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扣得非常緊，就像是要把我手腕捏斷，一雙凌厲的眼眸在我臉上打轉。面無表情的說道：“剛剛不是在衆人面前，說我們之間的關係親密嗎？我這腿腳一直不方便。你難道不應該過來扶我一把？這麼急匆匆的是準備去哪啊？”
薑母的聲音很低，旁人根本聽不清，但見我們交流，紛紛扭過頭來看我們。眼神充滿了打量與好奇，我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王叔。不卑不亢道：“王叔會送你回去的。我還有急事要出去一趟。”
如果沒有什麼特殊的原因。我不想遲到，杜峰是大老闆。沒有那麼多耐心等我，我也沒那臉面佔着人家的時間。
薑母有些不耐煩：“文浩把公司交到你手裡。那是希望你能把公司管理的妥妥帖帖的。你今天到現在還有處理任何文件吧？我讓你別做，你偏要做，現在做了又不盡心，這可不是小孩子過家家的把戲。公司的事情多着呢。”
我嘴上不說，心裡卻在嘟囔，也不知道是誰一個勁的纏着我不放。
“這個你就別管了，我晚上會加班看出來。”我看了一眼時間，有些急，衝身邊的阿靈說道：“你下午還有事嗎？”
阿靈本來在發呆。被我一問。恍惚的擡眸，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就是看稿那些了。”
我嗯了一聲，掙開薑母的手，對薑母說道：“就算你現在不相信我的實力，再過不久，你也會明白我到底有沒有資格做總裁這個位置，我之前跟你說的都是實話，張芝爲人陰險，這不是寫在臉上，你別等到有一天，被耍的團團轉的時候，後悔就晚了。”
薑母眼神一下子變得非常冷，聲音就像是從千年寒窖裡散發出來的，輕飄飄的通過耳蝸鑽進我腦子裡：“別在這裡跟我危言聳聽，我只相信我自己的眼睛，你不是想證明你自己嗎？需要多長時間？我倒是要看看，你能耍出什麼花樣來。”
與其說妥協，倒不如說想看我出醜。
她就是篤定了我沒實力，纔會稍稍鬆懈。
我想了想：“半個月，到時候，你就知道我跟張芝到底纔是你應該信任的人。”
薑母不屑一顧：“我其實挺不明白的，論家世，論背景，你都不是小芝的對手，怎麼就這麼有信心超過她？我聽說最近的美國舉辦的巴黎週會小芝可是第五名，你呢！好像初審就被刷下來了，還拜了一個糟老頭子當師傅，人都快死了，能教什麼東西給你？”
第五名……
第五名很牛嗎？
看她那一臉得意神氣的樣子，我第一次那麼後悔跟高媛媛做交易，要是沒有那個岔子的話，我現在已經頂着冠軍的頭銜了，哪有她說話的份，特別是後半句話，讓我心裡非常不舒服。
我糾正道：“詹姆斯先生是設計師的鼻祖人物了，他的徒弟遍佈五湖四海，安迪只在她名下待了幾個月，就有如今的成績了，請你說話放尊重點。”
薑母一聽這話，臉色由紅到白，由白轉青，大約是沒料到詹姆斯先生有這麼厲害的來路，她也是個要面子的人，意識到說錯話，當即沒有繼續。
我拉着阿靈出去，杜峰正好打電話過來：“倩倩，我到你樓下了。”
我朝樓下望去，透過窗戶看到杜峰穿着一身亞麻黃的小西服，胸前只有一粒釦子，裡面配着白襯衫，緊身的七分褲，外加一雙跟帽子一樣的黑色皮鞋，看起來潮勁十足，他身子倚在車上，微微仰着腦袋向上看，冰冷的鏡片泛着強光，讓我看不清他的眼睛。
我嗯了一聲：“這就下樓了。”
阿靈順着我的眼神往下看，整個人都愣住了，她一直在控制，等我掛掉電話的那一刻，她突然暴走，抓着我的手，激動的難以言表：“倩倩，大帥哥啊！最少一米八的個子，長的還帥，我感覺我呼吸要困難了，我要不行了。”
我無奈的笑起來：“冷靜。”
“no！”她捂着胸口的，眼裡冒着粉紅色的泡泡：“我的最愛啊，那可是顏值爆表的美男子，倩倩，你什麼時候有這樣的朋友的啊？怎麼都不告訴我啊。”
杜峰……
朋友嗎？
我有些恍惚，雖然一直和諧相處，但我們之間並不是友誼，只能算是各取所需吧。
“人家可是大老闆，我可沒有那樣的福分高攀，走吧，別讓你的大帥哥等着急了。”我朝電梯走過去，摁了電梯按鈕，趁着等待的時間，跟她解釋道：“他是一家娛樂公司的boss，我現在是要去參加一個唱歌比賽，不出意外地話，你可以看到很多明星的。”
阿靈有點懵了，從美色中反應過來：“倩倩，你要當明星嗎？”
