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着滿腦子的疑惑,舍利輸伽跟着這個大秦的禁衛又一次的到了大秦的咸陽宮中。
對於這個和自己之前在孔雀王朝那個金碧輝煌的宮殿相比有些相形見絀的宮殿,舍利輸伽甚至於連擡頭隨便看看的勇氣都沒有,這裡隨處可見的是身着玄色衣甲,只把眼睛留在外面的禁衛。
舍利輸伽都能夠感受到,那些個禁衛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上不停的逡巡,一旦自己要是有什麼不好的行爲,怕是立刻就會身首異處。
而回想起自己當年在孔雀王朝的宮殿裡面的侍衛,自己完全就沒有在乎他們的實力,在乎的只不過是他們是不是高級種姓的子弟,再就是如何能用黃金色的鎧甲讓他們顯得更加的熠熠生輝。
想到這裡,舍利輸伽不由的嘆息了一聲,雖然有些悔恨,但是他也知道往事如煙的道理,時間不會重來,現在他也就只能在咸陽城裡面的那個院落中終此一生了。
“爲何嘆息,莫不是想起了自己當初在孔雀王朝時候的那個宮殿,有感而發,朕倒是去過那宮殿,實在是頗爲壯觀,因爲耗費實在是巨大,朕都沒有將其拆除,如今你要是去了,還是你當初逃走的時候的那般模樣!”
不知不覺中,舍利輸伽已經被嬴高的禁衛給帶進了大殿裡面,而他光顧着追憶自己之前的過往了,壓根就沒看到嬴高悄無聲息的出現在自己的身邊,等到聽到了嬴高這句話之後,舍利輸伽嚇得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臉上跪拜在地,口中說着:“不敢,不敢!”連正眼都不敢看嬴高一下子。
嬴高看着舍利輸伽這副模樣,也只能是微微的搖了搖頭,他知道,這個傢伙根本就不適合當君主,所以纔會把孔雀王朝給弄到這麼一副模樣。
很快,嬴高讓舍利輸伽起身,並且給他賜了座,自己坐在主位之上,這才正式的開了口。
“你如今雖然是我大秦咸陽城裡面的一個百姓,但是之前卻是孔雀王朝的君主不假,你作爲孔雀王朝的君主,的確是非常的失敗,但是這卻並不影響你知道一些個孔雀王朝周邊的事兒,如今朕有了些許不解的地方,所以才把你叫來詢問一番。”
嬴高這麼說,目的很簡單,就是讓舍利輸伽放心,別一天天的總是以爲自己要殺他,要是嬴高真的要殺他的話,是肯定不會跟他扯出來這麼多的廢話的,這一點舍利輸伽還是能看出來的。
“君上有什麼相問,舍利輸伽自是知無不言!只不過我到了大秦已然有三年之久,不少的事宜真的已經是忘了,要是一時間想不起來,還望君上不要怪罪啊!”
“無妨,你答不上來朕不會怪罪你,若是你真的說出來了什麼朕想要知道的東西,朕還會大大的獎勵你一番,不妨直接告知與你,朕會再賜婚給你一個女子,不過這個女子可是會和之前的兩個不一樣,這是個能生育的女子,不過最終的結果如何,朕可就幫不了你了,你真心成爲我大秦的百姓,在朕這裡得到的只會更多!”
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這正是舍利輸伽這個時候的感受,他這個時候實在是太想要感謝嬴高了,但是他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只能按耐住自己心裡面的激動之情道:“舍利輸伽不敢要賞賜,君上只管相問!”
“行了,別裝了,高興就弄出個高興的樣子來!朕還能因爲你高興而斬殺了你嗎?”
在調侃了舍利輸伽一番之後,嬴高終於開始了自己這一天的正題。
“朕且問你,之前你在孔雀王朝的時候,周邊可是有着不少的王朝,你雖然不理朝政,但是作爲你作爲最爲強悍,對你們孔雀王朝的威脅也是最大的塞琉王朝,你應該是瞭解的吧?”
