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簡併沒有怪罪蘇明輝的魯莽,因爲他知道遲早要與趙北方短兵相接,現在先讓他驚恐一陣,讓他在商城那邊讓一些步,這就有利於下一步工作的解決,趙北方雖然說他是省人大代表,要向上面控告蘇明輝,但在王簡看來,他不大可能向省裡報告,而更可能的是去市人大找林澤宇,林澤宇作爲市人大副主任,完全可替趙北方出面來質問蘇明輝,如果是這樣,他就必須替蘇明輝擔一下責任,不要因此導致蘇明輝的壓力太大。
“明輝,你把趙北方低價收購金道龍資產的事情形成一個報告,然後拿給我,不過對於趙北方的資產暫且不要查封,給他解封就是,免得讓他抓住了口實,他也不一會一時把資產轉移了。”王簡想了想就這樣吩咐蘇明輝道。
聽到王簡這樣說,蘇明輝感到自己急着去查封趙北方的財產有些急燥了,但是王簡併沒有批評他,他馬上答應說道:“我回去以後就解封,在這件事上我有些急躁了,讓王書記你失望了。”
看到蘇明輝自責的樣子,王簡道:“這個不是你的錯,不過我想了一下,解封的事你等我的電話,我讓你解封你再解封,查封他的財產也是給他的一個壓力,我們就利用這個壓力來做事。”
蘇明輝知道王簡又想出了其他的主意,他完全聽從王簡的吩咐,王簡在安排完他事情之後,就讓他回去了,如果有人來找他,讓他通知自己。
蘇明輝離開之後,王簡就在想着這事,本來他是想讓蘇明輝立刻解封的,但是他考慮到如果將趙北方的資產立刻解封,趙北方勢必會認爲公安局搞錯了,這必然會增長他的囂張氣焰,到時候反而不好應付這局面,而且趙北方也沒有了壓力,自然是放起鬆來與蘇明輝爲難,而如果暫時不解封,可以當作一個條件來解決這事,從而讓他這邊能站主動,這樣一來就比較好一些。
所以王簡立即改變了主意,讓蘇明輝等他的通知,他通知之後再讓蘇明輝把趙北方的資產解封。
就在蘇明輝和王簡商議這事的時候,趙北方回去以後在自己的辦公室裡把王簡和蘇明輝給罵了好幾遍,在四蒙可以說一直沒有人給搞他的事,現在蘇明輝居然敢查封他的資產,簡直是豈有此理了,而這一切肯定是王簡在背後唆使的,否則蘇明輝哪有膽子來辦這件事?
知道蘇明輝的背後有王簡的影子,那這件事就不能靠他一個人的力量來解決這事,他雖然是省人大代表,但是去省裡如果沒有足夠的關係的話,他說的話也沒有用,因此不如先讓林澤宇去和蘇明輝進行交涉,他交涉不行的話再去找陸凱明,如果還不行的話,那就去省裡上訪了。
計議一定,趙北方就去找林澤宇,對於林澤宇他交往起來輕鬆很多,必竟林澤宇與趙東方之間的關係很深,他去找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但是當他找到林澤宇的時候,林澤宇卻是沒有那麼痛快地答應着,因爲他不瞭解情況,而且對趙北方的一些事情也是有所瞭解,現在公安局查封他的資產,是不是因爲犯了什麼法了啊?如果是這樣他就不能隨意地出頭,趙北方幹嘛不去找趙東方他哥哥去?他這個退居二線的人大副主任,人家想聽他的話就聽他的,如果不聽的他最多去市委書記市長那裡嘮叨兩句,顯得很沒面子的。
“北方,蘇明輝查封你的資產應當有法律依據吧,如果這樣,我出面又有什麼用呢?”林澤宇就提出這個問題,和趙北方商議着。
趙北方聽到他這樣說,馬上氣憤地說道:“他有個屁法律依據,這準是王簡和蘇明輝兩人在整我,如果這次不把他們的囂張氣焰給打下去,我以後就沒法在四矇混的,我是省人大代表,現在來找你反映問題,請你給我出頭。”
省人大代表到市人大反映問題是正常的,雖然人大的建議不起到多少作用,但是誰要是不聽,吆喝兩句也會讓人家難看一番,趙北方這樣說,林澤宇也沒有什麼反對意見,只是如果按照正常的程序,有人大代表來反映問題,他最多是籤批一下,而趙北方的目的顯然不是讓他來籤批,而是讓他親自找蘇明輝去問一問這件事。
“那我怎麼給你出頭?”雖然是明知,但林澤宇還是故問一下,看看趙北方的想法。
趙北方道:“這件事請林主任你直接找蘇明輝問一問,爲什麼要查封我的財產,讓他立刻給我解封,並且要向我陪禮道歉,消除這件事的影響。”
一聽趙北方果真是這種要求,林澤宇想了想說道:“北方,我直接去找蘇明輝不大合適,如果讓我出面的話,我只能打電話給張輕來問一問這事,然後你去找他怎麼樣?”
