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爺子目光還沒收回來，他“啊”了一聲。
程雋走近，看了看這幅畫，淡淡開口：“是真跡。爸，您看好就收入私庫吧，”說完，他淡定的擡手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我們趕時間，就先回去了。”
程老爺子似乎還沒反應過來，他“哦”了一聲。
程雋看了他一眼，就帶着秦苒先離開。
程木也禮貌的跟程老爺子程溫如打招呼，不過兩人都沒理會他。
程雋等一行人走了。
大概有兩分鐘，程老爺子第一個反應過來。
然後遲疑的看向程溫如，“你弟弟說是真跡，但這幅畫我記得……當時是不是拍賣會上有記載，好像被收錄到M洲的歷史館了？”
管事也反應過來，從一邊的包裡拿出專用工具來看這幅山河萬里圖，“不是好像，根據寶物記載，山河萬里圖確實在M洲的歷史館好多年了。”
他檢查了好半晌，又拿出手機拍照，跟好幾個人確定之後。
才深吸一口氣，“這確實是真跡。”
說完。
不止管事。
程老爺跟程溫如也頓住。
“溫如，”好半晌，程老爺子端了一杯茶，仔細看，他手似乎有着細微的顫抖，“你知不知道苒苒的那個朋友是誰？”M洲的畫都弄來了？？
程溫如面無表情的坐到一邊，好半晌，吐出一句話，“我也想知道。”
她想起了那顆很大的珍珠。
“我怎麼看三少爺……”管事忽然想起來一件事，他看向程老爺子，“他好像對這些還很有研究，一眼就看出來了？”
“他學過一段時間古物復原，”程溫如在一邊回，“他十三歲那年，我爸的一個古陶馬摔碎了，就是他拿着書跟一堆工具學了一段時間，把古陶馬復原好了……”
程溫如說到這，不由頓了下。
十三歲，程雋爲了父親的一個古陶馬，學了古董復原……
但十四歲以後，他好像就有……程老爺子之後也兩個不太完整的古物，他似乎也像是沒看到一般，行事越來越浪蕩，也從不再京城多待，別說京城，就連程家都不怎麼回來，事情都是做一樣丟一樣……不然程溫如也不會這麼不放心他。
若不是秦苒來京城，程溫如不確定他還會不會在京城待這麼久。
“那古陶馬能讓我看看嗎？”管事看向程老爺子。
程老爺子笑着擺手，“當然。”
**
這邊。
秦苒攏着披風坐在迴廊的長椅上等程雋去拿鑰匙。
今天程雋沒自己開車過來，程木還要留在程家一會兒，不過程雋車多，他要繞回他的院子裡拿新的鑰匙。
秦苒側身坐好，腿漫不經心的搭着，低頭不緊不慢的給巨鱷發了一句話。
詢問他爲什麼要把那麼少見的機關盒發過來，還不提前告訴她，她力氣大，也沒個輕重，幾乎失傳的機關鎖被她弄壞了……
巨鱷：【……】
巨鱷：【儀式感。】
巨鱷：【兄弟，沒事，我就是怕你不耐煩，纔沒特地告訴你，你要不喜歡，我下次換個盒子。】
秦苒盯着“儀式感”三個字看了好半晌。
然後關了聊天頁面。
打開遊戲，挺暴躁的玩一款秦陵沒過的遊戲，手法比上次粗暴。
“苒姐，今天脾氣見漲。”程雋拿着車鑰匙晃過來，站在她身後，低身看了一會兒。
秦苒面上隨意，玩着遊戲的手卻毫不手軟，沒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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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雋靠在她身邊坐着，修長的手指攬住她的腰間，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另一隻胳膊從旁邊勾住她的腰身，輕聲細語：“你繼續，我看你玩。”
秦苒戳着手機，又把錄屏不緊不慢的發給了秦陵。
**
次日。
星期一。
中午秦苒跟南慧瑤等人約了說比賽的事情。
她把電腦連接實驗室的打印機，打印了文件盤裡的兩份文件，把兩份文件裝訂好塞進黑色的揹包中，秦苒看着文件夾裡的最後一份文件，想了想，也點開重新打印。
這一份她就沒有放進揹包，她一手拿着揹包一手拿着文件去休息間換衣服。
秦苒一向是踩點走。
葉師兄來休息間拿杯子，看到秦苒，笑了一下，“小師妹。”
