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澎!澎!”兩聲大響,鐵門在警用50磅的破門槌下不堪一擊,頓時就彈了開來,門口的一個警察拎着警棍就往裡面衝,竟然是按照操典的要求,做得一絲不苟。
突然他覺得額頭一涼,定睛一看,一把瓦藍的手槍正正的頂着自己的額頭,在他的面前,阿七一張冷峻的臉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後面陸續跟着的警察,也一下子定住了,饒是他們中不乏多年於犯罪分子打交道的人,但是,眼前幾個來調解民事糾紛的人突然掏出了手槍,這也是遠遠的超出了他們的意料。
華夏**對於槍械的管制之嚴,在世界上都是鼎鼎大名的,別說是普通民衆了,就是他們分局的幹警出警,領用槍支都是一套繁瑣的手續,對於這些警察來言,和警察起了肢體衝突,和拿槍頂住警察的腦袋,那可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對於這樣的嫌疑人,就是立馬斃了,也不會有什麼大的麻煩。
沒有等大大小小的幹警們開口,阿七倒是開口了。
“出去!這是最後警告!”
警察們的制式配槍目前都是***7.62mm手槍,對於這款手槍,警察們都稱之爲“小砸炮”,在場的很多人都是相當的熟悉,但是,有眼尖的,在鐵門緩緩關上的那一瞬間,還是敏銳的發現,對方手中的槍械,雖然類似於警用***的樣子,但是,還是有着很大的區別,但是,看那考究的噴漆,又不象是民間粗製亂造的那些仿製槍。
有的人就心裡開始犯嘀咕了,莫非,這裡面的人真是兄弟單位的?不是在執行什麼任務給逮到局裡來的吧,鬧了這麼大一個烏龍,要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那就真的是一個笑話了。
彷彿是約定了一般,衆人把目光紛紛投向在場的最高領導,陳副局長。陳副局長此時也感到有棘手了,對方居然有槍,不管什麼情況,都已經不是小事情了,對於處理這些事情的緊急程序他還是知道的。一邊下令部分幹警火速到槍械室取槍,他一邊摸出手機,撥通了自己局長的電話,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他如果不上報,再一味的自己去判斷處理,出了什麼紕漏看就不是他這點小身板能背的住的了。當然,他也沒有忘記在電話裡將阿七報出來的身份給自己局長提示了一邊,至於隱瞞點什麼,他是不敢的了。誰知道今天這事情會演變成什麼樣子,他現在是寧肯裝孫子也不會強出頭了的,反正他一向弱勢慣了,也不在乎多這麼一次。
事實證明,這個局長和副局長之間當真是兩個檔次,局長大人哪怕是正在自己的小三的家裡甜甜蜜蜜,一聽到電話裡的對方持有槍支,還自稱爲國土安全應急中心的,立馬就跳了起來,衣裳不整的往外跑。
“不許有任何的輕舉妄動,安撫好對方的情緒,你現在立刻給政委和其他幾位領導打電話,我馬上就到!”他一邊往外走,一邊對着電話吼着,連背後小三的喊聲他都無暇去回答。
局長大人對於國土安全應急中心的概念還是來自一次和幾個老戰友的飯局,在他的那幫老戰友當衆,混的比他好的還是有一些的,他親眼就看到那位現在足足高了他兩個級別的老戰友不顧年齡上的差異,硬是對偶爾相遇到的一個年輕人極盡謙卑奉承之能事,那模樣,簡直比當初在部隊裡對上軍區首長還要不堪。而那年輕人不過是自稱是國土應急中心的一個小小的辦事員而已。
年輕人離開後,他接着酒意向自己的老戰友打聽了一下那年輕人的來歷,他以爲還是京中某位大佬的子弟呢,沒想到老戰友毫不避諱的直承對方剛剛說的,那就是一個普通的辦事員呢,要論行政級別,別說老戰友了,就是和他都差了一大截。
大着舌頭的老戰友神神秘秘的朝着天花板指指隱晦的告訴他,人家是那個。他心裡就明白了,放在古代來說,這人就是天子近臣,人家的能量和行政級別毫無關係,難怪自己老戰友對他如此客氣,而那個什麼國土應急中心的名字,也就深深的銘刻在他的腦海中,在他的理解中,這應該就是錦衣衛血滴子御前侍衛之類的所在了。一聽到自己手下把這樣的人物給扣在了局裡,他那裡能不着急,對方敢大聲的報出自己的單位和證件編號,這事情就一定假不了,他甚至敢肯定,別說自己,就是市局的那些領導,知道這事情,恐怕也是自己的這個反應。
不過,他可不想把這事情就立刻報到市局去,究竟是什麼事情,電話裡的那三言兩語一點都不能說明什麼,貿然報告上去,只可能讓自己更加被動,還是等自己到達現場瞭解情況後,看能不能得到那位同志的理解,將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纔是正道。
