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壽立刻開口道:“大哥。我們什麼時候走?”
葉楓道:“我們就要在這裡多住幾天。不急着走。”
“噯?”衆人聞言都很意外。會合後不是要到山裡的村莊去嗎?
葉楓解釋道:“你們趁這幾天先養好精神,做好戰鬥的準備吧!到時候先前已經到村子裡的人也要趕來元陽,就不用你們跑去又跑來的辛苦了。等事情結束,我們再一起回去。”
想不到這麼快就要打仗,而且其他夥伴也要出動,可見還不是小場面。山賊們面上都現出又是緊張,又夾雜着幾分興奮的神色。但是,找不到多少恐懼。
發現這一點的秦可有些驚訝。
她還記得以往的時候,他們雖盡力做出一副凶神惡煞模樣,仍是無法完全掩蓋住底下的膽怯心虛。而現在,他們對於戰鬥的恐懼卻消失大半……看向忙着應付山賊們糾纏追問的葉楓,她忽然明白了。
是因爲在山寨的時候,葉楓拒絕了犧牲小部的安全的計策,堅持想出了由自己來承擔危險,卻可以讓大家安然逃脫的計劃吧!明白了葉楓是個會盡力顧全手下的人,不會輕易讓大家犧牲,所以現在山賊們便放心地將自己的生命交到他手上。這種信任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建立起來了。
葉楓真的是一個合格的領導者。
“你們就待在房裡休息吧,我現在先出去辦點事。”葉楓的話聲讓秦可從思緒中回過神來。見葉楓已經走到了房門邊,她趕忙快步追了過去。“我也去!”
衆山賊們見此狀況都曖昧的一笑,而秦壽則笑眯眯的望着自己的妹妹的背影,似乎對她的舉動很滿意。
“秦可。怎麼變得這麼熱情了?”葉楓回望她,有些意外。而秦可卻笑嘻嘻道:“你不是我們山寨的大哥嗎?當然要跟緊你,多學點本事嘍!”
葉楓道:“我有什麼本事值得你學的?”
“我們現在要往哪裡去?”秦可顧左右而言它。
“跟着我往城南方向走就行了。”
聽到葉楓的回答,秦可有些驚訝。他記得城南是山越族叛軍佔據的地方,不可能會讓一般人進入的啊……不過她隨即醒悟:葉楓所說的行動,一定和山越族有關!一般人該如何如何的觀看,他自然不需在意。
二人一路走向城南,沿路所見房舍的毀損便越來越多,看得出是激烈的戰鬥所留下的痕跡。街上也越來越看不到多少人,偶有一兩個也都是神色惶然地快步跑開。空曠的長街上只有被冷風吹起的紙屑落葉盤旋飛舞,儘管眼界中並沒有出現什麼敵人,一股蕭殺之氣仍是直透入骨。秦可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好冷啊!”
“嗯,轉眼也到了十一月了。”葉楓無所謂地應道,身軀仍是挺直如鬆,雙眼明銳如冰箭掃視着四周,輕笑一聲道:“四季更替自然是悄無聲息,人類卻很難做到來去無聲呢。”
秦可愣了一下。“有人來了?”
“這麼吵耳的響動,想不發現都難。”
“葉楓大哥的聽力自然是頂級強的……”
平靜的交換着無意義的對話的兩人,看着許多士兵從四面建築的掩護下跑了出來,將自己團團圍住。
劍離鞘,刀在手,冰寒鋒刃全指向包圍圈的中心,二十幾個山越族戰士的眼睛戒備地緊盯着兩人。一個黝黑漢子大喝着警告道:“這裡禁止無關的人出入!爲你們的性命考慮,如果是走錯了路的平民,請向後離開;如果是巴德的走狗,就拿起你的武器!”
“如果這裡確實是城的南面,我們就沒走錯路。但我們也沒有惡意。不然也不會膽大到只帶一個不能戰鬥也不好逃跑的小女孩來啊。”葉楓從容道。收到秦可的怪責的視線。他悄悄回以一個眼色道歉:權宜之計,多多包涵吧!
葉楓無奈地垂下頭扮演他的“無用小女孩”,心中卻開始疑惑葉楓一開始同意讓她跟來,是不是打的就是這個主意了?那些山越族戰士原本也覺得這兩人一男一小女孩,不像是來打仗的戰士。山越族和巴家軍對峙這些天,巴家軍自然沒有少來騷擾過,他們都是利用巷戰將他們封殺堵截在外圍,今日也正是拿不準這兩人是不是敵人,方纔等到才現身攔下他們。
“那你們到底是何來意?”
