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了錢,村裡的人也太平了,錦瑞找了地產中介,把剩下的手續交給他們辦,然後拜訪了新朋好友,就揹包北上了。
剛剛開春,越是北上就越是天寒地凍。
下了飛機,在一片白茫茫中,錦瑞第一眼就看到了季老先生,老人目光炬炬,依然是一副抖擻的樣子。
錦瑞對着季院長禮貌的點頭,季院長則是大步上前,他身後一羣軍裝男人們進步跟上,一看陣仗就讓人心肝發顫。
“小丫頭,可算是等到你了。這大半年不見,又拔高了不少!王虎,你和這丫頭過幾招看看。”
王虎看到錦瑞一個嬌滴滴的姑娘,原本聽季老說的,說到有個少年手腳很是利落,還一直存着試試這少年的身手,看是不是一個好苗子。這一看,才讓他嚇一跳,這少年竟然是個女的,還芊芊細細,在那兒笑着一站,就是個無害的小豆芽,他哪還敢上前,就怕這一拳頭下去,把小姑娘打了去了半條命。
“季老,這…….”
季老笑眯眯地推了他一把,這力氣可不是客氣的,讓這王虎的大塊頭都不免向前了半步。
“這是命令,王少將,可不要小看了這孩子,不然吃虧的可就是你了。”季老說完,轉頭看向錦瑞,“小丫頭,和這愣小子過幾招,讓我這老人家看看,你的身手有沒有長進?”
錦瑞笑笑,大大方方地說:“那就請這位軍大哥,手下留情了。”眼看着王虎還在那裡扭扭捏捏地不肯行動,錦瑞索性快步上前,一個手刀就只取他的脖頸命門,這一招來勢洶洶,王虎來不及避讓,只能硬抗。
“砰!”
王虎只覺手臂一麻,還來不及反應,下一招又快如閃電襲擊他的腹部,王虎連忙後退幾步,卻發現錦瑞的身影緊跟她而來,招招逼人。
王虎一心想找到突破口,卻被錦瑞路路封鎖,退無可退。正在猶豫要不要投降,卻又苦於放不下面子,卻看到錦瑞動作在一瞬間遲緩了一下,露出了破綻。
王虎心中一喜,連忙乘勝追擊,大掌一收,把錦瑞制在胸前。
“啪,啪,啪。”季老哈哈大笑,“小丫頭果然厲害,把我們這軍中大將都逼得節節敗退,我們這一路去北極,可是要你保護了。”
錦瑞看了下季老身後跟着的衆多科學家還有十幾個軍人,看着他們原本對她的出現表現出的牴觸,到現在的稍稍緩和,心中一暖。
季老是怕她受別人的排擠,這才安排了這一場比鬥,這個用意,其實也很明顯,她是一個無名的小丫頭,在場的都是國家要員,去北極路途遙遠,危險重重,帶着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丫頭,那不是拖累嗎?
現在這一場比鬥,至少表明了她有自保的能力,也能讓她在一路上少受點白眼。
“哪裡,是軍大哥念我年紀小,有心放水而已。”錦瑞客氣地回覆。
季老則笑呵呵地把錦瑞介紹給大家,同時也簡單介紹了在場的人給錦瑞認識,然後拍拍錦瑞的肩膀說,“走吧,我們去酒店準備下東西,下午就坐直升機出發了。”
王虎則被大家擁在後面,不斷地被問,這小姑娘真這麼厲害?王虎在部隊裡,可是鮮有敵手,雖然最後是王虎勝了,但是前面那小姑娘把王少將打成那樣,也不簡單啊!
