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睡了將近十個時辰的鐘二郎終於醒轉,美美睡了一覺的他滿血復活。
拜見過他的外祖母,辭別了一早返回別院的雲悠然,回逍遙王府見過他母妃,鍾二郎立刻進了宮直奔御書房而去。
彼時,皇帝陛下剛下朝,聽總管太監江文稟報說鍾嘉麟候在外面,皇帝心下了然,這小子還真不出他所料,果然是討說法來了。
“讓他進來。”
“是!”
看到一襲瀲灩紅衣,風采更勝從前的鐘家二郎走來,皇帝陛下臉上浮現出了幾絲笑意。
見禮畢,皇帝溫和賜座。
“朕知你爲何而來,能做的朕已做了,再多,朕也無能爲力。”
聽皇帝陛下一開口,直接了當地將他要說出口的話給全部死死堵了回去,鍾嘉麟不由吐槽,皇伯父真是隻老狐狸。
既再說也無益,那他不說還不行。
此路不通,鍾嘉麟這隻小狐狸立刻換上了一副純真笑顏,帶着幾分撒嬌意味地對皇帝陛下道:
“皇伯父,瞧您說的,侄兒出去幾月,可想您了。這不,剛緩過來就進宮拜見皇伯父了麼,還能爲何而來?”
“就你小子嘴甜,朕姑且信了你。”
臭小子的話雖不能全信,但,這話卻聽的皇帝陛下心中十分熨帖,臉上的笑容更多了幾分。
“小郡王請用茶!”
“多謝大總管!”
總管太監江文親自從宮女手中接過茶盞,端給了鍾嘉麟。鍾嘉麟立刻致謝,大太監連道客氣,退至一邊繼續裝不存在。
這邊鍾嘉麟又對皇帝道:“皇伯父可別不信啊,侄兒在邊關時,最想念的就是皇伯父了。”
如果說鍾嘉麟之前那句皇帝還能信上幾分,那麼後面這句,皇帝卻是一個字都不相信。
哼,最想皇伯父?那昨日一回來先急急奔去見的是誰?臭小子,就不拆穿你了。
皇帝換了個話題道:
“嘉麟,你已及冠,成家的事是不是該考慮考慮了?若瞧上了哪家的姑娘就告訴朕,朕爲你做主。”
成家?是不是有點早啊?
“皇伯父,侄兒還小還想多野兩年呢,成家的事太沉重,往後推推可好?”
這一個個的,一提婚姻大事怎麼都是這副模樣?
“真沒看中誰家姑娘?”跟這小子一般大小的,人家孩子都滿地跑了。
鍾嘉麟認真地點了點頭,對着皇帝陛下道:
“反正侄兒的父王、母妃已經抱上了大孫子,並不指望侄兒,皇伯父,您就讓侄兒多逍遙兩年唄。”
“你呀!”
小傢伙年齡是有了,可看上去真跟個沒長大的孩子似的,看着不像是有了心儀之人的樣子。
既心中無人,怕是對高陽也無意,前些時日聽皇后說高陽似乎也沒屬意誰。
罷了,都非長子長女,想要多玩兒些時日就隨了他們吧,當年的他,可沒這麼幸運。
琉瓔別院
“悠然,祖母能恢復的這麼快,多虧了你。”
祖母當時病的那麼重,這才半月不到,五官已恢復,雖吐字並不十分清楚,但到底已能開口說話了,感慨之餘,程三郎內心更多的是慶幸。
慶幸祖母暈倒當夜定王妃剛好就在此間別院,否則,真不知會怎樣。
傍晚,爲程老夫人看診畢,程三郎同往常一樣提出相送,知他留在明心園也無他事,雲悠然便也未推辭。
於涼風習習落英繽紛中,帶着墨影、香影,同程三郎和他的隨從姜北走在返回琉瓔別院的小道上,雲悠然只覺格外愜意。
只若程三郎不是每日在送她回來的路上都這麼客氣一番的話,她會覺得更愜意。
“程三郎,不必這麼客氣。
“你祖母的病情現已趨於穩定,我之前答應了太醫令要去太醫署待個幾日,明日早上再去一趟明心園,就得回城。
“不過你放心,屆時我會開好藥方並留下藥丸,每隔七日左右還會過來一趟,直到你祖母徹底康復爲止。”
程老夫人恢復的比她預想的還要好,這還多虧了空間裡多出的衆多藥草中的子葉,霧桑,柴根等。
除了施針和湯藥,針對程老夫人的病情,雲悠然爲她特製了一批藥丸。
該藥丸的配方,雲悠然在讀了桓楚給她的醫書典籍中的植冊後專門改良過,十分對症,效果特別明顯。
程三郎心道,有你這個大神醫在,他哪有什麼不放心的?
“我也該回去了,那明日我們一道?”
已休息了半月,涼王業已歸來,程三郎是真該回去右武衛報到了。
“悠然妹妹!”
如同往日一樣,在快拐到琉瓔別院西門處時,一襲張揚紅衣的鐘二郎迎面而來。
不過以往是從玉林軒飛掠過來的,今日卻是騎着他的白馬澄宇。
鮮衣怒馬正少年!
對迎來的二表哥,雲悠然滿眼皆欣賞,而一旁的程三郎見鍾二郎又只喊了他表妹看都沒看他這個兄弟一眼,立馬不滿道:
“鍾二郎,你那什麼眼神,爲什麼每次都看不到悠然旁邊還有一個我?”
“你?”悠然妹妹需要你送嗎?一天都不帶落的,沒看你礙眼就不錯了。
“我怎麼了?”
眼看這兩位又要拌上嘴,雲悠然笑着道:
“程三郎,你先彆氣,二表哥跟你開玩笑呢。明日咱們就要回城去了,今晚在別院好好聚聚?”
“好啊。”
“妹妹要回城,是程老夫人大好了嗎?”聽雲悠然說明日返程,鍾二郎猜測大抵是因爲程老夫人病情已好轉之故。
前日他外祖母和太傅府、右相府的老夫人離開別院時他表妹都未一同返回,明日離開,定是此間事已了。
雲悠然點了點頭道:“嗯,程老夫人已大好。水五郎如何了?”
她二表哥今日返城,主要是爲了去探望水五郎。縱然捱打當晚就服用過了她給的特效藥,可直到前日水五郎才能勉強下牀活動。
他母親下手還真狠,水五郎當日的傷,比她被太后打的還要重那麼幾分,還是不是她親兒子了?
“妹妹放心,水五郎也已大好。”不過他的母親卻不怎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