“塞琉?大秦的韓信將軍不是已經發兵攻打塞琉去了嗎?莫非是有了什麼困難?唉!那塞琉的君主安條克三世雖然對於我孔雀王朝十分的客氣,那不過是因爲我們孔雀王朝和塞琉之間是有着協議的,對於他周邊的那些個王朝,他倒是時常攻伐,這廝一點都不知道享受,只知道一味的戰爭,而且不管是面對誰,都是一副不服輸的樣子,我們孔雀王朝的確對於此人時常的關注一番,生怕他哪一天率軍到了我孔雀王朝的地界上。”
雖然還不知道嬴高到底想要了解啥,但是舍利輸伽直接就把自己知道的東西說了一遍,顯然,他內心裡面對於安條克三世還是十分的瞭解的。
“朕要是告訴你此人在和我大秦的騎兵纔剛剛交手數次之後就投降了我大秦,你是如何看來的?”
“啊?君上,這你可就是在跟我開玩笑了,那安條克三世的剛強是名聲在外的,縱然是他麾下的將領帶兵出征,要是真的打了敗仗的話,也是一定會寧死不屈的,他們塞琉人,據傳聞根本就沒有投降一說,要是韓信將軍真的已經攻打到了塞琉的腹地的話,一定是要將塞琉的軍隊全部都消滅完畢,將安條克三世那廝斬殺了,才能算是真正的攻下了塞琉,那安條克三世,和我可不是一樣的人啊!”
舍利輸迦說完了之後,還微微的嘆了口氣,也不知道是在爲了安條克三世的看不開而惋惜,還是在因爲自己沒有安條克三世那樣的剛強而悔恨。
但是舍利輸迦到底是怎麼想,嬴高覺得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從舍利輸迦嘴裡面說出來的安條克三世,好像和韓信和蒙恬回報中的安條克三世並不一樣,而且差別還挺大的。
嬴高知道,舍利輸迦應該是不會矇騙自己的,因爲他早就知道了孔雀王朝的每一寸土地都已經被大秦人牢牢的佔據了,而且孔雀王朝的百姓已經開始以自己是大秦的百姓自居了,孔雀王朝的這個名字都是正在一點點的淡化着。
“你還真就別不相信,朕今天之所以找了你來了解這件事,正是因爲朕收到了韓信將軍的書信,那塞琉的君主安條克三世在損失了一座城池和幾萬騎兵之後,竟然直接開了城門投降了我大秦,他的條件是我大秦不能傷害他麾下的軍士和塞琉的百姓,至於他自己,按照他的說法就是我大秦如何處置他都認了。”
舍利輸迦一聽就知道,這可不是嬴高在開玩笑呢,這肯定是真的,但是這個消息嬴高一說出口,舍利輸迦的神情竟然也凝重了起來。
“要是君上說的是真的的話,那此番就算是我判斷錯了,但是以我這些年對安條克三世這個人的瞭解,他真的是做不出投降這樣的事的,此事我既然已經說錯,君上之前所說的獎勵,也就不用再提了,但是我還是奉勸君上,安條克三世這個人留不得,他不像我,在孔雀王朝百姓的眼裡也不過就是一個昏庸的君主,但是安條克三世在他的百姓心中聲望十分的高,此人若是不除去的話,怕是會給大秦造成禍患啊!”
舍利輸迦這番話說的倒是一丁點的功利色彩都沒有,只不過算是自己苦口婆心的對嬴高的勸告罷了。
“你且先回去,你的第三次婚事,朕這幾日之內就會安排,但是你可要知道,這是你的最後一次婚事了,而且你今生都只能在咸陽城的範圍之內活動,要是你的心中存有什麼別的想法的話,就不要怪罪朕不客氣了!”
“什麼?君上竟然真的還要給我安排一次婚事?舍利輸迦拜謝君上,世世代代都會是大秦的百姓!”
“恩,這一次,你也算是提供了比較重要的關於塞琉人的線索了,朕自然是要賞罰分明一些,另外你現在的這個府邸的確也是有些小了,朕會再賜給你一個大一些的,你回去準備一下,搬過去之後,等着朕給你安排的婚事就行了!”