林澤宇考慮到自己是市人大主任,而蘇明輝不過是下面區的公安局長,要是執行人大監督的話,也應當同級監督,他去找張輕來纔是,而不是直接找蘇明輝。
一聽是這種情況,趙北方想了一想說道:“那這樣也行,你讓張輕來過來,問問這事,然後讓他給解決了。”
面對趙北方的要求,林澤宇也沒有辦法拒絕,想了想就給張輕來打一個電話,讓他來到市人大一趟,有事情要找他。
張輕來是市公安局的局長,接到林澤宇的電話之後不知道是什麼事,因爲林澤宇很少與他接觸,作爲從省廳下派來的公安局長,他在這裡沒有多少根基,而林澤宇則是標準的地方實力派,既然人大的領導要求見他,他不能不去。
因此接了電話之後,張輕來就來到市人大,來到了林澤宇的辦公室,趙北方並沒有走開,而是等着他的來臨。
一見到趙北方也在,張輕來心裡在猜想着什麼事,在他看來有可能是趙北方有什麼要讓他辦,而不好直接找他,卻讓林澤宇來把他叫過來了。
“張局,來來,這邊坐。”林澤宇見到他來到之後很是客氣地站起來迎接道。
趙北方見到他之後,表情依然是那種非常生氣的樣子,林澤宇就給張輕來介紹了一下道:“張局,這位是北方集團的趙總。”
張輕來其實認識趙北方,只是沒有交往過而已,所以就笑着說道:“原來是趙總,失敬失敬。”
趙北方看了他一眼走上前和張輕來握了一下手說道:“張局長,我要向你反映一件事,我作爲省人大代表,被你的人無辜處理了。”
一聽到這個情況,張輕來一下子愣了一下,他知道人大代表是有免責特權的,不經過人大組織的批准,不能拘留逮捕他們,而趙北方這麼說,難道是有人拘留逮捕他?
“趙總這話怎麼講啊?”張輕來笑了一下就坐在了林澤宇的旁邊說道。
看到趙北方說得有些直接,不大友好,林澤宇替他說道:“張局,情況是這樣的,趙總在金蒙區商貿城那邊的資產讓金蒙區公安分局給查封了,趙總過來找我,想問問是什麼情況,所以把你叫過來,讓你關注一下,如果搞錯了,就讓他們把封給解了吧?”
“光解封還不行,必須得讓那個蘇明輝給我陪禮道謙。”見到林澤宇說得有點軟弱,趙北方立刻開口說道。
張輕來一時摸不着頭腦,不知道金蒙區爲何要查封趙北方的資產,而現在卻讓他處理這件事,如果是蘇明輝依法辦事,他如何讓蘇明輝解除查封?
“林主任,這件事我不大瞭解情況,等我回去以把情況瞭解以後再給趙總一個滿意的答覆怎麼樣?”張輕來就對林澤宇說道。
林澤宇聽了之後說道:“我把張局你叫來就是想讓你瞭解一下情況的,趙總是省人大代表,公安查封他的資產應當有相應的法律手序纔是,再說趙總也是我們商界的名人,各方面的關係我們也要照顧好,你說是不是?”
林澤宇顯然是在向張輕來表明趙北方不是一個普通人,且不說他是省人大代表,就是他其他的關係也要照顧一下的。
“我瞭解清楚情況後給一個妥善的解決的,請林主任放心吧。”張輕來表態道。
然而張輕來這樣說完,趙北方卻是說道:“這個不是什麼關係的事情,這完全就是蘇明輝在違法辦案,我在商城的資產完全是合法的,他突然查封我的資產就是在針對我,想整我,張局長你要爲我做主!“
趙北方如此激烈地表示,讓林澤宇也感到很吃驚,因爲他知道趙北方做一些事情根本輕不起調查,他現在這樣搞是不是有點太大?難道他真的是怕這次搞不定,下次就會有人再針對他?這倒是一個可能性,但現在卻是讓他捲入進去,實在是讓他感到爲難。
“北方,這件事先讓張局長調查一下再說,你也不要激動,資產只是查封,又不是沒收,你先不要着急。”林澤宇就勸着趙北方。
趙北方看了林澤宇一眼說道:“那好,我等着張局長的調查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