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波心中微微感到詫異:這個顧友林……呃,不對,顧城回答的速度真的很快。就算對方和自己說的話完全都是瞎編的,然而衝着對方這樣的反應速度,沈先波也是對對方佩服不已的了。
不過這樣的佩服只是在先波的腦子裡微微轉了一會兒的時間,他隨即想到:顧友林那批大學生是來自全國各地的,所以可以說沒有一個人是合陽市人。那麼顧友林說他是蕪湖市人,也就不值得奇怪的了。
想着,先波馬上意識到自己剛纔是問錯了方法,隨即補充着:“你畢業之後在什麼地方工作的?”
“我?”聽到沈先波如此問着,顧城的臉上微微露出一抹尷尬的神情,“其實我的工作沒什麼好說的。”
僅僅只是回答了這麼一句話,而之後,不管沈先波問他什麼話,他都很簡單地用幾個字給含糊過去了,這讓沈先波感到有些鬱悶。
這一路上,先波根本就沒辦法從對方的口中探聽出任何東西來。而就在先波還想繼續追問的時候,顧城已經微微擡起下巴,衝後面的人問着:“請問我可以將車停在門外的停車場麼?”
原來說話期間,他們已經到了金色海岸的大門口了。
“可以的。”路海浪並沒有將這事放在心上,隨即問着,“多少錢?”
“兩百塊。”顧城道。
當聽到這個價格的時候,先波心中微微覺得有些匪夷所思,畢竟從飯店到娛樂的地方也不過十來分鐘的樣子,居然要兩百塊錢,這個價格未免有些高。
然而話說回來,富人一般都是人傻錢多。兩百塊錢的價錢對沈先波來說未免有些值得商榷,然而後面的蘇美娜和路海浪則早就搶着付錢了。當然,蘇美娜即便再如何的熱情,但身邊有個方明芳在攔着,所以最終還是路海浪付的錢。
“今天來打擾你們已經不好意思了,如果再讓你破費的話,那就更不好意思了。”路海浪道。
蘇美娜笑着:“那有什麼的。”
一邊說着,一行人從車中走了下來。而顧城將車停穩之後,將鑰匙交給路海浪,隨即面帶笑容地道別:“有什麼需要,請儘管找我。”隨即大踏步在衆人的面前消失。
“哎,沈總啊,你是怎麼搞的?這麼個美女都沒看對眼,怎麼和一個帥哥看對眼了,難道你喜歡男的不成?”就在這個時候,方明芳突然道。
這一路上,方明芳都在纏着蘇美娜,因先波坐在前排的關係,他沒有找沈先波廢話。此時衆人既已下車,他自然便將話題轉移到先波的身上了。
當聽到方明芳如此一說,沈先波的臉上微微露出了一抹尷尬的神情,心中頓時對方明芳有些不滿。不過話說回來,這傢伙喝醉酒之後,可真是什麼話都能亂說,先波自然也只是諒解。
“我們站在外面幹什麼,進去等他們吧。”路海浪將方明芳的話給打斷,一邊將方明芳的手從蘇美娜的肩膀上給扯了下來,隨即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而這時候,先波的目光自然也就轉移到金色海岸上。
不得不說,中國的娛樂場所一直都是城市裡最爲金碧輝煌之所在。夜晚下的金色海岸,燈光五顏六色,流光溢彩。在這樣的環境下,即便再如何文靜的人,也會忍不住有一顆躁動的心。
比如說先波,他對這種場合一直都是不喜歡的。不過話說回來,不喜歡是一方面,一旦真的走到這種場合了,他又會爲裡面各種設施給深深地吸引着。
在幾個大老闆的指引下,沈先波隨即走進了金色海岸,早有門童在門口很熱情地迎接他們,一邊幫忙將他們的外套放到儲物櫃裡,一邊將先波等人引入裡面。
流光四溢的大廳接待臺前,先波可以很清楚地聽到裡面KTV包間裡鬼叫一樣的嗓門吼着“死了都要愛”的歌,而在接待臺的後面,有主持人清亮的聲音傳過來,總算稍稍緩解了KTV包間的噪音給先波帶來的不適感。
前臺登記了一下,先波隨即隨着衆人向接待臺後面走過去。
事實上,接待臺的後面便是一排茶歇區,一溜的茶歇區滿滿的都是人,緊緊地環着一個並不是很大的,用紅地毯鋪着的舞臺。此時在舞臺上,一個身着很漂亮性感的女人,正站在衆人中間。
“下面我給大家帶來一首《月亮代表我的心》。”當對方開口一說話,先波頓時嚇了一跳:媽呀,這哪裡是女人,這根本就是男人的聲音。
稍稍聽了周圍人的議論聲,先波才知道臺上的那個人既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而是人妖。這麼多人圍着,都是看人妖表演呢。
平心而論,沈先波覺得臺上那個不男不女的怪物唱的非常好聽,然而一想到對方的身份,先波就覺得由這麼一個人,將鄧麗君的歌唱的如此之好,那簡直就是對鄧麗君的侮辱。
先波覺得,一個男人就算再如何的不想做男人,做手術變成女人就是了,弄成那麼噁心的怪胎,這又是要鬧哪樣?
腦子裡突然間就想到了顧友林,也就是那個自稱爲顧城的人。事實上即便對方自稱他叫顧城,在先波的心中,他一直就是顧友林,而在那一瞬間的功夫,沈先波的腦子裡閃過了一個念頭:顧友林的穿着打扮也很奇怪,難道他也變成了人妖不成?
想着這些,沈先波只覺得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要掉了一地了。
“這裡的二樓叫‘忘情水’,很有特色的一個地方。”嘈雜的聲音中,蘇美娜趁着別人不注意,隨即衝沈先波道,“那裡是男同們最喜歡去的地方。”
先波本來對於蘇美娜告訴自己的什麼“忘情水”還沒放在心上呢,聽到蘇美娜說了後面的那一句,先波頓時明白過來:這貨還以爲自己是男同了,暈死!
“對於那種地方,我沒有一點興趣,如果你有興趣的話,可以去看看。”先波道。雖然語調一直保持的很平穩,然而他的口氣中卻有些帶着生氣的意思了。
蘇美娜是個聰明的女人,見沈先波這樣說着,她馬上識趣地聳聳肩,也沒說道歉什麼的,隨即便擺出一副她之前根本就沒有說任何話的表情。
又過了一會兒的功夫,蔡先武等人也過來了。三批人到了一起,馬上氣氛就變得濃烈了起來。
寬敞的包間裡,大家將音樂打開。不過雖是打開了音樂,但卻沒有一個人唱歌的。
本來在音樂打開後,老方便對着麥克風亂叫了一通,差不多一首歌的功夫便被路海浪給拉了下去,一旁泉州另外一家經銷商嚷嚷着大家既然在一起,就一邊打牌一邊吃東西一邊喝啤酒的。
抽菸、喝酒、打牌、吵吵。整個房間裡除了一片噪音之外,根本就聽不見任何音樂聲音。先波剛開始還能忍受着,然而在屋子裡呆了差不多有兩個小時的功夫,他便再也吃不消眼睛被薰得疼的厲害,趁着衆人沒注意便跑到洗手間去方便。
不過,就在沈先波正要走進洗手間的時候,他馬上看到了那個叫顧城的傢伙正好從洗手間裡走了出來。而見那人是顧城,先波馬上就忘記了要去上廁所的事情,隨即悄悄地跟在顧城的身後。
一直到現在,先波都不相信對方的名字真叫顧城,他覺得,自己的眼睛沒有錯,這個人一定是顧友林。而且,他更覺得,這個人的出現,對自己來說不是什麼好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