說完之後,嬴高輕輕的擺了擺手,舍利輸迦知道自己應當離開了,於是乎對着嬴高又是叩謝了一番,之後匆匆的走了。
走出咸陽宮之後,他忽然發現自己當大秦的百姓也是相當的不錯的,只要你保證你有關大秦的事兒說出來的都是事實,也自己不要有什麼不該有的心思,那麼好處都是大大的。
在回去的路上,舍利輸迦仔細的在他的腦袋裡面想着孔雀王朝的周邊還有什麼像樣的勢力,因爲一旦大秦再去攻打的話,難保嬴高不會再問起自己,自己的表現好的話,那指不定還能有什麼驚喜呢。
至於大秦對塞琉的戰爭,舍利輸迦可就沒工夫管了,現在他就是一個大秦的平頭老百姓,戰爭的事兒,跟他一丁點的關係都沒有,而且只有這麼想,他才能活的長久,這些東西,其實舍利輸迦的心裡面都門清着呢。
送走了舍利輸迦之後,嬴高又是陷入了十分之大的沉思,他知道,韓信和蒙恬可能是遇到了一個難題,這可比直來直去的戰爭要困難的多了。
投降了之後的安條克三世就像是一個定時炸彈一樣,一旦舍利輸迦說的這些全部都是真的的話,安條克三世的投降十分可能有詐。
但是投降這個事兒,不光是塞琉和大秦,周邊甚至於是不少遠處的王朝都看着呢,一旦前腳人家安條克三世剛剛投降,後腳你就把人家給整死了,那你大秦以後不管是再去攻打哪一個王朝,人家肯定都得跟你死磕到底啊。
這一次,嬴高沒有自己貿然的做出決定,而是將蒙毅和蕭何等人全部都召集到了自己的大殿中,這樣的事兒,在嬴高看來還是得羣策羣力,自己聽不聽他們的倒是無所謂,但是至少可以讓自己的思路開闊不少。
“什麼,塞琉竟然這麼快就投降了?”
得知了這個消息之後,就連一向穩重的蒙毅也是十分的詫異,因爲蒙恬在從華氏城去攻打塞琉的時候曾經給蒙毅發過一封家書,在信裡面也提到了塞琉。
蒙恬當時對塞琉就是有一定的瞭解,在他看來,塞琉的君主安條克三世就是一個愣頭青,自己肯定會經歷一場硬仗才能真正的收復塞琉。
連蒙恬都這樣說了,那就說明這個安條克三世的性格是十分剛強的,這麼剛強的一個君主,那肯定是寧爲玉碎不爲瓦全的傢伙,理應不會因爲吃了幾次敗仗,折損了一些個人馬就投降了。
“君上,此事頗爲蹊蹺啊,若是當真如同舍利輸迦和蒙恬將軍事先了解的那樣,這個安條克三世的心中肯定是隱瞞了什麼計謀,或者這投降不過是緩兵之計,後續他還是會有什麼方式來隊伍我大秦的戰士的。”
蕭何顯然也是和蒙毅抱有着基本相同的想法。
“但是朕已經想過了,要是這個時候直接命令韓信和蒙恬二位將軍將塞琉的君主和一些主要將領斬殺了的話,怕是會激起塞琉的軍士和百姓的譁變,因爲這個安條克三世在他的麾下將士和百姓的心裡面還是有着十分之高的地位的。”
嬴高這番話說完了之後,蕭何和蒙毅也全部都陷入到了沉思當中,顯然,這極有可能是安條克三世給他們出的一道難題,但是他們要是真的按照人家是假的投降去看的話,萬一是真的,大秦的名聲在外面可就全部都臭了。
而且現在塞琉和大秦之間整整隔着一個孔雀王朝,韓信和蒙恬的書信到了大秦的地界上了,人家那邊指不定又發生了什麼新的情況,再等你商量明白了之後把信給人家回過去,那時間可真的就太長了。
“君上,不論如何,不如先讓韓信和蒙恬二位將軍將那安條克三世和他麾下的將領們押送回大秦來,他們匹馬單槍的到了大秦的地界上,肯定就翻不出什麼浪花來了,到了咸陽城之後,我們自然能判斷出他是不是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