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莊園後院的一間廂房內,薇兒面色有些憔悴的,一直盯着榻上昏迷不醒的白玉龘。已經兩個月的時間過去了,他沒有一點要醒過來的樣子,不覺的讓薇兒心中感到時刻的擔憂。
薇兒身後,一個身體挺拔的男子,一臉擔憂的看着薇兒。
薇兒那次雖然耗盡了自己的所有的真氣,卻沒有遭受太大的傷害,再加上白浩及時的給她服用了還氣丹,幾天的時間就完全的恢復過來了。但是,自從她醒過來之後,就經常守在白玉龘的牀榻之前,有時甚至守上幾天幾夜的時間,如果不是他人勸阻的話,她有可能會一直守下去。
看着她一臉的憔悴摸樣,這次薇兒又守着白玉龘兩天一夜的時間了,站在她身後的男子,還是忍不住上前勸阻道:“你還是去休息休息吧,他早晚都會醒過來的。老神醫不是已經給他看過了,他並沒有任何大礙,你看他的面色不是一天天的紅潤起來了。”
聞言,薇兒轉過頭來,看着身後的男子道:“太子哥哥,你說他真的還能醒過來嗎?這都已經兩個多月的時間了。”
“一定能,我相信他自己也絕對不會放棄的!”
這個男子就是雷秦國的太子贏暉。自從薇兒遭到襲擊的事情傳到帝都之後,他就第一時間趕到了胥琅山,一直陪着薇兒等待白玉龘醒過來。
在此期間,贏暉派出雷秦國行人署黑衣近衛,調查對薇兒襲擊的勢力。不過,兩個月下來,黑衣近衛都沒有傳回來任何有用的消息,看來對薇兒襲擊的這股勢力異常的神秘,居然讓黑衣近衛連一點線索都找不到。
不過,根據薇兒所描述的那個紅衣少女的裝扮,黑衣近衛察覺到,此人曾經在風楚國昭氏部族中出現過。由此,贏暉懷疑,這很可能是風楚國對雷秦國王室的一次突襲,想要抓住薇兒之後,對雷秦國進行要挾。然而,考慮到,當時那個紅衣少女曾經直言,要從薇兒手中得到黑玉神龍令,這就讓贏暉感覺,帝都之內有風楚國的內應。
只所以有這樣的懷疑,是因爲黑玉神龍令在雷秦國,有一定的特殊性。這塊黑玉神龍令,是雷秦國王室嬴氏公族祖上傳下來的東西,用他可以調動雷秦國任何一處的大軍,比使用兵符都管用。
爲此,贏暉將懷疑的目光,轉向了現在雷秦國的丞相胡寮。此人是近幾年纔出現在雷秦國的,由於其能說會道,十分的討君王贏曠的歡喜。而且,他還向贏曠進獻了一個胡人美女,隨後就被冊封爲了雷秦國的丞相。
如此靠投機取巧獲得丞相之位的胡寮,讓贏暉對他十分的警惕,所以也時刻的關注他的舉動。由此,他也發現了胡寮有很多神秘的舉動。並且,胡寮在發現贏暉暗中監視自己之後,居然敢公開的與贏暉爲敵,丞相府的人經常與太子府的人發生衝突,都是由這個胡寮暗中指使的。
黑玉神龍令的特殊作用,在雷秦國當中僅有爲數不多的幾個人知道。贏暉只所以懷疑到胡寮的頭上,還是因爲他以盡所能的接近了君王贏曠,從他那裡就能夠得到黑玉神龍令的特殊作用。
而且,黑玉神龍令只所以在薇兒身上,是薇兒和贏曠的祖父直接傳給薇兒的,並不是他的父王贏曠所授,因爲這個原因,他的父王贏曠心中一直都存着很大的怨氣。因此,他也很有可能,將薇兒手持黑玉神龍令的事情告知胡寮。
由於現在根本拿不出任何有利的證據,對於胡寮這個丞相,贏暉還拿他沒有辦法,只能夠進一步的暗中對他進行調查。所以,他纔會在胥琅山一直陪着薇兒。
贏暉雖然口中安慰薇兒,說白玉龘一定能夠最終的醒過來,不過他自己心中卻在半個月前,就已經認爲應該放棄了。雖然,從他到來之後,白玉龘一直看上去就像睡着了一般,但是兩個多月的時間內,卻沒有一點想要醒過裡的跡象,這已經令很多人都認爲,白玉龘不可能在醒過來了。
三屯衛的人倒是沒有放棄過,他們曾經想要將白玉龘擡回三屯衛。不過,由於薇兒提出在白氏莊園當中,一旦白玉龘醒過來,或者有什麼危險的話,這裡習文堂的那些文士還能夠及時的救治一下,他們就放棄了將白玉龘弄回去的打算。不過,三屯衛每天都有人輪流前來照顧白玉龘,老白氏的人,因爲接到了族長白浩的嚴令,因此都不敢再對每天出入白氏莊園的三屯衛的人出言嘲諷。
“咯吱……”
房門應聲被人推開,一個黑衫有些襤褸的中年女人,面色十分憔悴的走了進來。看到房間內的薇兒和贏暉,微微的向他們彎了彎腰, 隨後無言的端着一個木盆走到牀榻前,默默的擰出一條布巾來,給白玉龘擦拭臉龐。
