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老奸巨滑的軍火商

從華海市的海邊基地出發,向着東邊茫茫的太平洋潛航,水母號在經過了兩個多小時的全速潛航之後,來到了一座荒島上,島不大,也就幾平方公里的面積,但上面怪石猙獰,到處都是奇形怪狀的大石頭和溝壑,地形非常的複雜。

這是地下軍火商指定的交易地點,名叫鬼面島,在歷史上經常有海盜盤踞,據說明代時這座島曾是倭寇的秘密基地。當然,隨着社會日新月益,倭寇和海盜什麼的早就混不下去了,這座島已經拋荒了數百年。

甄誠在水母號的休息室裡,看着液晶屏幕上的島嶼地形圖,皺起眉頭道:“這島……給人一種不舒服的感覺。地形太複雜了,如果在這樣的環境裡打起來,會很難發現敵人的蹤跡,容易被暗算。”

李奧納德就坐在他旁邊不遠處,笑道:“這是你們陸戰型機甲戰士纔會有的苦惱,對於空牙來說,地形什麼的無所謂啦……反正是在天上飛。嘿嘿,甄誠兄弟,你就在那些亂七八糟的地溝裡去和敵人打得滿身是泥吧,我會在天上好好欣賞。”

甄誠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這傢伙自從上次訓練戰用地虎輸給甄誠的青狼之後,就一直梗梗於懷,什麼事都故意和甄誠唱反調,真是孩子氣得很。

早春千雪坐在兩人對面的沙發上,低着頭,一語不發。甄誠懶得去招呼她,實際上招呼了也不會得到迴應,這女人根本不能說話。沒想到她突然站起身來,走到俯覽地圖前,用手指着地圖上的一條地溝,在那裡畫了個圈,然後又在另一個地方畫了個圈……接着,她在地圖上連續地畫了五六個圈。

“什麼意思?”甄誠這下忍不住得問了。

李奧納德攤了攤手道:“你和她相處久了就會明白了,她這是在標註敵軍有可能潛伏的位置。這女人有一種詭異的嗅覺,只要看一眼地形圖,就能在圖上找出最適合打伏擊的地方。”

甄誠眉頭微微皺起,聯想到早春千雪過去的經歷,腦子裡立即升起了一種不好的感覺。

果然,李奧納德接着道:“自從她的部隊在月面環形山遭到逢魔星人伏擊,全軍覆沒之後,她就擁有了這種嗅覺……嗯,也許並不是嗅覺吧,是那一次的全滅留給她的傷痕太深,事後她瘋狂地研究伏擊相關的軍事理論,也就得到了這個能力……”

他聳了聳肩,笑道:“這個世界上是不會有天才的,天才都是經過遠超常人的努力之後才成爲了天才。哦,不對,我是個例外,我天生就擅長駕駛空牙,我是當之無愧的天才!”

甄誠對着他翻了翻白眼。

李奧納德道:“說笑歸說笑,我建議你把早春千雪畫出來的幾個地方死死地記在腦海裡,說不準就派上了用場。”

甄誠沒有吐槽這句話,英雄所見略同,實際上他也打算這樣幹。

休息室的門開了,無面者中將走了進來:“預定的交易時間快到了,甄誠同志,由你駕駛藍色地虎上島,後勤整備班和支援部隊會和你一起上島,接過軍火商給的地虎手臂之後,立即就地組裝測試……”

甄誠點頭道:“明白!”

無面者嚴肅地道:“我們並不能完全信任軍火商,這次交易是有相當大的風險的,雖然我們已經派出無人偵察機在島上仔細地搜查了幾圈,但是由於隱形技術的飛速發展,無人偵察機的偵察結果並不可靠。所以……早春千雪,你駕駛銀白地虎在水母號的甲板上待機,一旦發生戰鬥,你要立即給藍色地虎提供火力支援。”

早春千雪點頭表示自己聽到了命令。

無面者轉向了李奧納德:“你的空牙也要隨時做好出擊準備。”

李奧納德吹了聲口哨表示自己知道了。

“這裡是軍隊,我下的是命令,給我大聲洪亮的回答。”無面者嚴肅地道。

“哦,這不公平。”李奧納德道:“早春千雪少尉爲什麼不需要大聲洪亮的回答,你就放過了她?”

無面者不說話了,只是瞪着李奧納德,那眼神彷彿在說,你要是再囉嗦一句,我就把你塞進魚雷發射管發射出去。

李奧納德感覺到了危險,趕緊立正,大聲道:“得令!”

無面者冷哼了一聲,道:“另外還有一件事必須提醒你,在上一次戰鬥中,你明明可以遠距離幹掉青狼,爲了耍帥,卻故意把120mm口徑的加農炮頂在青狼的胸口上近距離射擊,結果導致加農炮損毀,目前我們還沒有找到備用品,短時間內,你只有150mm的加農炮可用。”

“我的天!”李奧納德大聲慘叫起來:“咱們拂曉究竟得有多窮?連120mm的加農炮都沒有備用品?該死!居然給我150mm加農炮,那豈不是地虎的破爛裝備,沉重得要死,會讓我飛不動的!我用的可是空牙啊,空牙,空牙!怎麼能用那種笨重的玩意兒?”

