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風平浪靜

“夫君,還要。”她伸手指着對面燒烤攤上的肉。口水都要滴到腳上了。

“你你你••••••”祁夜白伸手指着她,像是想要指名道姓地罵她,然而卻忽然想起什麼了似的,喃喃自語道“••••••她沒有名字••••••”但是顯然這個男人不是什麼容易半途而廢的善茬,爲了罵她他也是拼了。“你個倒黴娘們兒,吃我的用我的就算了••••••這麼能吃,你是要胖上天啊!”

“•••••••”她搞不清狀況地向他眨眨眼,或許直覺覺得主人嫌棄自己了,哇的一聲大哭起來。“••••••肉••••••嗚嗚嗚••••••”

身邊圍繞着的看熱鬧的人羣都開始對祁夜白指指點點。旁邊一個買肉的大媽煞有介事教訓她的女兒,大媽的手指着祁夜白,“看見沒?你以後可千萬別嫁給小白臉,不然,連肉都沒得吃!”

大媽身旁的女兒嫌棄的撇撇嘴,“小白臉怎麼了?好看又不能當飯吃。人家就要跟着孃親一輩子。”說着居然還朝大媽身上蹭了蹭。

或許是因爲周圍聚集的都是一些買菜的大媽,大媽家裡都有一個想要嫁給小白臉的女兒,所以她們看見了如此乖巧的別人家的女兒,都抑制不住內心的感動抹了抹眼中的熱淚,順便給了祁夜白一個大大的白眼,彷彿一瞬間祁夜白就成了拐騙她們家女兒的混賬小白臉。

祁夜白眼見着自己要在濛水城變成一個負面教材,連忙掏出一張銀票,拍在燒烤攤上,捲起一摞燒烤,拔腿就跑。她在他身後亦步亦趨地跟着,一直砸吧着嘴巴。

終於逃離了別人的視線後,他回頭看看口水流了一地的她,很是無奈地把懷裡的燒烤都給她。她也一點也不含蓄,接過去就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小小的嘴巴歡快地砸吧砸吧,不一會燒烤就消失了大半,像是怕還沒有吃完就會被別人搶去似的,四面八方看着,一直無神的雙眼終於有了一點光亮。

祁夜白回頭,像是被她的表情逗笑了一樣,笑得眉眼彎彎。“你是不是沒有名字?”

她一邊吃着一邊仰頭看他,遲疑地點了點頭。

“沒有名字,就叫銀嬰吧。”

••••••銀嬰。她在心裡默唸着自己的名字,一瞬間彷彿回到及其久遠的過去,不知道是誰也用這種語氣跟她說過“沒有名字,就叫牽絲吧。”

一直沒有名字,一直只是一個人偶。一直在等着主人,她從一片蠻荒中甦醒過來,看見的第一個人就是她的主人,可是千千萬萬由她輔佐的人裡,只有他,給了她名字。

銀嬰。

銀嬰。

她在心裡默唸自己的名字,然後像是明白了什麼似的,說道“銀嬰••••••喜歡。”

祁夜白被她眼裡突然迸濺出來的光芒晃了眼,還是不由得笑笑。“真是個傻人偶啊。”

一切都像是祁夜白的夢境重現。

喬無惑出現的也是按部就班。但是我發現,他第一眼看見銀嬰時,眼裡壓抑不住的笑意。冰涼刺骨的,死人一般的笑,詭異地有點瘮人。銀嬰下意識地抖了一抖。

她的心裡,喬無惑被歸類爲不能相信的一類。

然而一笑過後,一切就恢復的無比美好。

他們三個在濛水城呆了很多時日,日子很平靜,也充斥着醉人的鬧劇。

比如,某一天祁夜白正抱着一本淘來的古籍埋頭苦啃。一旁的喬無惑則拿着個鏡子百無聊賴地梳頭髮。邊梳還邊向祁夜白灌輸他那不學無術的思想。“你這麼努力幹嘛?到最後還不是打不贏我?”喬無惑邊說着,邊把梳子遞給了祁夜白,“要不,你也梳梳?”

祁夜白恨鐵不成鋼但是又壓抑不住內心淡淡的嫉妒,憑什麼啊,別人家的孩子生下來就這麼好看,憑什麼,人家不用 學習就能打遍三界無敵手?

然而爲了嘴上逞強,祁夜白還是翻了他一眼,“你說你,天天不看書,你這雙眼睛長着是想幹嘛啊?”

“看你啊。”喬無惑一手撐着下巴,擺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樣,看得祁夜白頭皮發麻。

“你你你••••••怎麼能看我呢?”祁夜白嫌棄無比。

“所以。”喬無惑很是嫌棄地癟癟嘴“後來我發現自己眼睛就瞎了。”

“•••••••喬無惑,有沒有人說過你嘴巴很賤?”

“有啊,你。不過你也不算人。”

在一旁安靜啃骨頭的銀嬰聞言,十分生氣地瞪了喬無惑一眼。“主人不是東西,是人!”

喬無惑像看傻子一樣看着他們,然後壓抑不住笑意了“對,他就不是個東西。·····哈哈哈哈。”

日子就在他們的小打小鬧裡平靜過去。彷彿一切波瀾不驚,然而我卻在銀嬰的潛意識裡感到了恐懼。有些什麼,就要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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