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隨即，墨非眼中陡然閃過一道凌厲的光芒。
“這一切，你曾經全都經歷過，你不可能不知道。
告訴我，爲什麼，當初你爲什麼什麼都不說，難道這也是因爲所謂的‘大勢所趨’嗎？”
聽着墨非的低聲自語，潛龍聖主老人沉默了。
曾經全都經歷過？雖然不算太準確，但潛龍聖主老人確實早就知道，末日浩劫即將到來。
銀髮修羅逆轉時間，僅僅是針對正常的世界，可有些特殊世界，卻並不在時間逆轉的能力範圍。
畢竟，就算是無所不能的天道，也不可能完美掌控這個世界上的每一個角落。
很不巧，當三千大世界全都被時間聖紋的力量強行逆轉時，潛龍聖主老人就是位於一個連天道無法完全掌控的角落。
只是，潛龍聖主老人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什麼都做不了，更無法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不是老人不記得末日浩劫的降臨原因，更不是老人不知道末日浩劫對萬古大陸，甚至是三千大小世界的巨大傷害，實在是老人空有這些記憶，卻根本沒有實力去改變這一切。
打敗帝王應天？不止墨非這麼想過，潛龍聖主老人也不是沒有想過，甚至還親自出手了。
可結果呢，事實證明，帝王應天不愧是聖紋之主，潛龍聖主老人知道的再多，哪怕是再怎麼努力，最後依舊是落敗了。
正是因爲一次次的努力，一次又一次的失敗，潛龍聖主老人這才漸漸反應過來，這是大勢所趨，沒人能夠阻止。
聽到墨非的質問，腦海中閃過自己這些年來的諸多努力和無奈，潛龍聖主老人深深嘆了口氣，正要開口解釋清楚。
但就在下一刻，老人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他的臉色微微一變，隨即就沉默了下去。
墨非的瞳孔深處，一道身影正緩緩浮現了出來。
其面容也漸漸清晰，再也不復當初的模糊，卻跟墨非一般無二，也就是略顯蒼老，還有神色晦暗陰沉了許多。
毫無疑問，這正是神秘至尊，也是上一世經歷過末日浩劫的那個墨非。
“沒錯，這就是大勢所趨，誰也阻止不了。
不然，換你告訴我，如果我提前告訴你這一切，你覺得自己又能做些什麼呢？”
神秘至尊終於從光明聖紋中被放了出來，可他卻依舊是不慌不忙，彷彿早就料到了今天這一幕，神色很是平靜地不答反問。
“所以你當初雖然給了我記憶，卻只是末日浩劫發生之前的那部分，關於這場末日浩劫的降臨，你就半點都不願提前透露？
告訴我，這都是爲什麼？”
墨非嘴角動了動，他強忍着心中的怒火，咬牙切齒地低聲自語。
當初從神秘至尊那裡得到相當一部分記憶，墨非心裡對這位神秘至尊多少還有些好感。
不管怎麼說，這些記憶都給了他不少幫助，也爲他省下了不少麻煩和時間。
可直到今天，自己居然一手導致了末日浩劫的降臨，這怎麼看也跟神秘至尊的故意隱瞞有關，墨非這才終於忍不住怒了。
“我不想浪費時間，更不想你將來後悔。
別忘了，我就是你，你也是我，沒人比我更瞭解你。
老實說，如果提前知道跟帝王應天一戰，最終會打破世界外面的保護力量，導致末日浩劫的降臨，你一定會竭力避開這一戰。
問題是，你覺得自己真能避得開嗎？
你生在聯盟諸國，長在聯盟諸國，又有那麼多的牽掛。
哪怕你再不願意跟帝王應天決戰，可一旦聯盟諸國徹底覆滅，墨家府邸也沒了，看着這一切都因爲自己的退讓而被毀滅，到時候，你確定自己還能忍得住嗎？
反正躲不開，還不如什麼都不知道，直接跟帝王應天決戰，至少這時候，聯盟諸國還沒有徹底覆滅，墨家府邸也還安全。
而且，你以爲萬古大陸真就沒人能跟帝王應天抗衡嗎？不，有些人不是沒有這個本事，不過是不想揹負這個責任罷了。”
神秘至尊神色漠然，可僅僅是這幾句話，就讓心中充滿怒火的墨非，心中漸漸平靜了下去。
是啊，就算提前知道了這一戰的後果，那又怎樣？自己真能阻止這一切的發生嗎？
墨非突然有些迷茫了。
他不是輕言放棄的人，但凡有點希望，他都不介意拼命試一試。
如果提前知道這一戰會導致末日浩劫的降臨，他絕對會竭力避免，甚至很可能寧願龜縮在東園城墨家，哪兒都不去了，什麼也不管了。
可到時候，帝王應天佔據了主動，一不小心，聯盟諸國就徹底完了。
還有墨家府邸，一旦被帝王應天盯上了，他好像也不見得能保得住。
畢竟，墨家府邸這麼多人，他不可能時時刻刻全都盯着，這些人也不可能一直都待在墨家府邸，大家哪兒都不去了，就這麼一直混吃等死下去吧？
至於帝王應天會不會一直盯着他不放，墨非搖了搖頭，這個根本毫無懸念。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安枕？尤其這個人還深深威脅到了他。
以帝王應天的脾氣，之所以本人一直都沒有露面，僅僅是讓一羣未來身找他麻煩，這可不是小看他，更不是打算放過他，卻只是因爲帝王三生經還在繼續完善，還需要再等幾年時間罷了。
一旦帝王三生經功成，帝王應天終於踏出了那關鍵的一步，哪怕墨非不去找他，他也勢必不會放過墨非，這就是一個早晚和先手的問題。
真到了那時候，那一戰同樣會發生，末日浩劫照樣會降臨，區別在於，帝王應天會更強，更難對付，最後吃虧的反而是他自己。
毫無疑問，神秘至尊就是太瞭解墨非了，知道墨非一旦提前知道這一切，最後情況只怕是更糟。
所以，神秘至尊故意隱瞞了這些，哪怕是關於末日浩劫的那部分記憶，他也完全封閉，就是不讓墨非提前知道。
當然，到了現在這一步，再隱瞞下去也沒什麼意義。
當墨非張了張嘴，剛想繼續追問下去時，腦海中突然就多了一些記憶。
“上一世的末日浩劫，居然是黑暗之主黑龍跟帝王應天的決戰？這怎麼可能？”
翻看着記憶中的這些消息，墨非臉色一沉，久久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