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北辰本來想去廠裡看一眼,可是經過江彤這麼一鬧他也完全沒了心思,江彤和江妍的身影始終在眼前揮之不去,思緒也飛到了幾年前。

當時蘇北辰開辦了個小商貿公司,主要經營藝術品加工、製作,小到整個公司只有他自己一個人,但是小歸小不等於這公司不賺錢,剛成立的公司就像是嬰兒一般,還沒長大而已。

蘇北辰那段時間忙的天昏地暗,白天的時候他自己跑業務,他跑的都是周邊大學的業務,周邊大學裡有藝術系的學生畫的油畫、國畫,蘇北辰一方面承接這些畫的裝裱業務,另一方面也會負責轉賣。

晚上的時候蘇北辰會在破舊工廠裡裝裱國畫或者給油畫鑲框,可能別人正躺在牀上看劇或者刷視頻但是他卻忙碌的很,每晚也都睡的特別晚。

蘇北辰倒是沒什麼怨言,他懂吃得苦中苦方爲人上人的道理,笨鳥先飛尚且不落後何況他還不是笨鳥?他覺得以後生活會更好。

大學時代其實是人生最美好的時光,介乎於孩子和成人之間,一來可以享受任何成年人的權利,二來又不必擔負養家餬口的義務。

蘇北辰接觸很多藝術類的學生,與他年齡相仿卻與他截然不同,他不得不奔波在俗世裡爲了柴米油鹽發愁,而他們卻呆在象牙塔中恣意揮霍青春。

人和人之間沒必要比較也沒有必要互相羨慕,蘇北辰自然也知道這個道理。他也從沒有藉着生意接觸女學生而產生近水樓臺先得月的想法,他單純的只是做買賣而已!

蘇北辰跑了一個月的時間也算敲定了各個大學的藝術系,這些其實很好談,不用花言巧語也不用爾虞我詐,就是單純的互惠互利。

學生的畫作由他來裝裱,他們畫的油畫等也可以由蘇北辰來賣,至於裝裱的費用也不比市場高,他若是能賣出學生的油畫學生自然也能小賺一筆談不上吃虧。

蘇北辰本來就是做這個的更談不上吃虧一說,無非是賺的多或者賺的少而已!可是一個“賺”字對於一個新公司就已經足夠了。

搞定大學城這部分穩定業務後蘇北辰也迎來了公司的第一個“元老”老楊,此人木匠出身,做些割玻璃或者鑲框的活也是手到擒來,最主要的就是價格便宜。

老楊原名叫楊佔魁,快四十了也沒成家,一米六左右的個子,還有那麼一點點的猥瑣。雖然形象不好但是價格便宜,供吃供住三千五一個月工資。

蘇北辰讓老楊負責整個廠房的運營,說白了就是廠裡所有的活都是老楊來幹,而且老楊就住在廠裡,不管什麼時間有活老楊都得爬起來去幹!

老楊這人的性格往好了說就是爲人灑脫,往壞了說就是純粹的敗家子,從他四十來歲無家無口還身無分文就能看的出來。

當時蘇北辰確實想招聘一個懂裝裱業務的師傅,可是老楊來的時候蘇北辰也是眉頭緊皺,這人看上去邋里邋遢也就算了還喝的醉醺醺,說起話來也是雲山霧繞,但是裝裱業務還算過關,釘個鑲框或者割個玻璃手到擒來,最重要的是他以前還真的做過這工作,算是比較有工作經驗。

蘇北辰和他商量好工資等細節後當場錄用,這就跟馬雲當年隨便在大街上招人一樣,馬雲當年看誰都能幹互聯網,蘇北辰現在也是看誰都能做他的員工。

“老闆,你這供吃供住嗎?”老楊咧嘴問道。

“廠房有的是地方,隔斷一間做了辦公室,再隔斷一間你做臥室就行!被褥我給你置辦,鍋碗瓢盆都好說!”蘇北辰答應着。

“那我現在就做個牀吧”老楊隨即說道。

老楊本來就是木匠出身,做個“牀”於他而言很簡單,把廠房堆放的木板用射釘槍隨便敲打了幾下就做成了個板牀。

蘇北辰見此也沒猶豫,直接帶着他去了趟建材城買了牀墊桌椅等日用品,老楊就這麼稀裡糊塗的做了元老。

老楊這人小毛病多到你數不清,抽菸喝酒愛賭愛嫖,但是手底下的活計也挑不出什麼毛病,你很難想象藝術展覽裡那一幅幅精美的畫框和裝裱出自於這麼一個人的手裡。

“老楊啊!廠裡的事就交給你了,我多出去跑跑業務,活多了咱賺的也多呀!”蘇北辰說道。

“老闆你就幹你的事吧,這邊有我在你放一百二十個心,不帶出毛病的!”老楊叼着煙信心滿滿的說道。

“是是是,這我清楚,你也儘量別在廠房裡抽菸,這都是木材,失火了怎麼辦?”蘇北辰不無擔憂的說道。

“老闆放心吧!我睡覺都睜着一隻眼睛,哪能讓他失火?”老楊頭都不擡的應付道。

“行吧!”蘇北辰無奈的說道,誰叫公司就這規模呢?誰叫他請不起高端人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