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程已經死了,夜劍華心痛還來不及,肯定不可能再責怪一個死人。
他只有將這所有的過錯都推到了顧承風的腦袋上面。
都怪顧承風引誘自己的兒子,這一切都是眼前這個雜碎的錯。
顧承風沒有看見他眼中那化不開的濃墨和恨意,驚喜道:“您說,我一定將這件事情給您辦的漂漂亮亮的,絕不會再出任何的岔子。”
他是夜家的旁系,削尖了腦袋的想要擠進夜家,這個機會他不能放棄。
夜劍華憋了一口氣,在他的耳邊低聲說了兩句。
顧承風便拍着胸脯保證:“您放心吧,這件事情就請您交給我了。”
夜晚。
今夜的月色很好,天上掛着一輪高高的圓月,從巨大的落地窗外爬進了屋子,和燈光融在一起。
慕微希盤腿坐在地上調試了一下自己的手錶,把位置定好了之後,再次詢問:【小叮噹,給我看一下頻率。】
小叮噹眼中劃過一道幽藍色的光芒:【頻率沒有錯,宿主可以將自己投過去了,等等……】
慕微希的手指已經搭在了智表的啓動鍵上面,差一點兒就按了上去:【怎麼回事?】
小叮噹一次查看了一下數據,道:【那邊傳來波動,房間裡面應該不止一個人,還請宿主稍作等待,等其他人離開之後再投過去。】
【不止一個人?】
【是。】
慕微希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是誰?
夜家。
夜宸修此刻的房間進來了一個不速之客——顧承風。
顧承風進來之後,看到這屋子裡面大氣而精美的擺設的時候,心中酸水直冒泡。
夜宸修不過就是一個私生子而已,有什麼資格住進來這種精美華麗的地方。
這地方,就應該像是他這樣能爲夜家做貢獻的人才能夠進來居住。
然而他根本不知道,這其實是夜宸修父親以前的房間。
顧承風踱着小碎步在屋子裡面溜達,繞着夜宸修轉圈道:“你看起來過得倒還是很舒適,一點兒也沒有寄人籬下的感覺,我要是你的話,現在可不會這麼淡定。”
夜宸修不太想和一條狗說話,冷冷道:“出去。”
顧承風就是專門過來挑釁他的,又怎麼可能會聽他的話,臉上帶起一抹惡意的笑容:“你知道我今天來找你是爲了什麼事情嗎?”
夜宸修將鋼筆給合上,慢條斯理的解開了自己襯衣的袖釦。
顧承風沒有發現他的不對勁,惡意滿滿的道:“我是來告訴你,你女朋友的滋味真不錯。”
他色氣的舔了一下嘴脣:“她在牀上放得可真開,如此鮮美,熱烈,我從來就沒有見過這麼妖嬈的女人,難怪你會喜歡她。”
夜宸修眼神一暗,已經將袖子給捲到了胳膊肘,起身朝着顧承風走了過去。
門口。
管家低聲吩咐兩個保鏢和傭人:“等會兒他們裡面要是打起來了,你們衝進去拉架,其他人跟着我一起去搜查那個房間。”
“是。”
他們纔剛剛答應,忽然,那半掩的門被打開了,一個人被順手給扔了出來。
顧承風鼻青臉腫的躺在地上,求救道:“救我。”
管家,保鏢,傭人唰的一下往後面飛速退開,驚恐的看着倒在地上的那人。
管家不確定的喊道:“顧,顧少爺?”
顧承風已經被打成了一張豬頭臉,看不出原形了,所以管家的語氣也不是很確定。
其他人捂住臉,十分牙疼。
這樣子,好慘啊。
他們又擡頭去看站在那裡面不改色的夜宸修。
男人向來都是這樣一副表情,彷彿旁人欠了他千八百萬似的,可落在其他的人眼裡,他這個樣子,就像是一個從地獄裡面爬出來的羅剎。
傭人們又實在是忍不住倒退了三兩步,背後都被冷汗所打溼。
太可怕了這個樣子。
夜宸修走過去兩步,其他的人又立刻開始往後面退,恨不得離他八丈遠,只剩下在那裡動彈不得的顧承風,心中留下絕望的淚水——救救我!
他不想一個人面對這個煞神。
夜宸修彎腰伸手抓住他的領帶:“你剛纔說什麼?我沒聽清楚。”
渾身都在作痛的顧承風已經被打怕了,他餘光瞥到那門口的地方還有自己剛纔被打掉的一顆牙齒,渾身一個激靈,哆哆嗦嗦的道:“沒有,我剛纔說的那些都是謊話,都當不得真的,我沒有和你的女朋友發生過什麼,你放過我,你放了我……”
他掉了一顆牙齒,說話漏風又含含糊糊,鼻涕眼淚一起流了出來,恨不得當場給夜宸修跪下,祈求他放過自己。
他後悔了,他就不應該聽夜劍華的話,作死地去挑釁夜宸修。
這個男人,根本就不是他能夠得罪的。
旁邊。
有個女傭小聲的詢問管家:“管家,咱們現在還要進去搜查那個屋子嗎?”
管家覺得自己的肚皮又隱隱的泛起了一股疼痛,他下意識的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肚皮,額頭上面經絡猙獰:“再,再看看吧。”
他可不想被揍成這個樣子,可是這又是家主的吩咐啊……
他話音纔剛剛落下,就察覺到一陣目光猶如刀子一樣的紮在了自己的身上。
是夜宸修。
他好像看透了他們的小陰謀,小算計。
管家只覺得有一陣寒意,從腳底板一直竄到了天靈蓋,打了一個尿驚,跳起來大喊道:“你們一個個的都在這裡幹什麼,作死啊,還不趕緊的回去工作,擅自離開崗位,你看我之後不扣你們工資。”
他一邊罵罵咧咧的,一邊卻跑的比誰都快,瞬間腳底板抹油就消失不見了蹤影。
其他人:“……”
你罵的這麼兇,你倒是留下來呀。
狗東西不講義氣,把他們單獨留在了這裡。
這一些傭人和保鏢,互相對視一眼,假裝沒有看見夜宸修,有的擡頭看天花板,有的伸手搭上了扶手:“這裡結了好多的灰塵啊,還是要打掃打掃。”
“沒錯,改天咱們一起過來。”
“你怎麼在這裡。”
“我就是過來看看而已。”
他們一邊說,一邊走,等到了轉角處的時候,像是離弦之箭一樣,直接飛奔着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