“我想與你們的首領見面。”葉楓直截了當地說出目的。
在前來元陽城的途中,身手高超又擁有空間戒指的葉楓利用各種不正當的手段“收集”到一大批的物資和金錢。葉楓用這些錢,在路途中購買了大量物資馬匹回到村莊。
但現下山賊的數目也不上三百,力量還十分薄弱。葉楓知道眼下最迫切的任務,就是得儘快擴充自己的隊伍。在元陽城接應陸續來到的山賊時,他了解到山越族的情況後,便動了吸納他們的念頭。擬定計策後,他便開始在村中訓練已抵達的山賊們騎術和戰鬥技能,這幾日已經頗見成效。
今日所有的山賊都已經聯繫上了,他便決定立刻與山越族聯繫。
不過山越族人不知這些事,自然不可能簡單答應他們的要求。黑大漢戒備道:“我們怎知你不是巴德派來的刺客?這女孩也說不定只是你故意用來迷惑我們的幌子!”
對於巴德軍來說,犧牲一個小女孩換取叛軍的頭顱,自然不會太難取捨。
葉楓亦皺起眉頭。“說的也是。要是我。也不會就這樣輕易相信陌生人。但我又有很重要的事,非見到你們首領不可……”說着便托起下巴認真思考了起來,山越族戰士一時倒不知該做何反應,場面凝滯了片刻。
領頭的黑大漢終於想起不管對方是什麼來頭,都該先驅逐出去再說,便見葉楓似想到了辦法,放下託下巴的手笑道:“啊,那就乾脆硬闖好了!”
“大膽!”一明白過來葉楓在說什麼,山越族戰士怒吼着將兵器揮向他。不過葉楓的動作比他們快上許多。
葉楓左手抱起秦可,右手抽出長劍,劍光幻化出點點銀星,精準地挑飛擋開身前山越戰士的兵器和攻擊,突破他們的包圍以銳不可擋之勢向內直闖而去……
街道中已是打得亂作一團,戰士們怒吼着衝向葉楓試圖堵截,然而他卻以遠勝於他們的速度在攔截者的空隙間穿插前進。守衛在前方街道上的戰士得到示警,趁闖入者不及趕到前集結成密實的包圍網,層層疊疊地封鎖住他的出路。
在這裡給山越族人造成傷亡對葉楓想做的事有害無益,葉楓自是不願和這些戰士硬拼。他輕捷地躥上街邊房舍,打算藉着那些屋棚陽臺作爲落腳點避開堵截戰士繼續前進。卻不料,腳還沒沾上陽臺的木片,他便看到下方一片明晃晃的刀光。
巴德軍隨時可能向山越族叛軍發動攻擊,山越族隨時都做好了巷戰的準備。因而山越戰士原本就藏身於街邊民居中,葉楓這是自己往人刀口上撞了。不過他並沒有顯出慌亂。
“好傢伙!”身在半空的他一個花俏的空翻,頭下腳上繼續落了下去。在下頭向自己蓄勢待發刀鋒劍刃中,葉楓看準一把夠厚實夠……支撐自己體重和下墜衝力的厚背刀去勢,長劍準準點在刀面上。劍身一彎復又直起,在持刀戰士受力不住刀被盪開的同時,葉楓的身體也被向上彈起,他借勢飛落向對街的下一個落腳點。
“哇。這邊也有埋伏啊!”
故技重施。
葉楓便在刀光劍影中,以對手的兵器作踏板,左右借力着向南城內部闖入。一層又一層的攔截中,他如春日原野中的彩蝶,全不受滯絆地翩然蹁躚,向着他選定的方向輕鬆行進。
他雖輕鬆,山越族人卻不可能把他視作等閒,憤怒的呼喊聲一浪浪伴隨着凌厲的攻勢涌向他,卻完全不能動搖他的來勢。見聲響鬧得這麼大,葉楓忽地想起了什麼,向山越族戰士們大聲提醒道:“你們小心些不要鬧出太大響動啊!如果要是被外面巴德的軍隊發現你們內部出現不穩,可能會趁亂而入喔!”
