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抱着夏爾走回去的賽巴斯身後, 晨曦有一下沒一下的數着數字,說起來,這中世紀的歐洲的情調, 非常迷人呢, 有着漂亮的城堡, 迷人的吸血鬼傳說, 啊, 說起來,吸血鬼,她自己不就是吸血鬼嗎, 呵呵,真是好想拜訪一下尼古拉斯伯爵呢~~
站在那寬大的宅院內, 賽巴斯放下夏爾, 夏爾轉身淡淡的凝視了一眼晨曦、阿天和壹原銀, 最後把目光放在晨曦身上,再三打量之後纔開口, “僕人什麼的,就不必了,你們最好不要惹事。”夏爾雖然搞不清楚晨曦他們的身份,不過之前那個是死神吧,看他們之間打招呼說是使者, 那麼這個女人的身份就很成問題了, 讓他們在外面如果出了什麼事情還得自己去善後, 不如留在眼底監視。
“那麼, 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晨曦拉開自己的黑色死霸裝, 做了一個歐洲淑女的謝禮,然後在心裡翻白眼, 呀,果然,這日本的服飾做歐洲的禮儀就是很彆扭啊,如果換成歐洲古典宮廷裝會好很多吧~~~
“那麼幾位客人,請跟我來。”賽巴斯微微彎腰,非常有禮,晨曦在賽巴斯‘看不到’的地方用手輕輕拐了壹原銀一拐,壹原銀的腰也輕輕彎曲給予回禮,賽巴斯只是微微一笑,什麼都沒有說領着晨曦他們步入客房。
死神嗎?那個女孩子看起來不止那麼簡單呢,黑色的服裝總是在暗夜裡更加增添幾抹妖嬈的曖昧。不過,她和那個格雷爾看起來很不一樣呢,是使者嗎?可是到底是哪裡的使者呢?惡魔有時候也是有好奇心理的呢~~~
“請各位客人休息吧。”點明的燭火照亮了房間,那整齊而繁貴的歐洲風情的裝修展現在眼前。
賽巴斯微微笑了一下,退身而出,然後再將自家少爺安頓好之後,那襲黑色的身影又消失在夜色裡,朝着那紅夫人的屍體奔去,那可是少爺的命令,將紅夫人的屍體送回去教堂,並且派發請帖,舉行葬禮。
那教堂的鐘聲敲響,蔚藍的天空也顯得有些陰鬱,伴着那飛走的白鴿,紅夫人,你的靈魂是否已經安息呢。
很是奇怪呢,昨天在格雷爾下手殺掉紅夫人之後,她的靈魂就消失了,那樣的能力果然和屍魂界不同呢,是否那把電鋸就如同斬魄刀一樣,有葬送靈魂的能力呢,不過真是遺憾啊,格雷爾的那把電鋸被那個突然冒出來的威廉·T·斯皮爾斯給沒收了,不然她還真打算找格雷爾比試比試,看看到底是斬魄刀厲害呢,還是那把電鋸厲害。
“哥哥,今天教堂很多人呢。”
“爲什麼啊。”小女孩問着身邊大一點的男孩子。她身邊那大點的兩個男孩子,也不說話,只是看着教堂那關着的大門。
“因爲啊,今天有一位非常漂亮同時也非常華貴的夫人去了另一個世界喲~~”晨曦笑着解答小女孩的問題,那小小的女孩子看着晨曦微笑的臉龐,也忍不住回以一個笑容,然後嘻嘻笑着跑開。
“是呀,今天呢,是一位貴婦的隆重舞臺。”穿着打扮奇奇怪怪的葬儀屋用着奇怪的腔調說着。“呵呵,也許吧。”晨曦只是笑了兩聲,然後撇過頭不去看向葬儀屋,把眼神放在悠遠教堂上方那漂浮着白雲的藍天之上。啊~~做白雲真好,很羨慕鹿丸那個小子啊,有着那樣悠閒的理想。
那教堂內,牧師正在念讀着聖經,哭泣聲也斷斷續續的傳出,紅夫人生前在社交圈內非常有名,如今她已然離去,悼念她的人們均爲她感到遺憾。這麼年輕的生命,這麼美好的人,就這麼去了……
