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好幾天，程靖川晚上都來到凌瑤酒店房間休息。
凌瑤本來還好奇這人是怎麼弄到自己房間房卡的，後面一想，才反應過來自己住的酒店是興遠集團旗下的酒店。
真是見了鬼了。
凌瑤一拍起戲來，沒日沒夜的，後面有幾天連着拍了好幾個大夜戲，回到酒店的時候天都已經大亮了，房間內空空蕩蕩。
但是牀上那展開的被子表明，昨晚程靖川又來了。
工作回來，凌瑤累得沒有心力讓客房來給自己換被褥，洗了澡之後，直接就睡了上去。
蓋着被子躺在牀上，鼻息間滿是男人身上的味道。
…
今天，凌瑤收工早，回到酒店後，程靖川還沒來。
凌瑤沒有出去的打算，仍舊是迅速洗漱，然後早早的躺在了牀上看明天要拍的戲。
晚上八點鐘左右，房間外面響起刷房卡的聲音，緊接着，房門推開，程靖川走了進來。
關上房門後，程靖川扯了扯領帶，一邊往大牀走去一邊脫西裝外套。
凌瑤的目光從紙張上移開，掃向程靖川。
程靖川只是脫了西裝外套，然後就來到牀的另一側，掀開被子坐了上來。
凌瑤盯着劇本上面的字，心裡怎麼都覺得不暢快。
“你每天都過來幹什麼呀。”凌瑤語氣重重的問。
程靖川沒有迴應。
凌瑤丟下劇本，扭頭看向程靖川。
程靖川靠在牀頭歪着頭閉着眼睛，沒有反應。
細看了幾眼後，凌瑤發現他臉色有些發白。
凌瑤坐起身子：“你怎麼了？”
程靖川睜開眼，看向凌瑤。
從眼神中，凌瑤也看出了不對勁。
程靖川此時的眼神疲累的像只受傷的野獸，儘管也想迸發銳利，但似乎力不從心。
凌瑤印象中從未見過程靖川這樣。
她自己都沒有發覺自己瞬間緊張了起來。
凌瑤伸手去扶程靖川：“你臉色爲什麼這麼難看？到底怎麼了？”
程靖川看着凌瑤伸過來的手，緩緩直起身子。
正要開口說話，忽然一口腥甜涌上喉嚨，程靖川抑制不住的吐出了一口血。
凌瑤的臉色瞬間白了。
猩紅的血在潔白的牀單被褥上格外刺目。
“你……你這是怎麼了？！”
“我我來叫救護車，你等着，你等着……”
顫抖着手打了120之後，凌瑤雙手滿是血的扶着程靖川，將他摟入懷中抱住，心臟被巨大的恐懼籠罩。
程靖川，你別嚇我啊。
醫院。
程靖川的生命體徵已經穩定了下來。
醫生在病房詢問。
“程先生最近有在服用什麼藥物嗎？”
“沒有。”
“程先生多久體檢一次？”
“半年。上次因爲事情耽擱，沒去，距離上次體檢，已經半年多了。”
“……”
病房外面，助理高宇和凌瑤安靜的等候着。
高宇抑制不住，時不時的就會朝凌瑤投過去幾眼。
他也是凌瑤的影迷……
凌瑤轉向高宇。
高宇緊張的立即收回目光。
凌瑤：“他最近身體沒表現出來什麼不適嗎？”
高宇趕緊回答：“程總一直都規律作息和飲食，身體一直都很好。只不過是……”
凌瑤：“只不過是什麼？”
高宇：“程總最近好像一直都不太能睡好，半個月之前每次來公司都是沒有精神力的模樣，最近半個月是去了……淩小姐那裡休息，似乎休息好了，白天的精神好了很多。”
高宇是纔跟着程靖川的，以前的事，他知道的不多，所以很糾結該怎麼稱呼凌瑤，只能暫時選了個穩妥的。
聊到這，病房門打開，醫生走了出來。
“誰是家屬。”醫生問。
高宇正要回答，凌瑤先開了口：“我是，醫生。”
“好，家屬跟我過來吧。”
高宇目送着凌瑤和醫生離開，然後趕緊進了病房去看程靖川。
沒一會兒，程家人得知了消息，紛紛都趕來了醫院。
從醫生那裡出來後，凌瑤的臉上如同淬了寒冰似的，陰森森的。
走到病房門口，見裡面一大羣人，按照本來的打算，凌瑤是不會進去的，因爲她沒打算在程靖川的那些家人面前露面。
但是想到醫生剛剛對她說的話，她冷着臉伸手推開病房門，直接走了進去。
聽到開門聲，病房內瞬間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回頭看向走進來的凌瑤。
她身上和手上沾的血跡還沒清理掉，凌亂又狼狽，但是眼神卻犀利如鷹目，絲毫不被凌亂影響，反而更顯劫後餘生一般的威懾。
一時間，除了程靖川，程家的那幾個姐弟看着凌瑤都看愣了。
程靖川父母早就出去環球旅行好幾年了，沒有消息，今天來的是程靖川的一個姐姐和兩個哥哥。
這三人各自都成了家，因能力不足，成家後在自家集團找了個工作，擔任的都是無關緊要的輕職。
凌瑤走到病牀旁停下，隔着病牀打量對面的幾人。
現在的凌瑤，看誰都覺得不對勁。
“呀，是瑤瑤回來了，唉呀，我們本來看新聞就還想着呢，一直沒去看你呢。”說話的是程家大姐程芙朵。
一邊說着，程芙朵伸手就要去拉凌瑤。
凌瑤不着痕跡的避開了，開口道：“醫生交代要靜養，你們沒什麼事就先回吧，時間也這麼晚了，這裡有我在。”
其他兩個哥哥要開口，但是程芙朵暗暗拉住了，只是笑着打量凌瑤：“瑤瑤說的是，瑤瑤這次回來是長大了不少，說話處理事情都遊刃有餘了，那靖川就先讓你照顧了，我們先回去了，明天再過來。”
病房內人都走空之後，就剩下凌瑤和程靖川。
程靖川手上掛着點滴，神情平淡：“醫生跟你說了。”
凌瑤:“你自己怎麼回事，裡裡外外那麼多人整天圍在你身邊，竟然讓中毒這種低智商的事發生在你的身上。”
她自己沒察覺到，自己的語氣格外激動。
程靖川默了半晌，之後不怒反笑，低聲喃喃：“小姑娘是長大了，都敢教訓人了。”
第二天。
大劇組拍戲時間很緊張，又是大製作戲，需要反覆磨合，誰都耽誤不得，林婉婉對着劇組導演好歹是求了一天的假期，讓凌瑤有了一天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