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日,天氣難得沒有下雨,而在鳳蘭山山腳下,也已經聚集了不少人。
鳳蘭山山高456米,其中最高的一面斷崖約爲405米,平均坡度70度,到達山頂50米處,坡度接近直角,因岩石塊鬆軟,不便做開發,而未做攀巖安全設施。
這山崖險峻,前200米左後,尚有人員攀登過,後面的鮮有人踏足,而現在保持的最高記錄的,是來自新西蘭的尼爾,一個職業登山者,他的記錄是351米。
錦瑞整裝待發,掛好攝像機,帶着專業的攝影隊伍出發。
既然要向衆人證明自己的實力,那麼利用媒體,就是最便捷而有效的手段。澤陽在江城有一定的人脈,早就和相熟的娛樂新聞媒體打好交道,特別是一家“風雲娛樂”,曾經承過澤陽的人情,這一次便答應澤陽,幫忙宣傳。
崖壁上依然溼滑,錦瑞穿好裝備,與同樣穿好裝備的澤陽相視一笑,兩人不顧底下的人如何,爬山終於還是如期開始了。
幾家媒體稀稀拉拉地等在下面,時而拍幾張照片,卻沒有一家肯跟蹤拍攝的,畢竟錦瑞的影響力還不足以發動空中攝像機來個實況轉播。
唯獨澤陽駕着攝像機,不緊不慢地跟着錦瑞爬着,他心裡頭就一個念頭,這一路,他要陪着她。
爬山是個漫長的體力活,兩人就這樣爬了一天,卻尚不足爬過崖壁的三分之一。
天色漸漸暗下去,錦瑞憑藉靈活的身手和體力,找了棵孤樹,幫自己和澤陽固定好睡袋。
澤陽的體力不如錦瑞,爬了一天,又一直扛着攝像機,手腳都有些痠軟,惹得錦瑞很是心疼,這小子,本想罵他幾句,最終看到他在黑夜裡柔和的五官,還有溫潤的眼神,她只能咕嚕一句:“你呀......”
澤陽低低咳嗽了一聲,靠着樹幹借力,給錦瑞抹掉臉上的髒泥巴,他溫言道:“我查探過了,四周沒人,這一天都只吃冷硬饅頭,吃點這個。”
錦瑞低頭,看到澤陽從揹包裡(實際上是空間裡)掏出幾個散發着熱氣的“肉包子”。
澤陽掰開包子,把裡面的肉吃了,然後遞給錦瑞:“快吃吧,吃好了,好好休息,這一路,還有得忙呢。”
錦瑞接過澤陽遞過的包子,狼吞虎嚥地一下解決了5個,胃才覺得好受點,澤陽又遞上一個,看着錦瑞慢慢吃了,自己才大口大口吃起來。
錦瑞看着澤陽這會兒的樣子,剝離了白日的光彩逼人,現在的他,才更像以往那個吃飯大口,很失儀態的黑小子,她看着他,想起以往,澤陽也是這般,知道她不愛吃肉包子裡的肉,總是先把肉吃了,才遞給她吃。
“澤陽,有你真好。”錦瑞探頭過去,朝着澤陽的頭蹭了蹭。
有些人,即使再有財富,再有地位,但是他對他所愛的人的那顆心,卻始終不會變。很幸運的是,她蘇錦瑞就擁有這麼一個稀世的寶貝。
澤陽擡眼,艱難地伸出手來,拍拍她的腦袋:“行了,我知道我很好,快睡吧,我給你守夜。”
一夜無話,第二日,兩人繼續往前行,途中又下了一場大雨,兩人被迫停了半天,從下午才繼續往上爬。
爬爬停停,錦瑞還要利用各個時機抓拍美景,兩人連爬了4天3夜,當朝陽出來的時候,在光暈裡的兩人,終於要達到山頂。
“嘩啦啦”的聲音,在兩人耳邊響起,兩人眯着眼睛,朝着聲音來源看去。
是飛行攝像機!
不知不覺山下已經聚滿了的人,又不知何時,幾家江城媒體爭相在電視進行了轉播,而風雲娛樂早在倆人上崖的第二天,就開始開專輯,每天10分鐘來播報倆人爬山的進程。
10月4日,風雲電臺上,兩張疲憊的臉龐出現在熒屏之上。
女孩的臉上佈滿的塵土,灰濛濛的髮絲在高空中被風雙得凌亂,男孩的脣色發白,臉色也泛着青色,兩個人一身狼狽,但是雙眼卻都散發着堅韌光芒。
倆人雙雙爬上了崖壁。
相擁,相吻,相笑。
女孩拔出一根紅旗插在崖頂之上,對着攝像機,說道:“我,蘇錦瑞,從不屑於偷用別人的作品,因爲,我的能力,足夠讓我拍攝出這世界上最美的景色!”
“我不會去偷,因爲,我所創造出的作品,比之別人的,只會更好!”
錦瑞站在這個無人攀登之上的崖壁上,向那些懷疑她,捨棄她,壓制她的人宣告,別人能走的路,她能走得,別人不能走的路,她照樣能走!
她一揮手,紅色錦旗迎風而揚。
極地風光雜誌社!
“已在的世界容不下我,我蘇錦瑞就創造一個適應我的世界!”
看上去狼狽的女孩,在陽光下,挺直着背,聲音洪亮而自傲。而在攝像頭裡的她,眼神晶亮,紅脣緊抿,細膩的肌膚在陽光下鍍着一層金光,整個人都擁有着無限的生機和色彩,讓人們看了不由地去信任她,覺得這姑娘真得是充滿了熱情和希望。
澤陽上前,默默握住錦瑞的手,在電視裡的倆人,眼神交流,無言地默契,讓觀衆們覺得這倆人就是世界上最般配的一對兒了。
黃鵬和室友在食堂一起吃早飯,剛巧看到食堂角落裡公共電視機裡的一幕,吃着醬瓜的牙齒,不由地一陣痠痛,他吐出嘴裡的醬瓜,嫌惡地說了聲:“太酸了!”
