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有我在，還輪不到你做主，何況你現在只是一個外人。”傅夫人毫不客氣地抨擊顧笙離。
顧笙離的臉色頓時變白，狠狠地咬住自己的下脣。
“起來吧。”傅夫人這纔回頭看了坐在地上的顧清歌一眼，朝她伸出手，“別坐在地上丟人現眼的，你要知道你現在可是掛着傅家人的頭銜。”
顧清歌看了她的手一眼，終於還是藉着她的手從地上站起來，臉上火辣辣的疼，居然是顧笙離的傑作。
她看了顧笙離一眼，她卻狠狠地回瞪過來，那眼神好像在說，是還你上次打我的一耳光。
罷了。
現在還是不要去計較這個了，奶奶的病情更重要一些。
“先去看看奶奶吧。”
她丟下話以後便快速地往傅斯寒消失的方向走，最後在急救室的門口找到了傅斯寒，顧清歌一看到傅斯寒就着急地走過去想要詢問情況，可是傅夫人比她更快，走到他身邊就厲聲地詢問。
“情況怎麼樣，你奶奶她……”
傅斯寒全身都是冰冷強勢的氣息，一走近就讓人感覺氣溫很低，有一種泰山壓頂的感覺，顧清歌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咬住自己的下脣站在原地不敢開口說話。
好像今天這件事又怪她了。
如果她沒有過來看奶奶的話，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早前醫生就說奶奶的病很嚴重，不能刺激她，可是今天居然氣到昏倒，還口吐白沫，一定很嚴重。
顧清歌越起越覺得心裡難過，靠在牆邊眼淚吧噠吧噠地像斷了線的珠子落了下來。
她只能在心裡祈禱奶奶千萬不能有事情，要不然她真的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過了……
時間過得很緩慢，顧笙離走過來扶傅夫人在旁邊的椅子坐下，可是傅夫人此時亦是心煩氣躁的，哪裡有心情坐下，便不耐煩地甩開她的手，冷聲道：“邊上去。”
顧笙離被她拒絕以後，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感覺臉面都掛不住了，心裡氣得想噴火可卻無從發泄，眼角的餘光瞧見顧清歌靠在牆邊那裡哭，便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顧清歌，都是你害的！你這個賤女人！
也不知道過去多久，急救室的門終於打開，醫生一臉疲憊地走出來。
“醫生，怎麼樣了？”傅夫人快步走上前去。
傅斯寒垂在雙側的手也緊握成拳，額頭上的青筋涌動。
顧清歌卻在看到醫生那雙疲憊的雙眸時，一種不詳的預感從心中痛過，她感覺全身的力氣好像被抽空，突然很害怕醫生接下來說的話。
醫生摘下口罩，看了她們一眼，最後重重地嘆了口氣。
“醫生？到底是如何？您快點說啊。”傅夫人心急如焚。
顧笙離眼珠子轉了轉，上前站在傅夫人的身後，輕聲地開口：“醫生，事情到底是什麼樣？你總得讓我們病人的家屬知道吧？”
傅斯寒額頭的青筋突突地跳。
“傅老夫人現在很危險，病情加重，隨時……有可能……”
後面的話醫生沒有說下去了，但別人也都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顧清歌不知道別人是什麼樣的反應，她只知道自己在那一瞬間身上的所有力氣好像被全部掏空，冰涼的感覺從頭貫徹到腳底，有一種大腦缺氧的感覺。
怎麼……會這樣？
怎麼會？？
眼淚嘩啦啦地往下掉，有人衝過來，指着她罵。
“姐姐，你在家裡呆得好好的，你幹嘛突然跑到醫院來？把傅老夫人害成這樣，你就是個掃把星，你不僅剋死了你媽媽，你還要剋死老夫人！”
剋死媽媽？剋死老夫人？？
“是不是誰對你好，你都想讓誰死？”
不是的！
不是這樣的！！！
顧清歌在心底着急地吶喊，反抗，可嘴上卻是一個字都發不出來，她的身體好像也動不了。
耳邊開始嗡嗡作響，顧清歌看到顧笙離的嘴巴一直在動，可是她卻一個字也聽不見。
傅夫人一臉的悲痛，站在那裡根本不想理會她們之間的這場鬧劇。
傅斯寒……
他是不是怪自己？顧清歌看向他，果然對上了他的眼神。
第一次，顧清歌從傅斯寒的眼眸裡看到了其他的情緒，悲憤，痛苦和懊惱，全部夾帶在一起，不過最大的還是那被撕裂的痛苦之色。
對不起……
顧清歌在心裡無聲地道歉，脣瓣微張，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默默地流淚。
“你說話啊，你是不是想害死她們纔會開心？姐姐，你真的好令人失望！”
顧笙離用力地搖晃着她的身體，一邊哭着質問，眼神卻是惡狠狠地瞪着她，她一定把這個源頭引到顧清歌的身上，把她除掉！
就算不能一舉除掉她，也要把火燒到她的身上，讓她痛苦。
最好是能燒到她自己離開。
顧清歌被晃得眼前一陣發昏，有人跑過來推開顧笙離，“你幹什麼？別碰她！”
顧清歌只覺得天旋地轉，眼前開始飄黑，把其他顏色慢慢地擠掉，最後視覺被黑色填滿，然後徹底失去了知覺。
“老夫人出事，都怪你，你這個掃把星，總是剋死對你好的人，你就不該擁有關心你的人，她們都是被你害死的。”
“掃把星，你還活在這個世界上幹什麼？”
“你就應該去死！”
刷——
顧清歌猛地驚醒，坐起身來。
“你終於醒了。”
顧清歌額頭一片冷汗，後背也是一片粘綢，她餘悸未消，擡頭便看到時今坐在她的牀邊，一臉憂色地盯着她。
“怎麼了？是不是還不舒服？”時今探手來碰她的額頭，顧清歌下意識地想躲開，他索性兩隻手一起伸過來，一隻固定她的腦袋，一隻覆上她的額頭。
“嗯，燒退了，不過還是有一點點燙，還是得再躺一躺。”說完，時今不由份說地將她按回牀上。
顧清歌又猛地坐起來，“傅斯寒呢？奶奶呢？他們怎麼樣了？我想見他們。”
說完，她不顧時今的反應便直接掀開被子下牀，腳剛碰到冰涼的地板，身子就軟趴趴地往地上撲倒而去。
幸好時今眼明手快地將她拉了回來，要不然她準臉先着地摔下去了。
“我說小嫂子呀，你身體還沒好就不要亂跑啦，還是回來乖乖躺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