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的早晨,對於雪燕國薊都城的百姓來說,並不是一個好的開始,從早上開始,王宮的方向就出現了那些大人們的騷動,更讓他們感到不安的是,曾經被自己兄弟給驅逐出去的昌平君姬善偉,居然頂替着將他驅逐出去兄弟的名字回來了,而且,還是在衆人都沒有預料到的情況之下,他又突然想人宣佈,自己是昌平君姬善偉,不是武陽君姬善英,這就讓薊都城百姓認爲,一場不可避免的權利之爭,又將要在雪燕國上演了。
而在驛館的方向,此時也有人注意到,一大早就有人前去拜訪雷秦國特使,不免讓人心中有所猜忌,這一切是否都是雷秦國的人暗中可以安排的。作爲雪燕國的百姓,很多人心中不僅祈禱上天庇佑,希望雷秦國的陰謀不要得逞,不要再讓他們的生活陷入到動盪不安之中。
花開兩頭,先說在雪燕國的王宮大門前,此時聚集了雪燕國所有重要的臣僚,很多本來不必前來的老臣,也都在僕役的幫助下顫顫巍巍的趕了過來。以爲他們一早聽說,昌平君回來了,而且已經進入到王宮拜見王上去了,這就讓這些老臣也都坐不住了,紛紛趕來一探究竟。對於他們來說,昌平君的出現,同樣認爲是要給薊都城,或者說整個雪燕國帶來一場不可避免的動盪的,當然,他們的目的和薊都城的百姓卻不一樣,他們心中所想的是,要探聽清楚現在雙發的勢力,避免自己在選擇的時候站錯了對,給自己的部族帶來不可預估的後果。
當然,也會有部分有正義感的人,心理還是希望雪燕國不要亂起的來的好。另外,還有一個情況,是這些在王宮門外等待消息的人不知道的事情,他們不知道,昌平君頂着武陽君的名頭回來了,姬善英其實沒有出現。他們在接到昌平君進攻拜見王上的消息只有,第一想法就是認爲,很可能是真正的武陽君出現返回來了,讓昌平君無法繼續冒充下去,因此他纔會恢復自己的本名的。在他們看來,姬善子是出於無奈的情況之下,才恢復了自己的真實身份的。
而此時的王宮大殿之上,雪燕國君王姬善道,還在懵懂不知所措當中。剛纔姬善子進門之後,就直接報出了自己的名號了,着實將姬善道給嚇了一跳,他同樣以爲,姬善英和姬善子兩人是同時出現的,這種情況,同樣是他這個君王不想看到的。作爲他們兄長,姬善道其實感到非常的無奈,雖然自己坐在了君王的位子之上,但是自從繼位之後,正真的實權,自己其實從來都沒有過,不是昌平君把握着,就是後來的武陽君掌控着,他完全成爲了一個被架空的君王。可是,即便這樣,他這兩個兄弟也不能夠讓他安生一點,很多年前的時候,他不知道在什麼樣的情況之下,姬善英突然羅織了很多罪名給姬善偉昌平君,在胡寥和姬善英的逼迫之下,姬善道只能夠按照他們的意思行事,將昌平君入罪了。然而,他沒有想到的是,姬善英居然會下了狠手,要將自己兄長一家都給滅絕了,這讓姬善道非常的氣憤。可是,即便他想要對姬善英發泄一通,也被他們的鐵腕手段給嚇回去了。
也算是幸運,這些年以來,姬善英和胡寥不管怎麼樣的胡作非爲,還沒有想他這個君王下手,這是他感到非常慶幸的事情。可是,好不容易平安度過了這些年,今天姬善偉昌平君,不知道怎麼又冒出來了,看樣子,自己的安穩日子恐怕是要到頭了。
“你……”姬善道在王座之上,身體向前傾斜着,不敢疑惑的說道:“你真的是本王的偉弟嗎?”
姬善子上前再施一禮,說道:“回稟王上,臣是當年的昌平君姬善偉。不過,在被趕出雪燕國的那一天起,就已經改名爲姬善子了,雷秦國君王封臣爲成君。”
姬善道聽他如此一說,心中不免有些驚愕,他想難道說姬善子就是明擺着回來報仇的,就連自己也成爲了他的仇人不成?雖然內心感到非常的害怕,但是姬善道這些年以來,早已經養成了裝傻充愣的好本事了,便故作不明所以,糊塗昏庸的說道:“如此說來的話,本王是該稱你爲成君了?既然雷秦國都已經封你爵位了,咱們是親兄弟,本王怎麼可能吝惜呢,也給你再封個君爵如何?”
姬善子同樣愣住了,他不明白姬善道怎麼說出這樣的話來,實在有失一個君王的威嚴。此時,反而讓他不知道該如何答話了,難道現在就謝過封賞嗎?