秦苒脫了防護服，又慢吞吞的穿着自己的外套，也跟葉師兄打了一個招呼。
葉師兄拿着杯子往門外走，剛走出門外一步，背後，清凌凌的女聲響起，“葉師兄，你稍等。”
“怎麼了？”葉師兄腳步頓住，他轉身，笑眯眯的看向秦苒那邊。
秦苒穿好外套，把桌子上剛剛自己最後打印出來的文件遞給葉師兄，隨意的開口：“這是我上個星期中午整理的一份航天器的資料，你看看，或許對你們的研究又幫助。”
“你……”葉師兄看着拿着這份文件，站在門口愣住。
想起來，應該是上午廖院士跟她說後，她就把這件事放在了心上。
廖院士說她對他們的研究有幫助，肯定不會有假……
秦苒每天中午會去圖書館葉師兄也知道。
他也完全沒有想到，那天中午秦苒就整理了資料。
“沒什麼太重要的東西，”秦苒扣好釦子，一手把黑色揹包拿起來，看着葉師兄，臉上露了個懶散的笑，“當時時間短，我也沒來得及整理太多，別太在意，能對你有幫助就好。”
來實驗室時間不長，葉師兄三番兩次解圍秦苒還是記在心上的。
說完，她拿着揹包離開，走了兩步，又淡淡開口：“放心，我已經有老師了。”
背後，葉師兄站在原地，好半晌，才翻開這份文件。
他以爲秦苒隨意整理的真的是隨意整理的，卻沒想到翻開裡面……所有的一切都非常有針對性的見解。
廖院士說她能給他們隊伍帶來幫助，葉師兄本來也將信將疑的，看到這份策劃書的時候，纔算瞭解廖院士說的是什麼意思。
秦苒自動化本來就是滿級，這個市級的比賽就是航天推動器，對於她來說挑戰性不是特別大，尤其是她的腦袋，對這方面本來就敏感，動手力十分強，雖然只有一個上午加一箇中午，她就制定好了一份策劃書。
葉師兄在門口站了好半晌，在這裡呆了這麼多年，他也見證過不少明爭暗鬥。
一直看得很清的他，看到這份策劃書時，還是忍不住羞愧。
“葉師兄？”葉師兄在休息室門口站得太長，左丘容過來換衣服出去吃飯的時候，他還站在原地。
葉師兄把手中的文件收起來，他轉身，也沒給左丘容看這份文件，往旁邊側了側，給她讓了一條路，沒有回答。
雙休兩天葉師兄跟左丘容在團隊研究項目的時候，兩人就有些隔閡了。
此時看到葉師兄這個表情，左丘容終於忍不住了，她看了眼葉師兄身後，沒看到廖院士，她壓低聲音，冷笑：“葉師兄，我上次跟你說過的，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廖院士擺明了就是看好秦苒，想要給她鋪路，甚至於……要收她做徒，我們要給她做嫁衣？”
一想到秦苒要參加，那名次中就要有她的名字，左丘容就忍不住焦躁。
“剛來實驗室幾天，就要跟我們平起平坐？實驗室哪個人不是一步一步熬出來的？”左丘容抿脣，“你……”
葉師兄臉上的表情沒什麼變化，他拂開左丘容的手，手裡的策劃案收的更緊。
他直接開門離開。
也沒有跟左丘容說秦苒有老師了，更沒有把策劃案給她看。
左丘容……
可能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麼吧。
**
食堂裡。
南慧瑤三個人早就到了，還點好了飯菜。
“苒苒，你來的剛好，我研究了一堆自動化書籍……”南慧瑤拍了拍自己的書包。
秦苒坐在鐵質椅子上，她看了那份資料一眼，然後把揹包往桌子上一放，拉開拉鍊從裡面拿出了兩份打印出來的文件。
“你們先看看這個。”秦苒把文件遞給褚珩。
褚珩打開一看，裡面是“工業機器”的策劃項目，他笑：“正好，我星期天看了不少這方面的書。”
秦苒靠着椅背，把吸管扎進可樂，手支着下巴，喝了一口，才道：“工業機器是我給你們準備的備用方案，因爲我不確定你們聽完我說的，是否會想要繼續研究我的這個項目……”
南慧瑤跟邢開立馬就斂了笑，正色。
褚珩抿脣，他嚴肅的開口：“你說。”
“因爲它可能會涉及到輻射。”秦苒抿脣。
“就這個？”南慧瑤跟邢開鬆了一口氣，“嚇死我了我以爲你要幹什麼殺人放火的事情，這有什麼。”
三人都擺手，南慧瑤這纔看向秦苒，滿臉期待：“那我們到底要研究什麼有輻射的項目？”
這三人態度出乎秦苒的意料之外：“……”
秦苒看了南慧瑤一眼，默默的把另一份文件推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