去並不咄咄逼人。
蘇楠迪不否認,點點頭,承認道:“是,我今天來,是因爲這件事,也是因爲她。”
“你用什麼身份跟我談她?”霍少擎在他回答之後,好似開始也不顧情面了。
那天蘇白朵和他在頤景苑的書房發生的不愉快,至今,霍少擎的心頭像是被堵住了一樣,現在好了,來了一個自己最好的朋友來談論蘇白朵,心裡的不愉快是可想而知的。
李臻原眼見着氛圍不太好,想調和調和,因爲想着蘇楠迪可能不清楚箇中的原因,和發生過的事情,等下要是蘇楠迪說話不當,挑起了一些不該說的話題,是不好的。
“蘇二少,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蘇小姐將霍總的頭弄傷了,而且醫生說霍總的腿要常常按摩,這樣的話,好得快。”
“你說這麼多做什麼。”李臻原剛說完,霍少擎就厲聲道。
李臻原噤了聲,還是繼續吃飯的好,吃飯就不會有事了。
蘇楠迪一聽,原來蘇白朵上霍少擎的車,是去給霍少擎按摩腿,他知道霍少擎的腿好了很多,原來也有這樣的原因在裡面。
但是,蘇楠迪想起蘇白朵很怕霍少擎發現自己到很緊張和霍少擎過於接觸的樣子,蘇楠迪覺得霍少擎的一步步逼近蘇白朵實在是太刻意了。
“少擎,你這麼做,是爲了靠近白朵?”他問。
面對蘇楠迪的問題,霍少擎倏地臉黑沉了下去。
蘇楠迪將霍少擎的變化看在眼裡,同時一邊的李臻原心裡也挺着急的,有的時候人就是這樣,越是不能說的話,在情緒的使然之下,往往越是想知道背後的答案,因此,一個個問題一定要對方有個說法。
“楠迪,你知道我最討厭的是什麼。”霍少擎收回了視線,端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裡面酒店專門調製的白葡萄酒,對病人沒有影響。
按道理,這種時刻,蘇楠迪就應該好好地保持沉默,不要再挑戰霍少擎的底線。
但是,蘇楠迪今天來就好像不打算輕易就回去,他說:“少擎,我知道你最討厭的是被人控制,被人追根問底,我也知道,今天的問題會讓你心情不好,可是,蘇白朵這些年受了不少苦,倘若你對她的接近,是帶有目的性質的,那麼你就不可以擴大你的胸懷,當年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嗎?”
“目的?”霍少擎手裡的高跟杯立刻被重重地擱置在餐桌上,重複着蘇楠迪口裡的幾個字眼,
“過去?”
李臻原暗暗觀察着,霍少擎臉上的陰霾不是一般的重,當然,今天如果是換了別人,恐怕連霍少擎生沒生氣,有多生氣都看不出。
霍少擎只會對身邊信任的人或者關係好到無以復加的人,露出心裡的情緒。
霍少擎在酒杯放在餐桌上卻因爲用力過度,倒掉之後,淡淡笑了笑:“楠迪,你倒是說說,我帶着什麼目的,或者,你教教我,一些事情怎麼一個‘過去’的法子。”
蘇楠迪緊擰着眉頭:“難道你不是因爲當年蘇白朵簽下離婚協議書,在你最困難的時候,離開霍家的事情,至今都是心裡的一道坎,過不去,你想因此報復她。”
他的話一說完,霍少擎臉上的笑意更加濃郁了,霍少擎望了一眼蘇楠迪,接着問:“你以爲這是在拍諜戰片嗎,呵,我要報復她?報復她的方法有千萬種,我完全可以將雜誌社收購讓她失業,或者直接讓雜誌社的高層將她開除,又或者將她驅逐出國,當年去了哪裡待在那裡永遠不要回來……”
他停頓,望着蘇楠迪緊鎖的眉頭,說:“但是現實,我有這麼做?以上的任何一點我都沒有去實行,包括臻原,我也沒有讓他去做,你說我要打擊報復蘇白朵,不是在平白無故的冤枉我麼。”
“可是,真正傷害一個人的,不是讓她沒有經濟來源,那是物質的,真正傷害一個人,是在精神上,不斷折磨對方,你讓白朵和你在一起,又在頤景苑,雖然我不清楚期間你們做什麼事情,但是我對你的瞭解,你肯定會在不經意之間,總是讓她心情崩潰。”
蘇楠迪說着,彼時,霍少擎放下去的右手,在下面抓住了身旁斜着擺放的柺杖,越來越緊。
這些,蘇楠迪大意,沒有看見,而霍少擎再也沒有表現在臉上。
“少擎,我說的不對嗎?”蘇楠迪對着霍少擎,細細地問。
從霍少擎的齒縫中,吐出一句話:“你以爲,你有多懂我?”
蘇楠迪有些無奈地說:“別忘了,我們從小一起長大,風風雨雨我們兄弟之間,從來沒有散過,很多時候,我都不瞭解我自己的想法或者做法,但是對於你,少擎,我反倒是更加的清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