等他趕到分局的時候,局裡的幾位領導都已經齊聚一堂了,當然,對於羈留室裡發生的一切,也完完本本的被他們瞭解的一清二楚。而那幾位最先引起衝突的幹警早在局長大人還沒有到的時候,就被電話命令隔離控制起來了。
“對於羈留室裡面的那位同志的身份,已經確認無誤!”局長拿着電腦室裡送來的報告,大聲的說道。“請馬政委辛苦一趟,去勸說一下那位同志和他的朋友在會客室休息一下,我們會盡快拿出這次事件的處理結果來的。”
說完, 他又瞥了瞥手中的報告,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報告啊,除了證件編號,工作單位,一欄欄上都是驚心觸目的“保密”兩個大字。他感到一陣陣的無力感,除了證明這個證件的持有人是**機構的人員以外,任何其他有關的信息都得不到。要不是他知道自己的嚴令下電腦室的幹警不敢玩任何貓膩外,他還真還以是那些傢伙偷懶弄出了這樣一份報告來敷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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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蘭感覺象做夢一樣,也沒有見方離打電話叫朋友出面幫忙啊,這待遇怎麼就一會地下,一會天上了呢。
從鐵門被撞開,到阿七掏出槍來,事情發生在電光火石間,她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剛剛衝進來的進來又潮水般的退去,然後就有一個自稱爲警察分局政委的人到門外和氣的請他們去會客室去休息,事件變化得就好象是在演戲一般。
不過,搭政委的腔的卻是方離,對於這樣的事情,方離覺得自己出頭應該要比阿七阿九要好一點,不然,這場鬧劇中自己的戲份也太少了,實在是難以在阿蘭的心中凸顯自己的光輝形象。阿七阿九自然毫無意見,直到出了羈留室的門,仍一前一後的護衛着中間的方離三人,這護衛的姿態,就連是那幾個剛出警校的菜鳥都看的出來。
小會議室裡,局長和他的副局長們早就在恭候方離一行的大駕了,直到這個時候,局長大人才看到陳副局長電話裡的那個人,和電腦室叫來的報告上的照片一樣,目無表情。但是阿九也是同樣的很顯眼,只是他一直沒有出聲,衆人雖然心中也有猜測,但是誰也不會說出來罷了。
“咳咳!”方離感到有點沒面子,這算什麼事情,一衆人等,都把目光丟在自己的保鏢身上,對於這個正主兒卻彷彿視如不見一般。
局長反映過來了,急忙朝着方離走了幾步,握住方離的手連連搖着,“讓幾位同志受委屈了,我是東城分局局長張爲民,代表東城分局對幾位同志表示深切的歉意!”
阿七阿九護衛方離的架勢他也看出來了,他又不是傻子,怎麼會不知道此刻應該和誰說話,能令這兩位資料上一連串的大紅“保密”的主貼身保護的人,身份能簡單得了嗎?他甚至沒有問對方怎麼稱呼,要是對方言出不遜,自己在這幾位手下的臉那可就真的丟光了。
還好,方離很是善解人意的給他解決了這個難題,實際上,方離也不是什麼難伺候的主。
“我叫方離,被貴局的張科長帶回來解決丁蘭蘭小姐與一位柳斌先生的一起民事糾紛,沒想到,貴局的幹警們執法的意識很是端正,發生了一些小小的誤會,要不是我這兩位朋友恰好在身邊,怕是很難見到張局長啊!”
張局長臉上好像火燒一樣,辣辣的生疼,方離的這番話,雖然不是大張旗鼓的興師問罪,但是,話裡夾槍夾棒的,卻是和直接打他的臉無疑。
“我們的警風建設最近是有點鬆懈了,做的不夠的地方,還是要方先生毫不留情的指出來,懲前毖後,治病救人,是我們黨一貫堅持的,對於一些對於警隊文明執法有着明顯理解不夠的同志,我們會幫助他們加強認識的。”張局長的套話說的相當的不錯,言語中,隱隱表示對於這次的事情他會做出處理。
可惜,他算是拋着媚眼給瞎子看了,方離對於他如何加強警風建設一點都不感興趣,他更關心的是阿蘭和那個柳斌的事情,這纔是他們來這個警局的目的。
“哦,那是你的事情,不過,趁着領導們都在,麻煩你們把丁小姐和柳斌先生的這事情處理一下吧,該調解該起訴什麼的,讓我們心裡也有個底,也免得耽誤大家的時間,張局長你說是嗎?對了,你們督查科的張科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