王虎喜悅過後,不免想到最後錦瑞帶着笑的臉,她太從容了,以至於讓他覺得,最後那個破綻,她是故意的……
直升飛機開到大陸的邊緣,然後再換上雪龍號——國家唯一一艘破冰船。
錦瑞看着藍海之上,白色的浮冰,還有吹來的寒溼的海風,心緒在這一刻也有些激動。這一次次的探險,從東到西,從南又到北,這一次竟然到了地球的最北端,上輩子,從沒有想過會有這麼一天,而這一刻她實現了。
她拿起相機,拍下一幅幅畫面。
能用自己的雙手記錄下一輩子走過的路,等到暮暮終老,走不動了,就讓這些畫面,帶她走過神州大陸吧。
“小丫頭,最近聽說遇到了困難,是不是?”季老拿了一杯熱牛奶遞給錦瑞,帶着笑容的面龐,看起來親切而慈祥。
“沒什麼,只是同學間鬧點小矛盾,時間一久,也就過去了。”錦瑞吹了吹杯子的熱氣,小口小口地喝着牛奶,在天寒地凍的冰川之上,讓她的身體一點點回溫。
“有什麼麻煩,儘管說,我這一輩子走過的路,遇到的事多了去了,不喜我的人一籮筐,喜歡我的人也不少,總有我能幫到你的地方。”季老伸出手來摸摸錦瑞的腦袋。
錦瑞看着這個德高望重的老人,在她的面前,也不過一個年長的長輩而已。
她笑了笑說:“季老,如果有需要,我會直接和你提的,你可別不答應我。”
“好,好。”
到北極的路途中,雖然有些小磨小難,卻沒什麼大問題,一路還算平穩地到了北極島上。
大部隊的人一起趕去國家的駐紮營地,和原來的科研家匯合後,便開展各項任務。
季老的部隊這次重點是因爲北極島因爲溫室效應引起的消融,導致的海岸線的倒退,所以需要重新測量北極島的長度。
藍教授因爲有事需要晚點過來,錦瑞最近也沒有特別的事情,便借了雪橇,帶了兩隻哈士奇犬便在周邊勘察。
哈士奇犬,灰色的叫瑪雅,黑色的叫stone,錦瑞餵了他們空間出產的果子,兩隻狗,便和錦瑞親熱的很,還頗有靈性。
因爲錦瑞每次都按時回到營地,原本不放心她獨自一個人行動的季老,也就慢慢放下了心。
於是大半個月,除了風雪天氣,不外出外,錦瑞基本上全都在各處取景,同時還採集了不少極地植被,讓她帶到了雪山,豐富了雪山上的植被。
雪山上有一處湖泊,最近因爲錦瑞運了不少冰川上去,水面上也結了不少浮冰,隨着溫度地不斷下降,湖泊隱約有全部冰凍的趨勢。
這樣看來,以後有個隨時能滑冰的地方,還真不錯。
又過了幾日,藍教授終於姍姍來遲,錦瑞於是投入到了工作,這樣一晃眼一個月就差不多過去了,考察工作也終於到了尾聲。
這一日,藍教授不需要錦瑞一起去戶外採集標本,一個人窩在科研實驗室研究標本,錦瑞則像往常一樣帶着瑪雅和stone去拍照,突然一股風吹過,帶着星星點點的雪花,瑪雅和stone對着天空大叫,根據經驗,這就表示暴風雪快來了。
錦瑞起身,收拾好東西,給瑪雅和stone繫好繮繩,就往營地趕。
趕往途中,暴風雪越下越大,隱約還能聽到島外波浪和碎冰敲擊的聲音。錦瑞高喊了幾聲,催促兩犬快點跑。
stone突然停下,對着岸邊吠叫。瑪雅隨後也叫了起來。
錦瑞下了雪橇,安撫好兩犬,目光投向岸邊,正看到一個身上裹滿風霜的軍人跑來。
“軍大哥,發生什麼事情了?”
青年男子,嘴脣發紫,面上結了一層冰咋子,再看他的衣服,沉甸甸的結着冰。
錦瑞皺眉:“落水了嗎?”
青年男子凍僵了,能走到這裡已經是拼着一股毅力,現在終於看到了人,只來得及說出:“船……漏了……”就昏了過去。
錦瑞不敢拖延。
叫瑪雅和stone把人運到營地,然後帶人到岸邊,自己則取下滑雪橇,迅速向岸邊劃去。
瑪雅和stone吃多了空間的靈果,很是通人性,運起軍人就往營地疾馳,不消一會兒,就到了營地。
兩狗一通大叫,果然吸引了衆人,衆人一看這情景,就知道出了事情,慌忙把人擡去醫務室,然後便看到瑪雅咬住藍教授褲腳,stone用頭拱着藍教授屁股,很快就把人拱到了雪橇上。
隨後兩狗站在繮繩邊,急促地叫喚。
藍教授這才醒過神來:“快,快,他們這是要帶我們去出事的地方。”
於是衆人一番手忙腳亂,好不容易出發,到了出事地方,便看到,約5百米外的海面上,在風浪雪潮中,一艘勘察船正在慢慢下沉。
眼尖的人喊:“那是季老勘察的船啊!”
藍教授一個踉蹌,險些摔倒,他手抖了一下,穩了穩神,拿起對講機,試圖和對面船通話。
“季院長在嗎?請回答,請回答”
回覆是“哧哧……”的聲音。
“王少將,聽到請回答。網少將,聽到請回答。”
回覆依然是“哧哧……”的聲音。
暴風雪越來越大,在岸邊,更有很多冰咋子襲來,讓大家的臉生疼生疼的。密集的風雪,阻擋了人們的視線,看不清對面的情況,聽不到對面的聲音,一船十幾條的生命,如果……沒了,該怎麼辦?
正在大家六神無主的時候,瑪雅和stone的叫聲換回了大家的注意。
兩狗掙脫開繮繩,跳入了水中。
刺骨的寒冷,讓即使有着厚厚皮毛的兩犬都凍得嗚嗚呻吟,但是他們稍稍停頓了一下,便繼續往前游去。
“瑪雅——!stone——!”
有人驚訝地大叫。
有人在白茫茫中看到一個身影,緩慢而堅定地向着船游去。
有人捂着嘴驚呼:“那是……蘇錦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