一旁的樂戚卻是非常的明白,君王姬善道這是有在裝傻充愣了,這些年以來,他沒少在朝堂之上,看到他這樣去混弄胡寥和姬善英,沒有想到幾天居然也用到了姬善子的身上。當然,樂戚也非常的明白,姬善道此時的內心,恐怕也是十分的不安,不知道姬善子的突然出現,會不會給他帶來什麼麻煩。
樂戚見姬善子有些無措,便上前說道:“王上,昌平君被就是我雪燕國封君,何來再給封爵之說。臣以爲,只要將昌平君的封號恢復就可以了,此外,成君的封號,乃是雷秦國君王對昌平君的敬重之意,現在昌平君之女姬焉公主,乃是雷秦國的國後,這對於我們雪燕國來說,不失爲一件利好之事。”
“是嗎?”姬善道有些感到驚訝 ,看來他對於外邊的事情,知道的並不是很多,驚奇的追問道:“嫣兒現在做雷秦國的國後了嗎?本王還真的沒有聽人稟報過。”
姬善子這纔再次開口說道:“回稟王上,確實如此。小女姬嫣在流落到光魏國的時候,被雷秦國白玉龘先生所搭救,並且也由先生出面,讓小女成爲了雷秦國國後。”
姬善道此時似乎被掉起了興趣,饒有興趣的說道:“白玉龘?這個名字本王好像聽說過,丞相和武陽君都曾經對本王說過,此人對列國都有非分之想,不知道此話可是真的?”
姬善子和樂戚對視了一下,他們沒有想到,胡寥和姬善英曾經這樣對姬善道說起過白玉龘。不過,現在這些對他們來說,都應無所謂了,因此姬善子便姬善道說道:“王上,這兩個人的言辭,不用臣弟評價,想必您心中也一定有所瞭解吧。玉龘先生,本就是這次雷秦國出使我國的特使,王上如果對玉龘先生有什麼想要了解的地方,不妨將其召進宮來,親自詢問一番,想必對王上來說,更加的真實一些。”
“哦!”姬善道更加驚奇的說道:“白玉龘是這次雷秦國的特使嗎?不過,本王聽說,他在雷秦國可是沒有任何爵位的人啊?”
姬善子說道:“王上,玉龘先生在雷秦國確實沒有任何爵位,但是其地位決然不在任何人之下,就連雷秦國君王贏暉,也會對玉龘先生禮敬有加,從來不直呼其名。”
“如此說來,本王還真要見一見這個白玉龘。”姬善道說着,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樣,對樂戚詢問道:“樂將軍,昌平君和雷秦國特使都已經到了,怎麼不見武陽君和丞相兩人呢?難道武陽君還在雷秦國不成?”
這其實才是姬善道關心的問題,只是剛纔一直不敢提及罷了。樂戚聞言,便直言說道:“回稟王上,武陽君並沒有返回,至於他現在人在什麼地方,末將也不清楚。不過,前往雷秦國出使的使團其他衆人都已經返回,唯獨缺少了武陽君一人。胡丞相今日並未進宮,據末將得到的消息,胡丞相似乎又想要不辭而別,離開薊都城的打算。只是,末將還不敢肯定,消息是否屬實。”
姬善英的事情,樂戚和白玉龘他們已經商量過了,先不告訴姬善道真實的情況,只告訴他姬善英無辜失蹤了就可以,想必誰都能夠猜測到,姬善英是絕對回不來了。至於說胡寥的事情,這也是他們已經商討過的,讓樂戚在大殿之上,就給姬善道透漏一點消息,等到胡寥被殺的消息傳回來的時候,也就完全能夠說清楚了。
“什麼?”姬善道還是被這個消息給驚到了,愕然的問道:“胡丞相要逃離?這怎麼可能?”
姬善道是真的不敢相信,一個權在握的丞相,怎麼可能捨得丟下手中的權利逃離出去的,着話告訴任何人,誰都不可能相信的。
“來人!”雖然心中不敢相信,但是姬善道還是要確定一下,因爲這件事情對於他來說,也是非常重要的,隨後對身邊內侍吩咐道:“馬上到丞相府傳旨,令胡丞相立刻進宮。”
內侍領命之後,就帶着幾個北遼軍的護衛,前往丞相府邸傳旨去了。
而此時的胡寥,並沒有在丞相府邸當中。如同白玉龘預料的一樣,在黑神臺的衆人在驛館和白玉龘辭行只有,他就混跡了進去,此時正隨着黑神臺的衆人,想要潛逃出薊都城去。而在他走出城門爲之欣喜的時候,怎麼都想不到,身後不遠處一雙眼睛一直在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