“大嬸,我來吧。”薇兒上前,想要接過女人手中的布巾,不想中年女人卻慌忙的躲避開道:“不敢,他身體上比較髒,別污了你的衣衫。”
薇兒沉默着沒有說話,執意的將布巾從中年女人手中接了過來,俯身到榻前,認真的擦拭白玉龘的臉龐。中年女人緊張的拽這袍角,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一旁的贏暉見狀,向她做了放心的手勢,這才讓中年女人無奈的鬆了口氣,放心了下來。
白玉龘覺得臉上有一種清涼的感覺,在不停的在自己的臉上游動着,這種感覺讓他覺得非常的愜意舒服。嘴角就止不住的微微的咧着上揚了一下,自己這個動作剛做完,那種感覺突然就停了下來,他眉頭微動睜開了眼睛。
面前一張清秀卻有些憔悴的小臉,驚愕的盯着自己,一副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樣子。白玉龘看到之後,不覺的向她微微一笑。
薇兒剛纔在擦拭到白玉龘下巴的時候,恍惚的發現他的嘴角動了一動,本來以爲因爲自己沒有休息好,才產生了幻覺。可是,此時當看到白玉龘睜着哪雙大眼,盯着自己微笑的時候,她心中激動不已的都不知道該做什麼。
“怎麼了?這麼盯着我看?”
白玉龘看着薇兒這副錯愕的樣子,忍不住開口問道。
薇兒手中的布巾啪一聲掉落在地上,眼中不覺的流下激動的淚水,梗咽的道:“你終於醒過來了!”
白玉龘看着薇兒流淚,馬上有些驚慌失措的想要坐起來,可是由於躺的時間太長,身體有些僵硬,居然沒有能夠順利的坐起來,再次倒了下去。薇兒見狀,匆忙俯身托起他的肩膀,將他扶了起來。
白玉龘坐起來之後,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僵硬的身體發出了嘎嘎的骨頭響聲。不過,活動了一番之後,白玉龘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現在身體似乎比以前要有力的多了。
“小子,你可算是醒過來了,不讓的話,在這麼下去,薇兒也快要垮掉了!”一個渾厚的聲音響起,白玉龘應聲看去,一個男子滿臉笑容的站在薇兒身後看着自己。
他這才發現,房間里居然有三個人,除了這個說話的男子他不認識之外,屯衛中的鄰居大嬸居然也在這裡。他一骨碌從牀榻上爬了起來,對男子和鄰居大嬸拱了拱手道:“多謝先生關心,不知您是?”
薇兒跌怪的狠狠剜了贏暉一眼,回頭對白玉龘介紹道:“這是我哥哥贏暉。”
“你哥哥!”白玉龘驚訝的瞪起兩隻眼,薇兒的哥哥豈不是雷秦國的太子。
看到白玉龘的驚訝的表情,薇兒癡癡笑着道:“估計你猜到了,他就是雷秦國太子。”
得到了薇兒肯定的說明,白玉龘就更加有種受寵若驚了,沒有想到雷秦國的太子,居然在這裡等着自己醒過來。
“行了!既然他已經醒過來了,你也該去休息了吧!”贏暉看着薇兒道。
白玉龘這才意識到,自己看到薇兒之後,她就是一副面容憔悴的樣子。看來,她一直都在這裡陪着自己,就是不知道自己睡了多長時間,開口詢問道:“我睡了多長時間啊?”
“兩個多月的時間!”
門外突然傳來一人的回答,衆人驚訝的看去,只見白浩、白平父子兩人走了進來。白浩滿臉笑容,看着白玉龘的眼神當中確實帶着一份欣喜之色。而他身後的白平就不同了,一張本來俊秀的臉,此時非常的難看,嘴角不時的微微抽搐,雙手緊握,眼瞳中嫉火涌現。剛纔在門口,他就已經看到了白玉龘和薇兒,略顯親暱的舉動,讓他嫉火再次重燃起來。
“玉龘賢侄,你可算是醒過來了。這兩個多月的時間,你不知道薇兒小姐可是擔心的不得了,經常一守就是幾天幾夜的陪着你。”白浩哈哈大笑的說道。
白玉龘感激的瞥了一眼薇兒,又向白浩拱手道:“多謝族長關心。”
向白浩拱手的同時,白玉龘看到他身後嫉火沖天的白平,心中不覺感到好笑,這小子是一定要跟自己過不去了。隨後,他發現,白平看向薇兒的時候,眼神當中的那股熾熱,似乎比以前更加的厲害了。看來,這個小子這段時間裡,似乎又找回了在薇兒面前的尊嚴了。
白玉龘無意間瞟了一眼身旁的薇兒,心中不覺的嘆息一聲道:“這個丫頭的小臉,確實具備了招惹禍事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