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大的人情固然是欠下了，可明顯不是所有人都願意承認。
或者，這些人明知道這一點，卻故意裝糊塗。
這不，東園城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終於可以休養生息一陣子了。
但結果呢，竟有那麼多人族勢力，突然聯手來犯。
要是不知道前因後果，任誰看到這一幕，恐怕都以爲這是東園城犯了衆怒，甚至已經到了天怒人怨的地步呢。
這哪兒像是欠了天大的人情，反倒是更像是東園城，跟這各方勢力全都有着天大的仇怨一般。
東園城這裡聚集了萬古大陸大半的頂級勢力，以及大量頂尖強者，絕對是實力雄厚，堪稱是人族最大的希望之所在。
如果東園城沒有倒在外族的入侵下，結果卻反倒被人族自己給覆滅了。
神農氏完全可以想象，那時候，整個人族，怕是就要成爲末世百族眼中最大的笑話了。
“呵呵，可悲可嘆？人心最是複雜，我們當年隱居幕後，並漸漸退出歷史舞臺，除了避免被天道關注外，不就是因爲這個原因嗎？
而且，這麼多年過去了，在人族裡面，恩將仇報的事蹟數不勝數，我們看得夠多了，也早就應該習慣了。
就像我們伏羲氏一族，從來就不相信人心，還不如直接卜算天道運行，這更實在，也更可靠。”
旁邊，伏羲氏的族長淡笑着搖了搖頭，一臉的不以爲意，反而有種看淡了世事變化的滄桑。
確實，五帝傳承家族可是誕生於三皇五帝的時代，妥妥的人族始祖。
尤其是他們還帶領着人族，從原始階段，一步步成功走向了文明發展的道路。
單憑這一點，三皇五帝就算是千秋萬代，一直傳承下去都不爲過。
可就是這些曾爲人族付出了畢生心血的五帝傳承家族，最後卻被野心家顛覆了統治，甚至是半點情面都不留，差點就被趕盡殺絕了。
最後，他們雖然僥倖活了下來，卻早已是百不存一，只能苟且偷生，慢慢休養生息。
早年的這些遭遇暫且不提，朝代更替，這是歷史不變的規律，不只是他們五帝傳承家族，其他任何王朝都是有起有落，不斷更迭。
或許正因爲他們是從人族領袖的位置上下來的，作爲旁觀者，再看這些王朝更迭起落，反而比以前更加清楚。
人心最是複雜，一旦坐上那張至尊寶座，不論你做得再好，一開始或許還有人給你歌功頌德，可時間一長，當大家都習以爲常後，這人心就慢慢變了。
同樣是那些歌功頌德之人，這轉眼就可能會心存不滿，然後一步步走上背叛的道路。
至於以往的那些功績，在實實在在的利益面前，統統一錢不值。
這時候，忘恩負義都是輕的，背後捅刀子都屢見不鮮。
這樣的事例實在是太多，伏羲氏都懶得一一列舉了。
反正大家都是旁觀者，也是見證者，他知道的這些事例，神農氏同樣清楚。
而伏羲氏最擅長八卦卜算，因爲相比人心的複雜，這八卦卜算或許更加玄妙高深，卻反而要可靠和可信得多。
甚至，他們伏羲氏一族當年就曾卜算，五帝傳承家族的沒落，雖然是因爲人心難測，卻也跟天道的算計有着一定的關係。
所以，伏羲氏一族，不少人早就不相信人心了，反而更願意相信自己卜算出來的結果。
反正人心難測，更容易受到天道的影響。
與其費盡心力贏得人心，最後依然躲不過被自己人從背後捅刀子的命運，還不如直接卜算天道運行，提前知道所有結果。
“人心難測，天道更是不可捉摸。
可人族畢竟是從我們三皇五帝時代開始的，我們不可能不管他們的死活。
上次獸族大軍都被打退了，你們說，東園城這次還能轉危爲安嗎？”
女媧氏族長依舊是一臉的悲天憫人，而此時，她卻看着東園城四周的戰鬥，心裡忍不住有些擔憂了。
“女媧氏，那些人其實從來都不足爲懼，東園城這裡聚集了太多頂尖強者，根本就不是那些人能夠撼動的。
相比他們那些勢力，我反而有些擔心墨家府邸。
再如何堅固的堡壘，內部一旦出現問題，被攻破就是遲早的事情。”
神農氏搖了搖頭，卻是看了一眼墨家府邸的方向。
儘管墨家府邸四周早被清空，所有力量波動，更是全都被控制在了一定範圍，距離稍遠就無法察覺。
可五帝傳承家族畢竟歷史悠久，這點小手段也就騙騙別人，卻絕對瞞不過他們的雙眼。
毫無疑問，相比那些突然跑來進攻東園城的各方勢力聯盟，墨家府邸那邊反而更加危險。
“呵呵，那可未必！
我雖然看不清人心，卻也知道，龍皇墨非可沒看上去那麼簡單。
既然都到了這一步，墨家上下眼看着就要被滅族了，他卻依舊沒有露面。
那就只有一個可能，除了玉聖之外，他肯定還有其他後手準備，只是我還沒能完全看透罷了。”
伏羲氏族長眼中閃過一道精光，然後言之鑿鑿地說出了自己的判斷。
女媧氏和神農氏對視了一眼，然後苦笑着齊齊搖頭。
“難道我們真的什麼都不做嗎？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如果這次龍皇墨非真的是一時失算呢？”
眼看着羅小伊她們就要再次跟黑龍硬拼了，女媧氏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忍不住提了一句。
“放心吧，女媧氏，你看看那位小祖宗，這不是一點動靜都沒有嗎？
你也不是不知道小祖宗的性子，這墨家府邸真要是有危險，她哪兒還能這麼安靜？怕是早就忍不住跳出去了。”
伏羲氏淡笑着解釋，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
神農氏眼睛一亮，隨即默默點頭，心裡頓時輕鬆了不少。
要說八卦卜算，雖然伏羲氏一族纔是行家，更是創始人。
可真要論水平高低，整個伏羲氏一族，恐怕都沒人能及得上那位小祖宗。
畢竟，那位小祖宗存在的時間，實在是太久遠了，幾乎貫穿了整個人類的文明發展史。
活了這麼多年，就算天賦再差，那位小祖宗的八卦卜算，也早就不知道達到何種境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