對面的室友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這醬瓜還不是和以前一個味,你以前不是最愛吃醬瓜的嗎?”
黃鵬拿過英語書,不去鳥他。
室友罵了句“白癡!”,把黃鵬的一疊醬瓜拿過來,津津有味地吃了。
黃鵬這兒正在牙酸,這f大的新聞系可就亂成了一團,一班的姑娘小夥們自然是興高采烈,趕着去2班炫耀,他們可終於出了一口惡氣,這看了大半個月2班的臉色,受了大半個月2班陰陽怪氣的奚落,這會兒終於翻身做主人了,一班的男子班幹們豪氣萬千地組織衆人去那鳳蘭山迎接他們偉大的班長大人。
這邊1班的孩子們雄赳赳昂昂地出發了,那邊2班的孩子們全都籠罩在一片愁雲慘霧之中。
馬菲蓉暴跳如雷,口裡不間斷地叫罵着。
鄭培雅黑着臉,額頭突突地跳,手摸着另一隻手腕上的玉鐲子,不聲不響。她心裡是真被驚到了,那崖壁雖然不在世界上排上名,但是在江城也衆所周知。從至今未能成功登頂來看,這攀登的難度可見一斑,這蘇錦瑞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物,竟然能爬上去!
她鄭培雅從小跟着他爸和哥在商界也混了很久,不比馬菲蓉的天真,她考慮的不光光是她的面子,還有他爸和企業的臉面已經造成的經濟損失!
這次他們竟然一起看走了眼,這蘇錦瑞,她要好好重新估量一番了。
鳳蘭山下,也聚集了一羣人。
梅耀蘭散發着冷氣,雙手環胸,黑色的高跟鞋不停地敲打着地面。陳方雲拿着手機,皺着眉頭,團團轉着,嘴裡碎碎念着:神啊,菩薩啊,一定得保佑澤陽那臭小子安全下來,不然他可得失業了!
王丹丹、潘晶晶、羅夢瑤、李浩燦,這羣高中的好友,一個不拉地全都趕到現場,他們聽到兩個人不要命地去爬懸崖,真是一顆心都要跳到嗓子眼。這不,國慶放假7天,他們一放假就往這趕,到現在連家都沒回過,連睡覺都睡不踏實。
幾個人咬牙切齒地說:等那兩個混蛋死下來了,一定得狠狠宰他們一頓,他們的精神損失費啊!
等兩人下來,又是一天一夜後的事情了,錦瑞和澤陽被一羣記者們圍着,這就顯出死黨們的好處了,六個人給兩人開路,終於衝出了重圍。
王丹丹和羅夢瑤這會兒看到錦瑞和澤陽下來也就放下了心,兩人趕着要坐火車趕回學校,只能狠狠啐了一口兩混蛋,先行告辭,而李浩燦當然要護送她的羅大小姐,也一併走了,餘下的五個人擠在一輛車上,往郊外的別墅趕去。
一到門口,就聽到森格中氣十足地犬吠聲。
澤陽叫了森格一聲,就聽到一串“噠噠”的奔跑聲,然後森格溼潤的鼻子就從鐵門底下鑽了出來,相伴而來的,還有委屈的嗚咽聲。
梅耀蘭冷哼着罵了一聲:“畜牲!”
錦瑞和澤陽在車上休息了一會,有了些力氣,兩人相互攙扶着,也不去計較梅美女對森格的“愛稱”,開了門,就被長大不少的森格撲個滿腿。
小傢伙嗚嗚呀呀地叫喚,錦瑞抱起它,朝着大家抱歉地笑笑,假裝去別墅後的棚子那,實際上從空間裡逮出幾隻野兔,拉着耳朵,放在院子裡給森格玩兒,那小傢伙才哼次哼次地跑開了。
趁着錦瑞照顧森格的空檔,澤陽已經把3人請進了屋內,三人都好奇地看着裝修地精巧又大氣的房子發呆。
陳方雲在澤陽買房的時候,來過幾次,但是這纔過去一個月,這破舊的別墅變了個大樣,還是讓他大吃一驚。
庭院四周圍着森森古樹,底下的青草鬱鬱蔥蔥,感覺像找了幾十年,一點都看不出是一個月前新鋪的,還有各色花朵,開得不濃不豔,雨過後,天高氣爽,在屋內打開落地窗,迎面而來的涼風,這會兒又是清晨,讓幾個精神緊繃的人都輕鬆了神經。
陳方雲向來是個不客氣的人,他拉着梅耀蘭一屁股坐在雪白的沙發上,晶晶有些拘謹,但是在澤陽溫和的眼神下,也輕輕笑了下,坐了下來。
“我去煮點東西,你們先去洗澡,一樓左右都有浴室,二樓也有,你們三個人都去洗洗吧。”
陳方雲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秦總啊,你這次做得真是不厚道啊!奧~~累死我了~~”
梅耀蘭冷冷地看了澤陽一眼,接過澤陽遞過來的毛巾說了句:“算你這次命大!”
晶晶則靦腆地朝着澤陽笑了一下,默默拿了毛巾去洗澡。
澤陽看到幾個人都走了,這才鬆懈神經,讓自己陷入柔軟的沙發內。
他看向剛好打開門,走在光暈裡的錦瑞,笑着滿足:“老婆,下次還讓我陪着你,好嗎?”
錦瑞,不管你要走的路多麼艱辛,我不會阻攔你,我只想陪着你,一起走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