這人到底算是怎麼回事啊?聽到敵人似乎發自善意的提醒,不少山越族戰士都覺得莫名其妙。雖然對手始終沒有與他們真正出手相拼,不過親身阻擋過他的人都感覺得到,與這男人對峙時,他孤身一人身上散發的氣勢竟反而完全壓過了己方的大隊戰士!而利用大家攻勢的空隙,把握住對手來勢借力逃開,其中的功夫更是絕不簡單!他的言行既是意圖不明不大象敵人,情感上他們都不想和這種莫測深淺的敵人糾纏,但顧忌他是否會對首領不利,只得繼續與他打下去。
因而當不久後,他們聽到首領的命令時,不由都有些鬆了口氣的感覺。
“大家住手!”
話聲響起後。一半是不想再和那危險男人對抗,一半是對於首領威嚴的畏服,山越族戰士齊齊停住了手,側身爲自街另一端趕來的男人讓出一條道路。
快步走來的男人有着典型的山越族人特徵,身材高大,濃深的眉目輪廓給人以嚴峻沈穩卻又蘊藏力量之感。從他與衆人略有不同的服飾和懾人的氣勢,葉楓推測他便是自己此行想要會面的人了。原在此指揮作戰的領隊靠上前阻止道:“羅瑞團長!太危險了!不能輕易放這些可疑人物進來啊!”
被稱爲漢瑞團長的男人不以爲然地搖頭。“對方還沒有真正認真起來。”
葉楓吁了口氣,看來今天最耗力的事已經完結了。他從一座民居屋頂輕輕躍回地面,將秦可放回地上。
“我姓羅,名瑞,是這裡的山越族人推選出來的首領。”走到近處。羅瑞團長發話道。
“我是葉楓。”
“兩位究竟是爲了什麼事要見我?”
葉楓朗聲道:“我來是想向你提一個提案。一個可以幫你們擺脫巴家軍的糾纏的提案。””
羅瑞神色爲之一怔。他必須承認對方的話很有誘惑性。困守這裡的數百族人雖一時尚不致覆滅,但來自山林的他們陷身在這孤城中,能找到的糧食補給十分有限,支持不了太久。就這樣困守下去,必是死路一條!他們迫切需要找到新的出路。
然而這突然出現的陌生人,說出這樣的話,可信度實在令人難以放心。這背後是否隱藏着什麼圈套,己方要以什麼作代價,還都是未知。羅瑞狐疑地微眯起眼睛,估量地打量葉楓等人。
終於感覺到葉楓的氣度不凡。
羅瑞側身道:“請幾位入內詳談。”
接下來數日,巴德軍與山越叛軍依舊相持不下。山越戰士強健的戰鬥力在巷戰中得以發揮得淋漓盡致,令數次進犯的巴德軍都討不到好處;而巴德軍以遠勝他們的軍力四面包圍,令山越族無路可逃。
儘管局面一時凝滯不前巴德將軍卻並不把山越叛軍看作很難對付的大敵。
山越族再驍勇善戰,現在被孤零零困於城中一角,能蒐集到的補給終是有限。待到消耗完補給糧食,不用他發兵攻打便得自己出來投降。他現在所顧慮的,更多在於防範周邊的勢力趁自己內亂之機奪取元陽。也是爲了這個原因,巴德將軍纔沒有嚴厲地鎮壓山越叛軍,而採取比較放任的對策,只不時用小股部隊騷擾,以令叛軍疲敝不堪難以作亂。
這一日半夜,一個巴德士兵快步奔進已經成爲入選的將軍府的原官府府邸,驚擾了將軍的好眠。巴德將軍一邊穿戴披掛,一邊聽取士兵報告叛軍衝出南城範圍,趁夜向東城門突擊的消息。士兵偷眼觀察將軍的神色,卻看不到他面上有什麼驚異之色,反而掛着淡淡冷笑,似是胸有成竹。
“哼,看不到出路就狗急跳牆,拼死做最後的掙扎嗎?巴德亦早有預料他們應會在彈盡糧絕前發動反撲,不過他不認爲自己嚴陣以待下這隻困獸能掀起多大*浪。
“現在叛軍的情況怎樣?”
