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絃歌高傲的聲音,透着幾分央求。
葉青璃點頭,“好,我同意。”
二人很快在侍女的幫助下,着上了大紅的喜袍,頭戴金冠,精緻的珠串順着葉青璃絕美如妖的面頰,落到了胸前。
莫絃歌雖不喜大紅,但卻是極適合紅色,彷彿天上的仙人,墜落了滾滾紅塵,引人無限遐想。
凌嘉一直就那麼呆呆的看着,他是她的男人,可卻看着她與旁人,披上了嫁衣。
但他的心裡,沒有絲毫的不樂意,因爲她知道,大小姐心中有他,足以。
“凌嘉,你若不喜歡熱鬧,可以在這裡等我,”葉青璃溫聲問了一句。
自從服食過聖果後的凌嘉,整個人的氣質,也跟着昇華,烏黑的眼眸,流淌着聖潔的光輝,但笑的卻如鄰家男孩一般溫馨,“大小姐與公子去吧,凌嘉在這裡等你。”
“我很快回來。”
葉青璃淡淡一笑,各種溫情,自在二人的眉宇間流轉。
莫絃歌目睹這一眼間的溫柔,心中不免酸澀了起來,葉青璃,你對旁人皆有情,爲何卻獨獨對我一人無情?
冥離國多山。
所以他們的皇宮,也是依山而建,雖不及赤月金碧輝煌,但遠遠望去,有一種氣勢恢宏之感。
葉青璃或許過去並不瞭解這個國度,但現在,她似乎有些瞭解了。
冥離國,說是國,但感覺更像了某個厲害的教派,他們民衆不多,但卻各個都是百裡挑一的好手,就連那擡步輦的宮奴,也有着不俗的修爲。
更不說那些衣着講究的近身侍女,少說也是煉神期的高手。
四大長老中,別人她不清楚,但那莫無極卻是個實實在在的魚躍巔峰的強者。赤月有一個戰神葉寒天坐鎮,就護住了半壁江山。
可如此推算下去,這冥離國卻有四名魚躍巔峰的高手。
冥離國多年隱而不出,甚至快被世人淡忘了,可誰又想得到,冥離國若有心要這天下,根本就不是難事。
所以葉青璃就範迷糊了,冥離國,究竟是以什麼樣的形勢而存在?
“聖子與聖女來了……”
“拜見聖子聖女……”
步輦剛落地,葉青璃就聽到外面男男女女的喧鬧,猶如等着看新娘子的親戚,在四外圍了一圈,絲毫沒有一國該有的威嚴。
但這裡的人,卻比那些深閨中所謂淑女,更灑脫,更自在。
“散開,散開……恭請聖子聖女下輦,”一個貌似威嚴的聲音響起。
莫絃歌才拉着葉青璃的手,走下了步輦,天色已經黑了,但四外卻是燈火通明,許多年輕的男女,儘管被喝退了,可依舊爭先恐後的往這邊張望。
“呀,你看,聖女好美……”
“對呀對呀,這般美麗的聖女,才配得起我們的聖子。”
“可比祥珍美多了,那祥珍這會兒還做着白日夢……”
“去,休要碎嘴……一邊去……”
幾位身着華衣的美貌女子,調笑着,婀婀娜娜而去,葉青璃纔看清,這宴會是露天的,篝火跳躍,老遠就聞到烤肉的香味,與誘人的酒香。
莫絃歌牽着葉青璃的手,比肩走在長長的紅毯之上。
四處,皆是讚歎的喝彩之聲,給人一種莫名的喜慶感,彷彿,這只是一場百姓家的喜事,每個人的笑臉,都是如此的真摯。
面前的珠玉,隨着擡頭的動作,發出悅耳的脆響。
她看到了紅毯盡頭,一個身着華服的中年男子,手挽着一名美貌的婦人,一同笑看着他們一步步走來。
“參見陛下,參見皇后。”
莫絃歌拉着葉青璃微微欠身見禮。
陛下與皇后二人,隨後竟也欠身回了一禮,笑着道:“天賜聖女,是我冥離之福,百姓之福,只盼,聖子聖女長樂無極。”
“謝陛下,謝皇后。”
葉青璃被動的跟着行禮,但心裡頭卻開始打鼓,怪了,這冥離國怎君不君臣不臣的,也搞不懂這裡究竟誰最大。
這時有侍女遞上托盤,送上了酒盞。
葉青璃只當是禮儀,便沒多思,就隨着莫絃歌一同舉杯,將酒飲下。
喝完酒,皇后溫和的笑着,親厚的挽起了葉青璃的手腕,讚道:“聖女果然是傾國傾城,乃有福之人,”說着,就擡手脫下了自己手腕上的一對羊脂白玉的鐲子,就套在了葉青璃的手上。
葉青璃以爲這只是給她的見面禮,便也不矯情,就收下了。
另一面,那位陛下擡起胳膊,將自己的金玉頭冠摘了下來,並小心翼翼的放到了莫絃歌的頭上。
咦,這冥離國的男人,有送頭冠的習俗嗎?而是還是皇帝頭上的頭冠。
葉青璃正疑惑的時候,莫絃歌已經溫柔的彎着她的小臂,走上了臺階,站在了剛纔冥離陛下與皇后的位置,舉目望去。
在場的所有臣民,忽然齊刷刷的都跪了下去。
剛纔還喜氣洋洋的年輕人,此刻都無比虔誠的對着他們三叩九拜,彷彿在叩拜神靈一般,口中高呼,“拜見新皇,拜見皇后……”
新皇?皇后?
葉青璃立在臺階之上,可腦子卻一下蒙了,他們在拜見誰?該不會是……
“拜見新皇,拜見皇后。”
四大長老也紛紛緩步上前來見禮,這下葉青璃算是避無可避了,他們,居然在給她還有莫絃歌行禮。
這那裡是大婚,根本就是登基。
之前莫絃歌並沒有跟她細說這些,而是東拉西扯的說些冥離國的民風趣事,現在想來,竟有種被愚弄的感覺。
莫絃歌爲何會無端愚弄她,這其中肯定有詐。
葉青璃斜眼瞪着莫絃歌的俊美的側臉,立刻有種沉不住氣的感覺,誰知,莫絃歌早有所料,袖中一把按住了她的手掌,用只有他二人才能聽到聲音,道:“你不是說,要把戲做全嗎?”
“我說要做聖女,可沒說做皇后……”
莫絃歌一面強按着葉青璃躁動的手掌,一面笑若春風,緩緩掃過臺下的臣民,“都起身吧,皇后忽然說身有不適,朕就跟先陪皇后歇息了。”
“那就恭送陛下皇后了。”
大長老含笑一語,如縱容任性孩子的長者,如水的目光,盛滿了慈愛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