無面者道:“如果不想搬塊石頭上陣砸敵,就別再把加農炮弄壞。”說完這句話,他已經走出了休息室,消失在了走廊盡頭。

“我不要破爛!”李奧納德用力拍打着桌子:“下次戰鬥,我要從僞軍的空牙那裡搶來120mm加農炮,你們給我等着瞧。”

看着這活寶,甄誠也不知道該怎麼吐槽,在嚴肅的軍隊裡,怎麼會有這種亂七八糟的傢伙?或者說,這種傢伙爲什麼一直沒死?

甄誠快步跑到了停機平臺,登上了藍色地虎,沒多久,水母號在預定的岸邊浮起,隔水艙門打開,藍色地虎率先跳到了島上,接着,支援部隊保護着後勤部隊一起登上了小艇,來到了島上。

島上已經有人在了,是一羣穿着打扮很像兩百年前的山匪或者流氓混混的傢伙們,個個看起來都吊兒郎當,穿着花襯衫或者花t恤,流裡流氣。爲首的是穿西裝叨雪茄的白種人老頭,看起約摸有六十四五歲,身材矮小,乾瘦,彷彿風都可以將他吹走,但他卻有一雙精明的眼睛,看起來就不是易與之輩。

一名戴着墨鏡的情報部人員走上前去,和老頭握了握手:“梅肯火槍先生,許久不見,風彩依舊。”

老頭名叫梅肯,早年因爲倒賣古董火槍而發家,黑道里的人都稱他爲梅肯火槍。後來經手的生意就越來越大了,從步槍到大炮到飛機坦克,最近幾年甚至開始做起了機甲戰士的生意。

梅肯火槍笑道:“你其實心裡想說的是,你這老頭怎麼還沒去死?對吧?”

情報部的人臉上帶笑:“您老真是愛說笑,我可沒這樣想過。呃,廢話就不要說了,咱們還是來談談這次的交易吧。”

梅肯火槍笑道:“早就準備好了,看那邊……”隨着老頭兒的手指向,幾個像流氓一樣的傢伙打開了一個巨大的箱子,箱子裡出現了一隻機械手臂……長達好幾米,比水桶還要粗,仔細一看,正是一隻地虎的左臂。

“弄到這東西可不容易。”梅肯火槍嘿嘿笑道:“你也知道,地虎已經退役,工廠早就停產了相關的零部件,這隻手臂是我花了許多心思才弄到的……爲此還損失了一名部下。”

情報部的人點頭道:“這個我們當然明白,價錢您開。”

梅肯火槍道:“五千一百萬!五千萬是手臂的價錢,一百萬是我那名死去手下的撫卹金。”

情報部的人點頭道:“價格很公道,好,就這樣定了。”

一臺新地虎的造價大約是6億聯邦幣,所以一隻手臂折價五千萬還算可以接受,至於一百萬撫卹金並不是問題……人命不能用金錢來衡量,如果換成拂曉的成員,別說一百萬,哪怕一億,也不能賣。情報部的人並不想在這種錢上討價還價,那會顯得對死者太不尊敬。

“老規矩,測試東西沒問題之後,把錢打到你的賬戶上。”

“好!”梅肯火槍揮了揮手道:“小的們,把機械臂給他們。”

機械臂交到了後勤整備班的手上,一羣機械技師開始忙碌,甄誠操縱地虎坐下來,讓機械技師們將手臂裝到地虎的身上,失去的左臂終於再次擁有了,機械師們緊張而忙碌地檢查着連接處的每一顆螺絲釘……

甄誠在駕駛艙裡也打開了摺疊鍵盤,輸入了幾行命令,重新設定重心指數,陀螺穩定器開始工作,地虎彷彿變得精神抖擻。

甄誠試着活動了一下剛剛裝好的手臂,很靈活,每一根手指都能運轉自如。他伸手從腰間拔出合金長刀,用剛裝好的左臂虛劈了兩刀,打開通信器道:“中將,新手臂沒有問題。”

後勤部的部長也同時在向無面者報告:“中將,沒有問題!”

“好,打錢給他!”無面者痛快地示意付錢。

梅肯火槍擡起手腕,在智能手錶上點了幾下,確認了五千一百萬已經到賬,嘿嘿笑道:“交易愉快……好了,小的們,錢到手了,咱們走……”

打扮得像流氓一樣的傢伙們開始撤離,梅肯火槍走到海邊,跳上了小船,不遠處的海面上浮起了一艘黑色的微型潛水艇,小船載着老頭和他的手下們搖搖晃晃地上了潛水艇,接着……潛水艇開始下沉。

就在潛水艇馬上就要沒入海水前的最後一瞬間,老頭的聲音通過擴音器飄了過來:“前些天你們在石洞口碼頭鬧得好厲害……僞政府懸賞一百億抓你們哦……我這次打算賺的錢是一百億五千一百萬,嘿嘿……”

此話一出,衆人皆驚,神精瞬間抓緊。

“你敢出賣我們?不怕拂曉總部的報復麼?”水母號也打開了擴音器,無面者冷冷的聲音響起。

“如果你們都死了,誰又能知道是我出賣你們呢?哈哈哈哈……”

笑聲嘎然而止,潛水艇完全消失在了水面上。

接着……

“碰!”

炮聲響起,一發加農炮彈不知道從哪裡射了出來,飛速地射向甄誠駕駛的藍色地虎。

同一時間,水母號的指揮室裡響起了聲納員的大叫聲:“注意,注意,聲納探測到三艘僞軍潛艇,從三個方向包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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