“回稟將軍,叛軍距東城門還有二里路程。王將軍已經率部擋住叛軍,正在激戰中。”
“將軍,要調動其他部隊支援嗎?”一個幕僚上前請示。將軍卻搖頭道:“不需要。王將軍的兵力就足夠控制局面了。”
他轉頭向候在身前的士兵命令道:“傳令給據守元陽其他地區的將領專心防衛好各自的地方!不要顧慮元陽城的事,這裡的軍隊就能應付得來,只要小心不要給周圍其他國可乘之機就行。”
幽藍的夜色一如往日地籠罩元陽城,然而今夜卻難有人能得以安眠。城子東南部上空。戰火映出氤氳紅光,挾着一股濃郁的殺戮之氣撕裂開夜色。下方的戰場上,戰士們慘烈的廝殺聲,將夜晚的寧靜破壞得點滴不剩。
城中就算是看不到火光,聽不到廝殺聲的地方,居民們也一樣十分惶恐。聽得外頭的戰爭應該離自己還有一段距離,家家戶戶收拾好家中所有值錢細軟,然後便縮在房間角落裡禱告城中的戰快點打完,千萬不要波及到自己家。沒人敢走出門去,生怕引來殺身之禍,城中的街道竟比平日更爲冷清,只間或看見零星被調動的小隊軍人在城中快步來去。城中一片異常的寂靜,恰與戰場周圍的殺戮喧鬧形成強烈對比,卻更加令人心神不寧。
一陣馬蹄聲由遠而近,敲碎了這片虛假的寧靜。二三十匹馬縱蹄奔馳於長街上,向着戰場的方向飛奔去。馬上的騎士都是一身巴家軍服,領先一騎更是巴德將軍本人。
將軍所帶的這一點兵力只不過是護衛他的士兵而已,並不是去援助兩支圍攻叛軍。對付山越族,根本不需要增加援兵,他只是想到現場看着膽敢反叛他的山越族的覆滅。
城子東南方的主幹道已經成爲巴家軍和山越叛軍的戰場。數百山越戰士奮力向東城門衝殺,然而,敵人的數量卻在他們的數倍之上。巴家軍拆除了部分民居,以弧形的陣勢將山越隊伍的前端包容其中,以兵力上的優勢消耗山越族的戰力。
巴德將軍與堵截叛軍的部隊會合後便坐鎮後方督陣,攔截山越族的巴家軍更是士氣振奮。山越族士兵雖依舊驍勇卻也漸漸不支,有些亂了陣腳。
羅瑞團長一邊大聲鼓舞族人向城門突擊,自己也拼力砍殺敵人。巴家軍士兵的鮮血染紅了他的戰袍,衝在前沿的山越戰士手中的兵器也沾滿了敵人的鮮血。可惜他們個人再如何驍勇善戰,與敵人兵力上的差距終究太過懸殊。巴家軍結成緊密的陣勢,如潮水般不斷沖刷着山越戰士的隊伍。山越軍非但難以再向城門前進,反而漸漸被往後逼退。在後方觀察戰況的巴家軍的首腦們面上已經漸漸浮現輕鬆的笑容。山越族的銳氣漸失,體力的消耗也將會越來越大,只要繼續保持這樣的勢頭,山越族便離覆滅不遠了。
然而此時他們卻依稀聽見東方一個傳來異樣的響動,正覺得詫異間,一個傳訊兵惶急地跑過來稟報道:“將軍,東城門受到來路不明的敵人攻擊,已經失陷,被打開了城門!”
“什麼?”震驚之下,巴德將軍不自已覺地從椅中站起來,傾身喝問道。先前的悠閒輕鬆不知丟到哪裡去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先前城中有十幾人襲擊城樓,趁我們不備打開了將城門,城外便有支三百餘騎兵衝殺進來!”
巴德腦中飛轉着思索敵人的來路,卻找不到頭緒。可能對他們不利的勢力都在外圍軍隊的嚴密戒備之下,不可能無聲無息地就闖入防線內部,出現在元陽城外啊!“看清楚是哪方的人嗎?他們穿的是哪種軍服?可有打出旗號?”
