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古樸清香的房間內,正中放着一個牀榻,兩側分有兩個金紅色的高頭大椅,青綠色茶几,四鼎回籠煙燻,嫋嫋淡淡清香,從那煙燻中飄於四周。
“恩?文驚儒家聖人的是葉家的那個小兒子!不是那長風無忌?”劉乾放下手中摺子,眉頭一皺,沉聲道。
“長風無忌雖好,卻少了此子心智中的那股堅韌,觀此子文章,句句如指人心,強文尚武,刀鋒劍利,不死不休。就連儒家信奉的至理名言,都敢肆無忌憚的痛批,猶如萬劍穿心,直插臟腑。”老太師搖了搖頭,似乎沒看到劉乾的神色,“一語驚悸儒聖塑像,我不如他。”
劉乾臉色一沉,整個房間內的氣氛猛然一沉,好似酷冬三九,四周站立侍候的太監,一個個兩腿緊夾,臀部委瑣,渾身顫抖不已,低頭看着腳跟。
皇者一語,斷生死。
老太師臉色微變,看了看上方,此時方纔感覺到一絲不妙。
“老太師嚴重了吧,你兩朝元老,曾今還爲本皇講過學問,今日更爲太子師,立德,立功,立言,晚年著忠武大義士氣等明示之作,教化世人,早已經自成一派。”劉乾一副不疾不徐的語氣淡聲道,任誰也看不出他的喜怒。
“那葉天文章,刀鋒雖利,卻少了些許練達,恐傷了自己,也害了別人,用他,恐萬千士子會不服,滿朝文武不服,還是那長風無忌更適合狀元人選。”
“恩?”武威王臉色猛然一變,葉天雖不通情理,文章卻明顯是勝過長風無忌。
聽着劉乾的話,老太師臉色一變,手中一抖,茶水濺溼了衣服,雙眼直直的望着上方,直到劉乾一直面不改色,漠視着自己。
方是渾身止不住的氣的一陣顫抖,起身慌忙走到中堂,猛然跪下,沉聲道,“皇上萬萬不可!”
“殿前科考,儒聖作證,葉天就是實至名歸的狀元之才,誰敢不服,誰敢不服,讓他找老臣來理論。”
說着說着,整個人好似變成了一個鬥牛一樣。
劉乾臉色一沉,並沒有找人去攙扶老太師,眼神灼灼的看着下方的老太師,四周的氣氛一燃即着,瞬間尖銳到了極點。
“是本皇的意願,你敢不服?”
“我文家世代領的是儒家大道,求的是四平八穩,堂堂正正的,當年先皇御賜‘方正’匾額尚掛在我文家祠堂之上,老臣不敢和先祖相比,卻也要做個諍臣!爲先皇盡忠,給我文家列祖盡孝。”老太師仰着脖子,拒禮不讓沉聲道,完全是一副拋棄生死的架勢。
武威王眉頭一皺,感覺到四周異常不妙的氣氛,沉吟一聲道:“皇上,這長風無忌是什麼身份,四國都相互結交,不單單是文才那麼簡單吧?”
劉乾緩了緩,方是猶豫了一下,擺了擺手道。“老太師,先請起吧。”
兩邊太監就走過去攙扶跪在中堂的老太師,卻是一把被老太師給推開,仰頭,眼神直直的望過去,朗聲道。
“請皇上公告天下,立葉天爲狀元。”
“這長風無忌是來自三*級國家一個家族!”劉乾揮了揮手,撤退了四周太監,直言道。
四周氣氛頓時一凝,好似隨着這一句話,而靜止了。
老太師眉頭猛然一皺,沉吟了半刻,緩緩的起身坐了下來,停了半刻,尤爲不甘的喘着粗氣,兩眼圓鼓鼓的瞪着道:“我不管他是什麼國家的,狀元之名,必須實至名歸!”
武威王這個時候,看了看兩人,一直皺眉深索,隨後才沉聲道:“皇上,老太師所爭的已經不是狀元之名了,乃是真儒大道!大道之上,無父無君,無天地之分,日月之別,求的就是一個方圓!”
“再且說,一個國家的強盛,不能單單依靠一個外人,遠的不說,那天封國就是擺在面前,雖沒有了武道聖者,但二級國家之位,諸國卻無人可以撼動,比的就是那份底蘊,那份經歷。”
武威王面不改色,沉聲道,整個人站在那裡,好似一把純樸的剛猛之劍,任誰也不敢,也不能,忽略他。
“容本皇再想一想。”劉乾臉色微變,其中的厲害關係他比誰都清楚,可底蘊,是那麼好成的嗎,天封國整整一代人,纔有了今天的成績,可我劉乾等不及,也不想等如此久。
放於膝蓋上的手,使勁的攥了攥。
老太師坐在那裡,還想再直薦的,卻是被武威王直接給拉着出去了。
“你拉我做什麼,我要勸薦皇上,我要……!”
……
“少爺,少爺,殿試出來結果了,殿試出結果了!”小翠一手攥着裙子,小跑着直接推開了葉天的房間。
“說吧!”葉天睜開眼點點頭,微紅的晨光已經灑在了了窗前,今天正好是放榜的日子。
“少爺,你是殿試第一名,狀元頭銜,現在滿城的人都知道了,不出三日,驛站就會把消息傳到四方,到那時候,整個玉成國都會知道少爺的名字了!我要把這個消息告訴夫人去。”小翠一臉激動說道,話剛說完,就扭頭急慌慌的朝外面跑去了。
“又是聽別人亂嚼舌頭,三日,恐怕就是上等的虎斑馬也跑不到極北的塔城,極南的三河古鎮!”葉天起身站了起來,嘴角掛着一絲笑意。
“不過,狀元之名,倒是給自己帶來了不少方便,是時候出去走動走動了。”
十里古道,三千龍鱗路盡頭,一處青山綠水的府邸內。
“老太師,這次你滿意了吧,皇恩浩蕩,讓我看那不懂世故的小子,鞭撻鞭撻還是不錯的。”武威王說着葉天的時候,不免有點冷淡。
“鞭撻鞭撻,倒是不必了。”老太師撫了撫及胸的鬍鬚道:“哼,人家三級國家,大家族的人,也不會在乎一級國家的狀元。”
“你這倔強脾氣是改不了了!”武威王起身看了看外面,眼神泛着冷光,“皇上越發顯得陰沉了,老夥計,你還是改一改這脾氣吧,儒家不是有隱道之說,萬事自有章法的,切勿再意氣用事了。”
“隱道,那是腐儒之論,我文徵從來不信!”老太師淡然道,擺了擺手道:“咦,怎麼不見小玉兒,今日不如喜上加喜,我還想保個大媒的。”
“哼,晚了!”武威王搖了搖頭,走向一側抽屜內,拿出一卷金黃*色的捲筒,遞給了老太師。
“這是宮內太監剛剛送來的!”武威王冷聲道:“笑話,我劉風的女兒,豈是別人能夠做的了主的。”
老太師從捲筒內抽出聖旨,面色沉重,尚未看的,也意識到問題可能不妙,等看完之後。
“皇上,簡直是糊塗了,國家興亡,豈能操持在外人書中!如此這般,雖盛,卻不能長久。”老太師氣憤的起身道。
“這事你放心,侄女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當年先皇親自授予我文臣首輔之職,就是要我明典刑,匡社稷的!玉成國建國千年,從來沒人敢把興國大計,打在女人身上,做哪辱國之事。”
“老夫門人遍佈朝野,就是用摺子,淹也要把皇上給淹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