“凡事都有定期,天下萬務都有定時:生有時,死有時;栽種有時,拔出所栽種的也有時;殺戮有時,醫治有時;拆毀有時,建造有時;哭有時,笑有時;哀慟有時,跳舞有時;拋擲石頭有時,堆聚石頭有時;懷抱有時,不懷抱有時;尋找有時,失落有時;保守有時,捨棄有時;撕裂有時,縫補有時;靜默有時,言語有時;喜愛有時,恨惡有時;爭戰有時,和好有時。這樣看來,作事的人在他的勞碌上有什麼益處呢?我見上帝叫世人勞苦,使他們在其中受經練。神造萬物,各按其時成爲美好;又將永恆安置在世人心裡。然而上帝從始至終的作爲,人不能參透。”牧師仍舊念着聖經,躺在黑色棺木內的紅夫人安寧的睡着,身下全是純白的百合花,寧靜的表情似不食人間煙火,爲她哀悼的哭聲依舊持續。
突然,教堂的大門被打開,門外那四灑的陽光宣泄而入,靜謐的空氣在那一剎那被夏爾一步一步走進來的步伐打破。
帶着最完美的微笑,帶着最虔誠的祝福,整齊的西裝,胸前彆着大紅色的花,夏爾的手上拿着一件非常漂亮的大紅色衣裙,接近棺木。
“那是紅色,怎麼會這樣……”
“太不禮貌了……”
“但是夫人在生前最喜歡的就是紅色了……”
“他是……夏爾·凡多姆海恩,凡多姆海恩的繼承人……”
夏爾對於周遭的言論毫不在意,對於那些悼念紅夫人的人也視若無睹,更加對於教堂的牧師以及那純白的百合花嗤之以鼻。
輕輕一躍,跳到棺木上坐好,將手中的漂亮紅裙蓋在紅夫人身上,“白色的鮮花和樸素的裙子都不適合你,最適合你的是熱情的紅色。”說着把自己胸前彆着的紅色玫瑰花摘下來輕輕放到紅夫人的身旁,“燃燒在地上的彼岸花的顏色,安姑姑。”將自己的頭輕輕抵在紅夫人的額頭上,夏爾的表情看起來無比幸福和哀傷。
隨着夏爾的話音落下,那打開的教堂大門外微風吹起,那帶着芬芳的玫瑰花瓣便紛飛入教堂內。
看着旖旎的玫瑰花和這個葬禮,夏爾輕輕閉上眼,安姑姑,你可以安心的離去了……
伊麗莎白看着這樣的夏爾,那雙翠色的碧眸帶着點點哀傷,這樣的夏爾讓她心痛難當,不知如何安慰,只能輕聲呼喚他的名字:“夏爾……”
夏爾揮揮手,再帶着幸福的微笑,揚起嘴角,一步一步步出教堂,門外,賽巴斯輕輕喚了一聲,“少爺……”
“嗯。”
在那絢爛的陽光中,夏爾擡眼看向太陽,似乎在那光芒中看到了紅夫人微笑的身影直直飛入雲霄,安姑姑,剩下的便是享受幸福,您走好……
教堂的鐘聲依舊響徹雲空,驚起了那教堂上空無數的白鴿紛紛飛入藍天,晨曦看着從教堂內踏出的夏爾,拉着阿天迎了上去。
“夏爾少爺,之後有什麼打算呢。”
“之後的事情,之後再說,倒是你們,最好不要給我惹事。”帶着些冰冷之感看向晨曦,眼眸中的警告意味十足。
“嗨,嗨,不過我可不保證比人找我的麻煩哦,畢竟這個世界,我覺得很有趣呢。”晨曦微笑着,轉頭看向另一邊。
“哼。”冷哼了一聲,夏爾準備離去。
晨曦倒是不在意夏爾的態度,那個少爺啊,表面冷漠,實際上也會是個溫柔的人呢,況且,貴族啊,都有貴族的驕傲和尊貴。
凡多姆海恩的繼承人,與生俱來的尊貴和高傲不是任何人可以睥睨的,所以即使是賽巴斯,想必也是真心折服的吧,不過,惡魔的心也是難以猜測的,正如他不斷的猜測自己的身份和目的一般。其實自己真的是很無辜啊,什麼目的都沒有,只是爲了四處走走看看,僅此而已……
“我們帝國有着悠久的歷史,因此纔會沉澱,我們不可碰觸的深層世界是存在的。這次事件已經被判斷以深層世界的理由而結案了。”
“判斷?是誰?”
