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碗麪條,急急的趕往旁邊的汽車站,上午10點杜峰終於如願回到巴中市。
下了車杜峰趕往市第一人民醫院。他爸爸杜成劍患有惡性貧血,幾個月前住進了醫院。惡性貧血其實又分好幾種,而杜成劍患的恰好是其中一種比較特殊的惡性貧血,這種貧血之所以說特殊,並不是說是最嚴重的那種,當然也不是輕鬆的那種,而恰好是介於兩者之間,換句話講,如果有錢,經過慢慢調養也可能治好,如果沒錢更容易轉成絕症。
杜峰半年前回家做茶葉生意,本來按杜峰的頭腦倒也經營得不錯,雖然沒能賺太多,可也並沒虧錢。恰好那個時候他大學的一個同學做生意虧了向他借錢週轉,杜峰非常相信同學,當時講好的十天還錢,沒想到等到現在連對方人影都看不到,打手機停機,打家裡座機也沒人接聽,後來杜峰找上門去才知道那個同學早就搬走了。
也怪杜峰太相信朋友,當初借錢的時候他將手中準備進貨的錢全拿了出來。因爲沒錢進貨,杜峰的茶葉店生意慢慢沒有剛開初那樣紅火了。正好那個時候杜成劍又突然檢查出來得了惡性貧血,因爲他們家經濟狀況一向不好,當初杜峰讀大學的錢都是東拼西湊才借到的,雖然在學校自己勤工儉學掙了不少,幾年大學讀下來依然負債累累。後來還是杜峰參加工作才慢慢的將以前欠別人家的錢還上,所以現在家裡面基本上是沒有存款的,杜峰索性將茶葉店轉給別人。
杜峰趕到醫院才知道就他趕往上海的第二天,杜成劍的病情突然惡化,需要動手術,但高達10萬元的手術費杜家哪裡能夠拿得出來。好在一位好心的先生慷慨解囊替他們交了手術費,卻萬萬沒有想到手術居然失敗了,杜成劍自己也知道自己的病已經是迴天無力,所以執意出了院。
杜峰聽到醫院前臺那個護士MM同情的述說,恨不得馬上飛回家,完全不顧後面的叫喊聲,直接一溜煙就衝出了醫院大門,他現在只想快點回家將杜成劍接到上海去治療。杜峰家本來就窮,而母親肖明秀因爲當初生杜峰的時候營養不良而落下婦科病,身體虛弱的她長年還要靠吃藥來維持,所以家庭的重擔完全都落在丈夫杜成劍的身上。都說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杜峰因此對父母的感情又比一般同齡人要深得多。
來到自己家門前,杜峰知道可能家裡出大事了。
杜峰家那幢獨門小院,此時冷清而孤零的立在那裡,大門外的地上到處是鞭炮和白紙屑的殘渣,而杜峰的姐姐杜月秋此時正慢慢的拿着掃帚在清理着。門口的火爐上此時還燉着一壺中藥,他知道那是給他媽媽燉的。
杜月秋擡頭看到杜峰,淚水馬上就流了下來,衝上前來二話不說就是一巴掌扇在杜峰的臉上,接着又摟着杜峰痛苦失聲。正在幫丈母孃收拾屋子的嶽江聽到老婆的哭聲,趕緊跑出來看個究竟,看到杜峰,嶽江也一時愣在那裡。
進了屋杜月秋還是嗚嗚的哭個不停,肖明秀看到兒子激動得想坐起來,試了幾次卻無能爲力,嶽江趕緊將她扶坐起來。看到母親坐在牀上只是盯着自己默默落淚,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杜峰心裡已經明白出了什麼事了,忍了很久的淚水馬上涌了出來。當嶽江慢慢將事情經過講出來,屋子裡除了嶽江外個個都哭成一團,而杜峰更是昏了過去。
原來杜成劍回了家,心裡不想給杜峰添加累贅,所以索性不再吃藥,還出去幹農活。肖明秀雖然有心阻止,卻又哪裡阻止得了。本來杜成劍這種病如果慢慢調養也還能活個三五年不成問題,可他偏偏不吃藥還去幹重活,又加之本身也是60多歲的人了,多年來又積下不少毛病,所以三天前的晚上,居然一覺睡去就沒再醒過來了。
因爲打不通兒子電話,肖明秀只好再打給女兒,因爲路程實在太遠,待嶽江夫妻接到電話馬不停蹄的趕回家時,杜成劍已經下葬了。老人家去世的時候兩個兒女都不在身邊,杜秋月心裡對自己這個弟弟可是疼愛有加,從來不捨得罵一句,但杜峰應該早就回家了啊。她不知道杜峰這幾天所經歷的一切,還以爲杜峰又去找曹靈去了,所以一時氣惱便扇了弟弟一巴掌。
杜峰被大家用生薑開水弄醒過來,淚水卻完全停不下來,嘴脣哆嗦着卻說不出一句話。一想起自己因爲兒女私情竟然置父親於不顧,心裡就非常內疚和自責。
嶽江又告訴杜峰,老人家的後事辦得倒是風光,在永安鎮上估計也從來沒有誰有這麼大的排場。那鞭炮幾乎連續響了兩天,連市裡、縣裡稍微有點面子的人都來參加了,花圈和輓聯都排了幾公里。
“你不是說你們沒能趕上嗎?那後事都是誰在操辦?又哪來的錢?”杜峰有點奇怪。此時他坐在椅子上,完全沒有一絲神采,如果不是因爲朱志輝治好了他的經脈,估計他早就倒下去了。
“後事都是舅舅家過來操辦的,不過所有的錢都是你朋友鄭先生出的,哦,包括在醫院時候的手術費!”杜秋月現在已經好多了,心疼的摸了摸杜峰的臉,上面赫然留着一個巴掌印。
“鄭先生?哪個鄭先生?”想想自己好像並不認識什麼鄭先生,杜峰有點疑惑。
“怎麼,你不認識?他不是說是你在上海的朋友嗎?”一家人都好奇地盯着杜峰。怪了,不是朋友誰會這麼大方一下子拿出十幾萬給你用?
上海來的?有錢還沒什麼,但能讓市裡、縣裡的人都跑來湊熱鬧,可想而知這鄭先生不是一般人那麼簡單。誰會這麼幫自己?誰有這麼大的能量?
“難道是他!”看到一家人都盯着自己,杜峰適時打住。**福豔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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