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生一夢,伏秋蓮之41 道歉
陳老太太神色莫名,坐在那裡半響沒出聲。
到是月兒,眼神一下子就變了。
苦澀,難堪,幽怨。
最後的最後,諸多的複雜全部換成勉強揚起的笑聲,她放下手中的筷子,接過丫頭手中遞來的錦帕拭了拭嘴角,盈盈起身,對着陳老太太屈膝一福,“月兒恭喜老太太,給老太太道喜呢。是大表哥的喜事,也是咱們府裡的喜事,月兒給老太太道喜。”
“嗯,這事,是喜事。”老太太也多少回過了神,神情淡淡的看了眼汪媽媽,揮揮手讓她們都退下,她則扭頭看了眼坐在椅子上勉強微笑的月兒,輕輕的嘆了口氣,“月兒,要不,咱們就算了吧?”
這事不管怎麼說,到了現在她也是盡了力。
可這個兒子他就死活認了那個女人。
她這當孃的能怎麼辦?
罵也罵了,說軟話也說了。
甚至爲了威脅那個逆子,自己連絕食的招都使了出來。
可兒子是怎麼說的?
月兒是您女兒,還是我是您兒子?
或者,是我這個兒子和您更近,還是月兒和您更近些?
陳老太太閉了下眼,自然是月兒更近些的。
他不過是……
在這裡,陳老太太卻是唰的一下睜開了眼,全身冷汗淋淋。
不能再想下去了的。
不然,會出大事!
她對着月兒嘆口氣,“我幫你再找個好的——”
月兒捂站臉嚶嚶輕泣,一語不發的哭。
直到最後,哭的老太太頭都暈了。
卻也明白了一件事情——
月兒,不樂意她的安排!
這孩子,心裡還想着老大呀。
她揉揉眉心,看向月兒,“你先回去吧,我一會得去你表嫂那邊看看。”
不管怎樣,兒媳婦有了身孕,她這個當婆婆的自是不好不理不問。
月兒看着她的樣子,咬了咬脣,心一狠,“我,我想和您一塊過去看看大表嫂。”
“你也想去?哦,好呀,一塊去。”
說不定讓月兒看看,她就能死了份心?
只是,等到了文蓮的院子裡,不管是月兒,還是陳老太太自己,都有點怔。
院門緊閉?
這是什麼一個情況啊。
陳老太太眉頭皺了下,看向身側的汪媽媽,“去問問。”
結果,門是敲開了,可人家小丫頭根本就不給開門。
汪媽媽心裡帶幾分得意的低聲回話,“老太太,聽說,是少奶奶身子不好,所以,才歇下呢。而且,”她頓了下,眼底隱隱流過幾分奸計得逞的歡喜,“少奶奶之前吩咐了,她現在可是誰也不見,所以,小丫頭也不敢給您開門呢,要不,老太太您且先回去,晚會再過來?”
就這麼一席話,聽的陳老太太連聲的冷笑起來。
好呀,好。
好的很!
這纔是到哪呀,看看,再真的孩子出來。
以後,不是要爬到她頭上拉屎?
陳老太太回到屋子,氣的摔了好幾個花瓶,最後,她坐在椅子上臉色陰霾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月兒回到屋子也是哭了半響。
她的命怎麼就這麼的苦?
磨了磨牙,月兒吩咐丫頭去端水,“幫我梳洗。”
她就不信自己如不了願!
身側的小丫頭很快端來了水盆,幫着她親自梳洗,換了身衣裳,就是連發上的首飾都重新選了兩樣,帶了些喜氣,她看着鏡子裡的自己,勾了下脣,“你們說,我這個樣子看着是不是喜氣多了?”
“是呀是呀,姑娘生的好,戴什麼都是好看的呢。”
月兒瞥了身後的小丫頭一眼,冷笑了兩聲。
轉身向外走去,“走,去找二表嫂去。”
黃氏接到月兒過來的消息時一時間卻有些沒反應過來。
她看向小丫頭,“你是說誰過來了?”
“回二少奶奶的話,是表姑娘啊。”就是那位長的漂亮,看到誰都溫柔淺笑的表姑娘呢,丫頭看着自家主子,心裡有些疑惑的想着,不怪自家主子也覺得詫異,細細想來,表姑娘來她們二房這邊真的是沒幾回呢。
不是沒幾回,好像根本就是沒來過的樣子!
黃氏何嘗不是這樣想的?
她怔了下,慢慢起身,“她在哪呢?帶我過去吧。”走了兩步,黃氏突然回頭,看向身後的嬤嬤,“二少爺在哪?可是用了藥,歇下了麼?可有問過,還有多少時辰才醒過來?”
嬤嬤便笑,“少奶奶您待二少爺真好,您放心吧,才喝了藥,得有半個時辰才醒呢。”
半個時辰的時間呀。
足夠她打發她們的這位好表妹了。
黃氏心底冷笑了兩聲,在她的地盤,她是絕不會讓自家男人看到這個女人的。
她可以忍受他心裡有別的女人。
但這裡是她的地盤,她不能看着他當着自己的面討好他心愛的女人!
宴息廳。
月兒正在百無聊籟的把玩着才塗了丹蔻的手指,對着陽光一照,豔麗的顏色甚是耀眼。
她便蹙了下眉,回頭交待身後的小丫頭,“幫我想着,回去後把我的指甲顏色換了。這個太豔。”
“是,姑娘。”
至於面前的茶?