“想知道的話,就給我升職,但是,當你知道的時候你會後悔的。不知道的話會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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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爵和管家的話,無論何時我都會歡迎的,至於那邊那位小姐和先生嘛,我也會很歡迎的哦~~”葬儀屋笑了兩聲,轉身從那片墓地上慢慢離去,他的眼神裡透露着幾許讓晨曦有些看不懂的光芒在閃爍。
夏爾輕輕蹲下,將純白的百合花放在墓前,晨曦看着他的舉動也忍不住坐在了地上,看着這一片墓地。
昏黃的夕陽讓這裡看起來詭異幾分,不過,無所謂呢,自己是死神,鬼神論對於自己來說,已經是無所謂的話題了……
賽巴斯把披風輕輕披在夏爾身上,“您可真是溫柔啊。”
“不要讓我重複,我一點都不溫柔……”
“您很溫柔,不然的話就是膽小鬼。”
“你這傢伙!”
“爲什麼沒有開槍呢,‘眼看着至親被殺’?我可不爲您的謊言而感到欽佩呢!那個時候要是您想開槍的話,早就開槍了。但是您卻猶豫了,即使我催您開槍,您卻始終沒有把槍拿出來,爲什麼,您是在害怕用自己的手殺死夫人嗎,對一個沒人認識的女人可以下毒手,但是對自己的親人卻不能?”
“因爲是你的工作,我知道你哪怕是死也會救我的,所以我纔沒有開槍,你和我的契約中說,在我打倒目的之前,你會成爲我的力量,並會一直保護我。對於惡魔來說,不會有所謂的信念和忠誠吧。有的也只是美學,所以你爲了你自己的美學絕對會保護我的,不對嗎?”
“但是,那個時候爲什麼您阻止了我呢。想殺掉我的夫人,她眼裡有猶豫,夫人沒辦法殺掉我,殺死至親,我就是這麼想的,哪怕只是一步的遲疑,也會成爲致命傷,這和國際象棋是一個道理,她當時猶豫了,所以連下一着也輸掉了,就是這麼簡單,所以我不會猶豫。”夏爾微微轉身,踏着步子一步一步離去。
“就應該這樣。您總是很擅長用棋子,只要自己能夠活下來就夠了。所以您就利用和夫人身邊所及的所有人,您的寶座下不管有多少棋子的殘骸,如果王倒下了,那麼這個遊戲就結束了。”賽巴斯的嘴角輕揚着一抹屬於惡魔的微笑,邪妄而魅惑人心。
“我不能停下來,也不會後悔我所走的每一步。所以,這是命令。只有你不可以背叛我,不可以離開我,絕對不可以。”
微微彎曲身體,賽巴斯單膝下跪,彎下自己的腰低下自己的頭顱,聲音堅定,“遵命,我的主人。”
黃昏的風驟然變大,吹動身上的衣物嘩嘩的作響,晨曦微微笑着慢慢起身,“啊,你們主僕的關係真的很好呢~~”
“哼,你只要管好你自己以及你的人,在這裡不要招惹是非。”冷眼掃過晨曦,夏爾高傲的轉身走向馬車,賽巴斯仍舊微微笑着,“尊貴的客人,請。”
“嗯,謝謝。”
黃昏的夕陽已經快要下落入地平線下,微風浮動,那樹葉沙沙作響,古歐洲之旅正式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