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事情越是不想去想,腦子就越是會不自覺的想着,鍾小舒就這麼被二皇子的事情鬱郁了幾日了。
雖然知道無能爲力,但就是這股無措的感受,更是壓得她心中一點都不好受。
甚至連着兩天,人都是泱泱的,也沒什麼胃口,殷止戈特意買回來的桂花酥也不過只吃了兩塊就放下了。
“小舒,你就這麼爲二皇子擔心麼?”殷止戈有點不樂意了,“還一點不知修飾,在我面前還爲別的男人神傷,我不允許。”
說罷,殷止戈收拾起桂花酥的食盒來,擺明了不高興,連東西都不樂意給鍾小舒吃了。
他也不是沒有脾氣的,哪個男人能見到自己的女人整日整日爲別的男子黯然傷懷?
不過明明殷止戈習武動作都比常人快許多,收拾食盒卻是慢慢的,暗藏的小心思其實也流露得很明顯了。
鍾小舒這兩日失落傷感,沒留意到這些,但立刻還是解釋道,“止戈,我爲二皇子擔憂自然不是爲的情愛之事,是因爲愧疚啊。”
他怎麼還吃起這些飛醋來?
殷止戈看了她一眼,問道,“真的只是愧疚?”
“當然只是愧疚了,我又不喜歡二皇子,我只喜歡你啊!”鍾小舒答得理所當然,還有點莫名其妙,止戈怎麼會覺得她會喜歡趙麒呢!
正覺得奇怪,一看殷止戈就看見他嘴角一彎,顯然是一副得逞了的模樣。
鍾小舒這兩日不甚靈光的腦子這才轉過了彎來,丟下銀筷,嗔怒道,“原來在這兒等着我呢!”
虧得她還爲了表示心意,直言就給他表個白。
殷止戈哪裡還來逗她,順勢就給她夾了一份菜,並把自己的筷子給鍾小舒遞了過去,柔聲笑道,“小舒莫生氣,多吃一點,這兩日都沒見你吃多少飯菜。”
鍾小舒輕哼一聲,接過了他的筷子,吃了兩口,正待想喚念梧再拿雙銀筷進來,卻聽殷止戈低聲湊近對她說,“三皇子那邊有動靜了。”
鍾小舒動作一滯,頓時就沒了吃飯的心思了,放下筷子就看向殷止戈。
“你吃,我慢慢與你說。”殷止戈將筷子又塞進她手中,還再給她盛了一碗湯。
“二皇子已經幽閉思過了幾日了,軍中一干事務也撤去得差不多,三皇子見時機到了,暗中活動,明日上朝,就會有擁護他的幾個大臣向皇上請示,提出讓三皇子接管兵符。”
那還得了!
如果被三皇子接管了兵符,二皇子日後更是想都不要想要回兵權了。
鍾小舒急了起來,“那要趕緊想個辦法才行啊!絕對不能讓他得逞!”
“我如今明面上還是與三皇子交好的,更是站在他那一派之中。在朝堂之上並不好表現得太過明顯,否則會讓他看出異樣來。”殷止戈道。
如果他潛伏的這一層信息被暴露了出來,那後果更是不堪設想。
鍾小舒眉頭都皺了起來,此事的確很不好辦,還十分的棘手。
誰能想到趙逸騰居然這麼等不及,不過見趙麒兵符剛被撤去兩日,就忙不迭的想要將兵符拿捏在自己的手中。
殷止戈見鍾小舒一口湯都沒喝完,輕嘆了一口氣,道,“小舒,你也彆着急。我已經將此事秘密的與二皇子的人說了,明日上朝時,不會讓三皇子就那麼輕易的得手的,朝堂之上必然會有一番爭論。兵符事關重大,皇上也不會輕易就又安排下去的。”
“這件事情短時間內不會確定下來,只是如今二皇子被幽閉思過,我們也只不過是能拖一時拖一時,終究不是長久之計。解決的唯一辦法還是向皇上證明,滄州暴.亂是經人有意煽動而爲,並非二皇子之過才行。”
不錯,問題的關鍵還是問題本身,無論從哪些衍生問題上處理,終究還是不是治本之道。
鍾小舒當天躺在牀榻上的時候,終於不是前幾日那麼心煩焦躁,毫無頭緒的樣子了。
她有了一個想法,一個另闢蹊徑的想法。
滄州暴.亂一事現在其實不用想,從三皇子雷厲風行的想要搶奪兵符的行爲上來看,必定是他設計所爲,這樣看來,那皇子戰爭之中,剩下的有九皇子的皇后就成了一個可選擇的有力幫手了。
畢竟,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三派之爭中,最不願看見一派壯大起來的就是尚未羽翼豐滿的九皇子的母親——皇后娘娘了。
鍾小舒思索了一夜,第二日就決定要去見一見皇后娘娘。
這一次她不再像面見皇上的時候那樣急躁和迫切了,因爲其實更有理由迫切的應當是皇后纔對。
憑藉着這一份氣勢而去,那才能將人說服,而自己見皇上那一日根本就從一開始就落於了下風,任由皇上掌控局面,自然也不能將其說服,寬恕了二皇子。
鍾小舒充分的吸取了教訓,去皇后宮中的時候,顯得不緊不慢,從容淡定,彷彿她不是來求助的,而是來指點皇后的。
“殷夫人今日倒是來得巧,鴻兒前些日子還常常唸叨着你呢,本宮還指着何時再去請你來一趟呢。”皇后端坐在軟椅上,一來就不忘給鍾小舒提一提九皇子,“來人,去把鴻兒帶過來,他知道殷夫人來了,不定多高興呢。”。
也是,如今二皇子失勢,九皇子自然更是可以爭一爭了。
鍾小舒微微一笑,道,“娘娘,今日臣婦是有事與娘娘相談,稍後再見九皇子不遲。”
皇后孫芸熙微微一挑眉毛,止住宮女,轉過來饒有興趣的道,“本宮聽聞殷夫人前幾日曾面見過皇上,今日又來找本宮,不會是爲了同一件事情吧?”
“是,也不是。”
鍾小舒面色一片從容淡然,只是嘴角含着一抹深意的笑容,“就是不知道皇后娘娘是否有興趣聽臣婦說上一說了。”
孫芸熙一雙鳳眼微微眯合了一下,片刻之間不知道在思索了些什麼,但瞧着鍾小舒難辨內裡的笑意,最後還是忍不住點了點頭,揮退了衆宮女,只留她們二人在內廳之中秘密相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