早就放涼了,她是有事的,又不是要來喝茶的。
再說了,喝茶呀,她可不覺得這二房有什麼好茶讓自己掂記的。
“表妹怎的這個時侯過來了?你二表哥才喝了藥睡下,真是不好意思,我怠慢表妹了。”黃氏笑盈盈的走進來,身後丫頭婆子跟着,嘴裡說是怠慢,可神色裡哪有半點的歉意?黃氏也不理會月兒的臉色,笑着落坐,徑自看向一側的小丫頭,“沒規矩,怎麼待客的?沒看到表姑孃的茶都冷了?還不趕緊換下?”
說着話,黃氏又搖搖頭,無奈一笑,“這些個丫頭子,就是沒甚眼色,讓表妹見笑了。”
她就是故意的呀。
明知道我不喜歡你,卻還偏偏的往我地盤上送?
在這裡我就是明正言順的主人!
月兒卻是無心和她打這些啞迷,只開口笑道,“這些丫頭是沒甚眼力勁兒,二表嫂若是不喜歡,可以換些靈巧的。”頓了下,她直接道,“我今個兒過來是想向二表嫂求救的,還請二表嫂教我。”說着話,她卻是緩緩起身,對着黃氏屈膝行了福禮,“二表嫂比我曉的事多,還望二表嫂教我。”
她這麼低的姿態,這個女人應該很受用吧?
月兒微垂下的眸子裡掩去一抹冷意,壓低聲兒,“我聽身側的老嬤嬤說,這有了身孕的人最是喜怒不定,大表嫂素來不喜我,如今她又有了身孕,我便是想和她好好的道歉都不成,又想着送她些禮物,讓她曉得我的心意,可我又怕適得其返……不如,二表嫂教教我,我送些什麼禮物大表嫂纔不會再生我的氣?”
黃氏端着茶的手就這麼頓在了半空中。
她神色有些僵硬的看向月兒,眼神有幾分的茫然。
“你剛纔說什麼?”
誰有了身孕?
大嫂嗎?
月兒眸光微閃,眼底飛快的掠過一道精芒,卻在臉上適時的擺出副詫異的模樣。
“你說什麼,怎麼,二表嫂難道還不知道這個消息麼?”她掩手捂了脣,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樣,“是,是我的錯,說不定是大表嫂覺得和二表嫂關係好,想着等身子好些,親自過來和您說這好消息呢。”說着話,她的神情是愈發的忐忑,不安,“二,二表嫂,您可不能因爲這個生氣,都是我不好——”
“我沒生氣,你剛纔說,大嫂心情不好?”
有了孩子呢,這可是天大的喜事。
就是老太太再怎麼討厭她,也會看在孩子的份上忍她讓她幾分。
怎麼可能會不高興呢?
她看向月兒,笑笑,“表妹你想多了吧?”恢復理智,平靜下來的黃氏已經在心底暗自審視起了月兒。
這個女人無利不起早的呀。
她這麼多年來從不曾輕易踏進二房的院子。
今個兒過來,是爲何?
如果說,單單只是爲了她嘴上所說的請教……
黃氏呵呵了兩聲,鬼才信!
“我,我也不知道呀,只是,剛纔我和老太太聽了這好消息,就想着去看看錶嫂,沒想到正碰上表嫂生氣,都沒讓老太太進門呢。”月兒眼底盈盈欲泣,仰了巴掌大的小臉,淚眼汪汪的看向黃氏,“二表嫂,你說,大表嫂不會是生我的氣,所以,連老太太也牽怒上了吧?都是我不好——”
可不就全都是你不好?
你說你也是個黃花大閨女,好好的非得賴在人家家裡。
要搶別人的夫君。
到頭來還裝的一手好無辜!
黃氏冷笑了兩聲,正想說話呢,門口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她的眉頭皺了下,纔想說什麼,就看到門口的珍珠簾子嘩啦一聲被人掀起來,撲鼻一陣濃烈的藥味,然後,一道削瘦,卻修長的身影出現在屋子裡,看着對方,黃氏心裡就嘆了口氣——
怎麼這麼快就醒了過來?
她趕緊起身行禮,“二少爺,您醒了?這般蔥匆忙忙的,可是醒了就出來了?怎的也沒帶丫頭婆子?”
“她們嚷的我耳朵煩,讓她們退下了。”陳洛北有些不耐煩的對着黃氏擺了擺手,眼底全是不滿,表妹過來,她竟然不和自己說!如果不是自己這次睡的略遲了些,迷迷糊糊的聽到窗外有人談論,他還以爲是做夢呢,可睜開眼一問,那兩丫頭卻說是真的……
陳洛北哪裡還忍的住呀,顧不得丫頭婆子阻攔,一頭就闖了過來。
月兒上前行禮,“月兒見過二表哥,二表哥身子大好呢。”
“表妹無需多禮,你——你眼怎麼紅的,是誰欺負你了?”陳洛北的聲音已是帶了戾氣,扭頭,惡狠狠的眼神落在黃氏身上,“說,可是你這婦人說了什麼惡語,傷了表妹?黃氏你還怔在那裡做甚麼?”他一指月兒,冷冷的開了口,“趕緊過來給表妹道歉!”
------題外話------
我努力試試,爭取二更。所以,親們記得偶的新文呀。農女錦繡,需要親們的支持。吼吼…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