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錚豪不在意墨家衆人的反應,淡笑着一步踏出,一股帶着幾分鐵血的氣勢,捲起地上的沙塵,四散激盪。
墨盛毫不示弱,同樣是玄階的氣勢當面迎了上去。
氣勢碰撞,兩人之間頓時掀起一陣陣旋風,包括蘇老等族老在內,所有墨家衆人紛紛被迫連連後退。
突然,墨錚和墨盛兩人的身影毫無徵兆地消失。
砰!
只聽接連幾聲悶響,兩人的身影再次出現,可一看這戰鬥雙方,蘇老等人臉色齊齊一變。
比試這纔剛開始,墨盛竟被墨錚逼得連連後退,幾乎只有招架的份。
而且,墨錚氣勢逼人,竟越打越強。
墨盛則剛好相反,在墨錚的氣勢壓迫下,他臉色蒼白,節節敗退,氣息一點一點的弱了下去。
蘇老眉頭緊鎖:“哎,墨錚這孩子,還是跟當年一般霸氣十足,越戰越勇,墨盛怕是危險了。”
其他幾位族老紛紛皺眉,相比墨錚,他們誰都更希望爵位由墨盛繼承。可墨盛終究還是實力不如人,他們總不能當着世子和諸位聯盟國官員的面,公然偏袒墨盛吧?
大長老墨翟輕咳了一聲:“諸位族老怕是多慮了,我不否認,墨盛這孩子相比而言更加可靠。但我們也不得不承認,墨盛性子太過沉穩,若是守成,當然沒問題。可家族若是還想更進一步,墨盛的沉穩性子反倒不合適了。”
爵位歸屬,明明是家主墨盛和大長老次子墨坤之間的競爭。論實力,兩人原本就應該是勢均力敵,不分伯仲,可家主墨盛悄悄突破到玄階,一下子就把墨坤以及大長老一脈所有希望都給撲滅了。
若只是這樣倒也沒什麼,頂多只能說墨盛運氣太好,關鍵時候竟僥倖突破成功,一下子就把唯一的競爭對手墨坤給甩到了後面。
可墨錚的出現,還有其表現出來的玄階實力,卻讓大長老墨翟暗自抓狂不已。
“墨淵!你在族裡一天,我這大長老就始終都只是擺設。”
“現在你總算是走了,可爲什麼,不管是你看重的乖兒子,還是你那早年的叛逆兒子,一個個都這麼出色?”
“難道當年我只能活在你的陰影下,如今連我的兩個兒子也要遭受同樣的命運嗎?”
大長老墨翟臉色深沉,枯瘦的雙手暗暗握拳,眼中閃爍着陰冷的光芒:“不!我要讓你的兩個兒子兄弟相殘,墨家的一切都應該是屬於我的。”
蘇老等族老齊齊沉默,儘管大長老墨翟話裡有挑撥的嫌疑,但不得不承認,其中並非全無道理,這不禁讓他們有些猶豫了。
墨錚勢大力沉,拳掌交錯之間,每一次出手都好似排山倒海,攻勢不止兇猛,而且招招不離要害,甚是狠辣。
同是玄階修爲,僅僅低了一段,墨盛卻連自保都越艱難,氣息漸漸開始不再平穩。
偏偏,墨錚一邊出手,一邊還不忘出聲打擊:“大哥,在家呆久了,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當年你雖然不及我,但好歹也能勉強跟我打成平手,現在這是怎麼了?我可還沒怎麼出力,你這麼快就不行了?”
“我記得,老爺子當年挺疼你的,難道這二十多年裡,他就沒有再教你幾招殺手鐗嗎?你要是再這麼磨磨蹭蹭的,可別怪我出手狠辣。”
墨盛面色白,渾身抖,氣息越紊亂,可即便如此,目光依舊堅定無比。
墨錚臉色一沉,周身氣浪陡然增強,眼神越凌厲:“好,既然你存心找死,那我這做弟弟的,今天就成全了你!”
墨家衆人面色各異,族老們猶豫着要不要喝止出手救人,而大長老墨翟看似神色平靜,眼眸深處卻隱隱多了幾分狂熱和興奮。
“慢着!父親,既然我這位不知道從哪兒突然冒出來的便宜二叔,這麼希望看到爺爺傳授的殺手鐗,我們也不好讓他失望。”
“就算不是爲了自己,爲了家族的未來,爲了不辜負爺爺的信任,父親,你還是拿出點真材實料,讓這位便宜二叔見見我們墨家真正的實力吧!”
人羣后面,墨非的聲音突然傳來,緊接着,一把寬闊的木劍呼嘯着拋向墨盛。
墨盛一把接過這把木劍,神色微微一變。
詭異的是,但凡是墨家子弟,看到這把毫不出奇的木劍,神色竟都有些古怪。
世子蕭力打了個哈欠:“一把木劍?莫名其妙!”
這把木劍並不出奇,渾身黝黑,似乎有些年頭了。
可就是這把木劍,墨盛雙手緊握的同時,身上隱隱多了些莫名的意味。
而墨錚,臉色突然鐵青,咬牙切齒,雙目圓瞪:“墨盛!好,你果然不愧是老爺子選定的家主,竟敢讓你兒子把祖傳之物都拿了出來!”
“你以爲拿着祖傳之物,就能讓我心存顧忌,不敢全力出手嗎?不,我墨錚在戰場上拼殺多年,任何時候都不曾妥協過,今天也是一樣。”
“就算是毀了這件祖傳木劍,我也決不會讓你這廢物繼承老爺子的爵位。”
暴怒的墨錚,再次出手,竟比剛剛氣勢更猛,給墨非的感覺,竟隱約快趕上玄階高階的月家千金月欣雯了。
然而,當墨錚這一輪瘋狂攻勢全面展開時,剛準備欣賞兄弟相殘一幕的大長老墨翟,臉上的欣喜表情突然間僵硬。
卻見墨盛氣勢一轉,竟果斷全面防守,而那把看似脆弱的木劍,竟屢屢將墨錚的狂猛攻勢完全抵擋在身外,任憑墨錚的攻勢越來越猛,偏偏就是破不開這把木劍組成的防守圈。
“明明是一把脆弱的木劍,怎麼可能這麼厲害,竟能輕鬆擋下墨錚玄階中段修爲的接連全力出手?”
所有墨家中人,還有世子蕭力,五位聯盟國官員,心裡同時閃過這個疑問。
人羣后面,墨非暗自鬆了口氣:“還好,關鍵時候父親總算沒再繼續掉鏈子。墨家劍法擅守不擅攻,只要父親自己不想輸,即便贏不了我這便宜二叔,自保絕對不是問題,最後只能是平手。”
自從兩天前,注意到父親的滿臉愁容,再加上剛剛那便宜二叔突然走出來時,父親臉上毫不意外的表情,墨非就隱隱覺得,父親或許早就猜到了二叔墨錚的到來。
儘管父親一直表現得極爲堅毅果斷,連蘇老等一羣族老都沒有現異樣。可前後對比,墨非哪兒還不明白,父親心裡根本沒有表面上那麼堅定。
甚至很可能從一開始,他就沒打算贏,只想着故意輸給那便宜二叔,以償還他和老爺子往年對那便宜二叔的虧欠。
明白了這些,再對症下藥,重新喚起父親的鬥志就不是問題。
至於那把木劍,開玩笑,他現在可是九品符師,將守護符紋的力量注入木劍,加強木劍的堅韌程度,這能有多難?分分鐘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