“敵人沒有統一服裝,都只是平民打扮。有打出旗號,不過那旗號我們都不曾見過……”
巴家軍的首領們一時吃驚得說不出話來。而隨即便聽得隆隆的馬蹄聲飛快地接近,他們親眼看到了這突如其來的敵人。
此時城中大部分兵力正被山越族叛軍牽制,從東城門闖入的隊伍未受到太大阻擋,一路勢如破竹地奔往戰場,從後方逼近了與山越戰士對陣的巴家軍。
傳訊兵報告的三百多人的兵力不算很多,但是行進在街道中,便顯得黑壓壓一片頗爲可觀。這些人雖衣着雜亂,都是平民打扮,但進退有矩,行動間頗爲協調。與他們遭遇的巴家軍隊伍如披荊斬棘般被迅速打倒,戰鬥力並非泛泛,可見平日訓練有素,非是尋常平民集合成的烏合之衆。
更有幾人分外惹人注目,一個是粗壯的中年,一個是矮小卻很靈活的青年,居中的青年男子有着一頭妖異的紫發。他們勇猛地衝在隊伍前端,與他們對上的巴家士兵都只在一招半式之間便如稻草人般被遠遠拋開,再爬不起身。隊伍中豎着幾支藍色旗幟,巴家的士兵很努力地分辨,卻看不清旗幟上的圖案。夜晚的黑暗固然是原因之一,根本原因卻是──那上面根本什麼圖案也沒有,就是乾乾淨淨的一張藍布!巴家士兵們耗費了不少眼力纔看出這點,卻依舊想不出這是哪方勢力的旗號。他們記憶所及,也沒有任何一方勢力的旗號會簡單到這個地步。
此時原本坐鎮後方的巴家軍首領們,反而變成了身處最前線。惟恐身爲主帥的自己有所閃失,巴德將軍留下王將軍抵擋敵軍,自己撤向安全的巴家軍中央。
與巴家軍接近至可以看見對方的距離,藍旗隊伍中便飛射出大量箭支,直取巴家士兵。箭手乃是隊伍中數十個男子。弓箭在他們的手中,射程和精準度都很高,幾乎每一支弓箭都令一名甚至更多巴家士兵失去戰鬥力。
阻截山越叛軍只需要近距離作戰,因而巴家軍沒有攜帶多少弓箭,自是吃了大虧。指揮巴家軍的將領們只有令士兵們以盾牌護身,全速衝往藍旗隊伍,以求儘快拉近距離格殺弓箭手。然而巴家軍與藍旗隊伍的還有一段距離時,士兵們看到了比箭支更加可怕的藍色弧光。
藍旗軍隊裂開一條通路,隊伍中那個紫發男子。凌厲的電光不斷自他身前飛射而出,結成瑰麗而致命的死亡之網罩向巴家軍。只在轉眼間,前鋒部隊便倒下了大片士兵,倖存下來的也驚恐地向後沒命奔逃。
能夠使用法術的都是修仙者,而修仙者一般不參與普通人的戰鬥。在普通人心目中,修仙者是超越凡人的存在。他們只能夠仰望。
而眼下,巴家士兵卻猛然發現自己竟要與擁有強大的修仙者的敵人戰鬥,被法術攻擊一輪下來,已嚇得鬥志全無。耳中雖聽見指揮官命令自己繼續前衝,兩腿卻不聽使喚地調轉方向向後奔逃。指揮的將領再怎麼大聲嘶吼,也難挽頹勢。藍旗隊伍便驅趕着逃散的士兵,向巴家軍逼壓過去。
王將軍雖勉力組織起士兵反擊,但己方軍心已亂,又要應付對方不見竭盡的法術,勉強殺到近前與藍旗隊伍交手,也無人有能力阻攔敵方打前鋒的那兩人。王建將軍不甘心地喝道:“你們到底是哪方的人?爲何與我家軍爲敵?!”
那粗壯中年大聲應道:“我方統帥乃是葉將軍,聽聞你們強擄山越族人爲兵又與其爲敵,特來援助山越族離開!”
“葉將軍?!”王建等人雖然沒有聽說過,但是自知憑自己的本事絕不是那人的對手,又見到周圍的士兵仍在惶恐後逃,王建心中也自怯了。顧不得之後可能會面對怎樣的懲處,總得先保住自己的性命再說!他們也夾雜在潰逃的士兵中向後奔逃。
至此,戰況再無挽回的餘地。
另一端的巴家軍本以緊密的陣勢壓制山越戰士,現在後方騷亂不安,前方也再難維持穩固。相反的,山越士兵見援兵到來,鬥志昂揚下攻勢越發凌厲,很快將巴家軍衝開一道口子,與藍旗隊伍一前一後夾擊,將巴家軍從中肢解開來。巴家軍的兵力雖是山越軍和藍旗隊伍的兩三倍,但此時敗勢已成,士兵們紛紛從街巷中四散逃竄。巴德將軍雖試圖組織隊伍先行撤離,重整隊伍後再與敵人對陣,局面卻太過混亂,難以收拾。不敢冒成爲痛恨他的山越族的俘虜的風險,他也只有狼狽逃離戰場。
藍旗隊伍與山越軍會合後,便護送他們闖出東城門。數百人的隊伍,很快隱匿於黑暗之中。
整頓好城內敗軍,暴怒的巴德將軍便率騎兵出城追蹤逃離的山越叛軍。然而向東追至南方大山邊緣後,這數百人便像是平空蒸發了一般,巴家軍再找不到他們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