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裡面站着兩個人，我走進去轉身，一邊按閉合鍵一邊說道：“你不是一直希望我去嗎？”
阿靈哈哈大笑起來，明媚的大眼睛眯成一條縫隙，臉上兩個小酒窩看着十分可愛：“是啊，你要是成爲明星的話，那我以後出去就揚眉吐氣了，還可以拿着你的簽名照到處招搖撞騙，那小日子想想就夠舒坦的。”
我被她逗樂：“他公司有這個活動的，截止到下個月十五號，你要是想參加的話，可以報名。”
阿靈一聽這個建議，立馬搖頭：“算了吧，我沒有那藝術細胞，我唱歌那是出了名的難聽，我在家的時候，我老媽都不許我出聲，說我那是噪音，跳舞就更不行了，我小時候出過一次車禍，膝蓋落下了毛病，醫生說不能劇烈運動。”
我被嚇了一跳，立馬低頭去看，阿靈笑道：“傷在骨頭裡。”
“那你以後要多注意包養，儘量多穿長褲。”我就像一個大姐姐似得，叮囑了很多關於腿部包養的方法，直到她不耐煩的打斷，拉着我的手臂說：“大帥哥來了！”
我擡眸看到杜峰身子從車子離開，朝我緩緩走過來，他今天確實很帥，以往像是年輕青澀的大學生，帶着一副眼鏡，渾身每個細胞都散發着智者的氣息，今天同樣是眼鏡卻帶出了不一樣的邪魅質感。
阿靈十分歡快的打招呼：“嗨！”
杜峰看到阿靈，眼眸微微晃了晃，我爲阿靈介紹道：“這位是我朋友，跟我一起去的。”
杜峰的勾脣一笑：“那上車吧，具體的流程。我在車上跟你說一下。”
杜峰十分紳士的替我開了車門，又走到另外一邊幫阿靈開了，我們一上車，杜峰就通過鏡子看我。
他說：“這次跟上次的錄音測試完全不一樣，這次是公開性比賽，所有人按照順序來，叫到名字的人上臺表演，可以任選一個自己熟悉的歌曲表演，底下有五名老師做評委，公正嚴明，公開嚴謹。”
我嗯了一聲，這跟我想象中的差不多。
杜峰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圓形的紅色貼紙遞給我，上面寫着第三十五號，盧悅，他說：“這是你上臺的順序也是身份銘牌，可以貼在手臂或者胸口比較顯眼的地方，沒有這個是不能上臺的，一定要妥善保管。”
“知道了，我會注意的。”
杜峰繼續說了一些細碎的事宜，我全都一一記在心裡。
甄別現場比海選那天人要少一點，但依舊人頭簇擁，今天大家化了濃妝，穿上華麗的服飾，站在一塊牌子下議論，阿靈好奇的拉着我過去看，這是公佈上次海選的名單排行榜，人名太多，一眼掃過去，全是密密麻麻的字眼，有好幾個叫的好奇怪。
“第一名是林曉曉啊！”
人羣裡也不知道誰叫了一聲，知道她底細的，壓低聲音說道：“我聽說這個林曉曉最不要臉了，比賽還沒開始的時候，就陪三個評委睡過了，就是爲了可以名列前茅。”
“不是吧，這麼誇張啊。”有人不相信。
“真的！其實長得挺漂亮的，但唱歌很一般啊，要不是牀上功夫好，她怎麼可能會拿一名，我唱的都比她好聽。”
潛/規則一直是娛樂圈半公開的競爭模式，女孩們爲了能達到某個位置或者甄別留下來，就會用身體去取悅評委，這點大家都心知肚明也爭相效仿。
我正在出神的時候，阿靈欣喜若狂的叫起來：“倩倩，你是第三名耶！你看看！”
她指着最上面，盧悅二字，笑容明媚。
她的聲音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各式各樣的眼神都投注了過來，有人認出我：“這不是那天那個拿黃旗的女孩嗎？她居然是第三名，我看也是用那種手段上位的吧。”
“肯定是啊，不然怎麼能在這麼多人中脫穎而出。”
阿靈一聽不高興了，氣呼呼的要跟她們理論。
阿靈指着其中一個出言不遜的罵道：“你這人怎麼說話的！人家就是比你出色，比你厲害！比不過就說別人是潛/規則，你知道她是誰嗎？”
“她是誰啊？你倒是說出來聽聽！”
兩人勢均力敵，開始對撕模式。
我趕緊在事態嚴重之前阻止阿靈，壓低聲音在她耳邊勸道：“好了，你別生氣了，我這次是故意瞞着大家的，你這麼一曝光，人家更以爲我是靠不正當手段通過了。”
人多腿雜，我不小心踩到一個人的腳。
被踩的還沒說話，旁邊的黃毛女直接就把我推到一邊，不滿的叉腰怒道：“你這人怎麼回事！沒長眼睛啊，曉曉姐這雙鞋可是限量版名牌，你知道值多少錢嗎？”
我站穩之後擡眸，一眼就看到她胸口上的貼紙：三十號林曉曉。
就是那個第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