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嘉神思遊離,他下意識的點頭,“愛,大小姐就是凌嘉的天,凌嘉愛大小姐,卻不敢隨意奢求。”
“那現在我准許你,可以奢求。”
“我……”凌嘉驚覺自己失言了,可一擡頭卻發現,葉青璃正含笑望着她,傾城絕美的容顏,顛倒了衆生,可那幽幽的眼眸,卻盛滿了各種心疼與憐惜。
在凌嘉的心裡,葉青璃就是神,而他此刻卻忽然覺的,神,距離他並沒有多遠。
“我幫你上藥吧。”
凌嘉一直在強撐着,其實他傷的很重,鮮血已經染滿了絲被,葉青璃實在不忍他皆還怎麼挨着。
聞言,凌嘉的神色,在是一變,他迅速想要後退,有些慌亂的搖着頭,“不,別,凌嘉現在的身子,真的不能看,求你了大小姐,給凌嘉留一點臉面吧。”
葉青璃皺眉,“可你自己根本沒辦法上藥,聽話,你是我的人,有什麼是我不能看的,難道你要那些陌生的婢女,幫你?”
“不……”
凌嘉低呼,他死也不要旁人碰他一下,只好妥協般低下了頭。
葉青璃攤手拿起了一旁的傷藥,發現只是普通的貨色,立刻有些惱火的朝外面喊道:“來人,去拿玄玉膏。”
凌嘉在別院多時,多少知道一些這玄玉膏的來歷,十分的珍貴,而大小姐卻毫不吝嗇的用在他的身上,這令他又是惶恐,又是心安……自己雖身份微賤,卻何其有幸,遇到了大小姐這般憐他,護她的人。
雖然之前早有心理準備,可當那絲被被撩起的時候,葉青璃還是被凌嘉身上的傷痕,感到陣陣的心驚,但更多的是憤怒,那幫畜生,居然對一個孩子下這麼重的手。
葉青璃怕自己的情緒,影響到凌嘉,迅速平復了胸中的怒火。
她先用溫水替他擦洗了傷口,隨後在挑出了玄玉膏,開始一點一點的往上抹,中間,每每觸到最痛處,凌嘉都會僵硬的繃住背樑,倔強的不願喊疼。
每每如此,葉青璃只會更加心疼這個命運單薄的少年。
“凌嘉,上次給你請了個武師習武,學的怎樣樣了,可不許偷懶,等你傷好了,本小姐可要親自檢查的,”葉青璃一面吐沫藥膏,一面故意分散凌家的注意。
想到自己近日的成績,凌嘉緊繃的面孔,終於露出了一絲淺淡的笑:“……是,武師說……凌嘉很有天賦。”
“凌嘉,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但我希望我的凌嘉是堅強的,無論在遇到什麼逆境都要學會,向生存掙扎,只有懂得掙扎的人才有資格被營救,一味選擇死亡,是懦夫的行爲,那樣我只會更加看不起你。”
給凌嘉上完藥,已經是大半個時辰之後了,葉青璃直接點了他睡穴,今日他已經經歷過太多不幸了,他需要好好的休息。
走出凌嘉的房間,葉青璃恬靜的五官,霎那間變的冷若冰霜,如罩上了一層冷厲的風,“暗衛何在?”
“旗主有何吩咐?”
隱在四周的暗衛立刻現身。
葉青璃負手而立,如刀般鋒銳的目光,遠遠望向了淒冷的夜空,“烈焰門周馳可還活着?”
“還有一息尚存,旗主要他的性命嗎?”
很好,葉青璃勾脣一笑,絕美的容顏,越發變的嗜血,“敢動本小姐的人,死,他沒這個福氣……先給他療傷,護住性命,然後在廢掉他的四肢,腕去他的眼睛,割了他的舌頭,削他的鼻樑,刺聾他的耳朵,丟到最偏遠的地方行乞。”
那名暗衛顯然沒料到,葉青璃的手法竟是如此的狠辣。
“怎麼,覺的狠毒嗎?”
“不,屬下這就去辦。”
端木老頭依舊跟屁蟲似的,一路跟着葉青璃闖堂過巷,來到了將軍府的正廳。
而這時,楚雲翼與楚雲靜兄弟二人,也聞訊趕至。就見楚雲靜神態依舊頹廢,卻提着藥箱,堅持替所有的人都把過一次脈,然後留下了一些他自制的藥品。
楚雲翼剛跟葉寒天等人打過招呼,一見葉青璃來了,直接就拉着葉青璃到了一個沒人的地方,薄怒道:“出這麼大的事,怎麼也沒跟朕通知一聲,帝都差點沒讓你們給挑翻天。”
葉青璃好笑的搖頭,“已經過去了,在說情況緊急,通知你也沒用,難道你還要脫下龍袍去跟賊人火拼?”
話雖這麼說,楚雲翼依舊憤憤,“朕擔心你……”
正要拉着葉青璃說幾句貼己的話,眼角卻瞟見一個模樣的邋遢的怪老頭,連點眼力見都沒有,居然就那麼緊緊挨着他們,還做出一副茫然無辜的表情。
楚雲翼立刻聳下了眉,低喝道:“這誰啊……來人……”
“你要幹嘛?”葉青璃攔住了楚雲翼的話頭,搖頭,“隨他吧,這個人你惹不起。”
楚雲翼的眉頭,聳的更深了,“他誰啊……”閻王老子不成。
“一個據說活了幾百歲的魚躍巔峰高手……”
楚雲翼登時臉綠。
某人只好唉聲嘆氣的回到了將軍府正廳,此刻的正廳,除了暗旗的一衆首腦人物,那就是之前趕來救場的老何,與夏侯清絕,夏侯素心兄妹二人。
“老何,這些年,你都去哪裡了?”
葉寒天只知道,老何過去是燕紅淚身邊的一名忠撲,自從燕紅淚死後,他也跟着消失了,這麼多年,音訊全無,不想今日忽然冒了出來。
老夫性子耿直,似乎並不願意說這些年的去向,可又不善於撒謊,只好面露難色的搖頭,“大姑爺,什麼都別問了,我暫時什麼都不想說,此番我來,就是要在我有生之年,護持燕氏一族,唯一的血脈。”
他所指的血脈,自然就是葉青璃。
當葉青璃正要同楚雲翼步入正廳的時候,就見劉大管家,在此匆匆來報,“大小姐,如墨公子天擦黑就入帝都了,卻在別院撲了個空,後來知道大小姐入住了將軍府,現在公子已經到將軍府了。”
葉青璃一愣,這幾日事情實在太多,竟是疏忽了玄烈的飛鴿傳書。
那個書呆子要回來了!
就在轉瞬的思量間,就見玄烈熟門熟路的領着一名着炫紫色披風的俊美公子,緩緩朝這邊走來,而後面跟着的小廝,正是茯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