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微希居高臨下地望着跪在腳邊的唐時堯,神情嘲弄,“唐少爺,你這是在給我表演一地雞毛的啞劇?”
唐時堯心中憤然又難堪,他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這只是一個意外。”
“我還以爲你是爲了逗我開心,才故意這麼做的。”慕微希明眸善睞,天真的話語,不知是嘲諷還是無意。
唐時堯嘴角抽搐了一下,違心地說道:“如果你真的開心,那我做任何事,都心甘情願。”
慕微希順勢說道:“是嗎?那接下來我正好想去蹦極,你願意跟我一起去嗎?”
“……”唐時堯渾身一抖,神色掙扎。
他從小就恐高,他不相信慕微希不知道。
提出這種要求,無非是在考驗自己。
“不願意的話,我就先回去了。”慕微希說着起身往外就走。
“等等,我陪你!”他決定豁出去了。
接下來的半天,對於唐時堯而言如同噩夢一樣,他經歷了最直面的恐懼,吐得天昏地暗,慘絕人寰,可是說是丟了半條性命。
直到坐在街角的餐廳,唐時堯的臉色依舊灰敗,整個人都有氣無力的。
“微希,經歷了這一天下來,我相信我的真心你能感受得到。”都到了這種時候,他還不忘裝可憐來博取慕微希的憐惜。
可惜慕微希根本不爲所動,“才一天而已,比起我過去十幾年的付出,你這又算什麼?”
“我已經知道錯了。”唐時堯一臉悲傷而又深情:“你到底要我怎麼做,才能證明我對你的感情不假?”
慕微希聞言挑起眉梢,知道機會來了。
“你要向我證明還不簡單,只要你把你的房產、車子、股份轉到我的名下嗎?還有你的公司……”
話語未了,唐時堯臉色驟變,“你瘋了,你要這些幹嘛?你可是夏家的大小姐,難道還在乎這些身外之物?!”
他還從來沒想過,慕微希居然敢覬覦這些。
她以爲自己什麼東西?
“我畢竟只是養女,我爸還有一兒一女,夏家的財產肯定輪不到我來繼承。”慕微希揚起眉梢,神色幽冷地諷刺:“可你呢,你連這些身外之物都沒法像我保證,又要我怎麼相信你?”
唐時堯立刻冠冕堂皇道:“只要我們以後在一起,這些都是屬於你我的,你又何須擔憂?”
“我可不信,你不是還有個妹妹嗎?萬一……你父親一時偏心,把這些東西都交到她手上呢?”慕微希漫不經心地說道。
“不可能。”唐時堯面色一沉,毫不猶豫,“我纔是繼承人,公司是我的,家產也都是我的。”
“可你現在還只是個少爺,在公司裡毫無根基,要是你父親一直不把權利讓給你,你就要一直做個空殼少爺嗎?”慕微希不疾不徐地引導。
“不,公司的項目我已經在接手,還有那些合作……”說到這裡,唐時堯眼神閃爍,驀地停了下來。
“是嗎?”慕微希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看來她猜的沒錯,從唐時堯這裡下手,或者真能順藤摸瓜找到幕後黑手。
不過目前看他如此謹慎,她需要點到即止,給他一點“希望”。
“那看來,我確實該考慮考慮了。”慕微希漫不經心地說道。
此言一出,唐時堯眼前一亮,認爲她心中已經軟化。
那接下來只要拿出戒指向她求婚,一切順理成章!
“微希,我給你變個魔術吧!”他說着陡然起身,找服務員要來一杯白水,隨即從懷中掏出一枚硬幣放入水中。
他隨即故作神秘道:“接下來,我要把這枚硬幣,變成這世界上最璀璨奪目,與你最相配的東西!”
慕微希嘴角一抽,一下子就看穿了他的把戲。
把硬幣變成戒指,這是在前世最流行的一種手法,把戒指藏入口中,等到視線被轉移的那刻,再把戒指吐進水杯中。
一想到他要把沾滿口水的戒指給她,慕微希就有些噁心。
於是她驀然起身,在唐時堯專心致志地施展魔術的瞬間,猛地一拍他的後背。
“咳——”
猝不及防之下,唐時堯喉嚨一滾,直接把口中的戒指吞了下去。
剎那間,他臉色慘白,兩眼向上一翻,差點就暈了過去。
“嘔嘔——”唐時堯眼眶血紅,痛苦地蹲在地上,把手伸到喉嚨口去摳,卻只摳出了一灘苦水。
“你沒事吧?食物中毒了?”慕微希故作擔憂地睨了他一眼,淡定無比道:“別緊張,我幫你打120。”
“……”
一旁圍觀全程的小叮噹由衷地感嘆道:【宿主,你好狠!】
當晚,成功將唐時堯送進醫院後,慕微希拍了拍手,瀟灑地回到家中。
結果她這纔剛一打開屋門進去,夏夢柔端着個盆栽迎面衝來,傾斜着將裡頭的泥土朝她身上揚了過來。
慕微希神色一凜,反應迅速地閃身躲開,但衣服上還是沾染了大片的泥土。
她眸色微黯,驀地擡頭,便看到夏夢柔鼻孔朝天,一臉囂張地惡人先告狀,“你不長眼的嗎?明明看到我拿着盆栽出去,還非要往我跟前撞,不知道閃開?”
慕微希面無表情道:“你再說一遍。”
儘管心裡發憷,面上,夏夢柔還是擺出一副憤怒的面孔,上綱上線:“我說錯了嗎?我看你就是心腸歹毒,明知道這盆栽是我媽精心栽培的,故意弄壞,你是不是就想着看着我爸媽離婚,再將我趕走,你好順利的成爲夏家唯一的千金?”
“你這個厚顏無恥的小人,只要有我夏夢柔在一天,你的陰謀詭計就休想得逞!”
擲地有聲的話音落下。
慕微希眸色清寒,擦過她的肩膀直接進屋。
夏夢柔心下得意,自以爲將慕微希逼得啞口無言直接走人,是勝了她一籌。
結果她小人得志的嘴臉還沒持續多久,慕微希就從陽臺上重新搬來兩盆盆栽過來,對準她的腦袋,將泥土盡數撒了下來。
“啊啊啊——”
泥土從面龐劃過,鑽進了衣領、貼着皮膚,黏溼噁心的觸感像是沾了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