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瀅的聲音有些低啞,“又活過來了。”
闌尾炎確實疼,疼的她昨天都以爲自己要死了。
她看着崔長嘉眼圈逐漸泛紅,昨天去二樓做B超的時候,是崔長嘉揹着她上去的,她都知道。
昨晚上熬着夜叫她,給她看點滴的人也是崔長嘉。
她迷迷糊糊的聽着她一遍遍的喊“常瀅”,生怕自己醒不過來了,她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還有太多的遺憾沒有彌補.
不知不覺眼淚就流了滿臉。
崔長嘉拿了紙給她擦眼淚,“好好的哭什麼啊,別哭。”
崔長嘉越說,常瀅眼淚掉的越厲害.
“小瀅,”病房裡忽然傳來蔣紅英的聲音,她快步的走過來一看常瀅在哭,自己也沒忍住,眼淚也跟着撲簌撲簌的往下掉。
崔長嘉哭笑不得,走過去道,“媽,你哭什麼啊,她就是闌尾炎,又不是什麼大毛病。別哭啊,一會人家大夫來查房了不願意了。”
常瀅見江紅英來了,不好意思哭了,忙擦擦眼淚對江紅英道,“大媽,你這一收拾年輕好多啊。”
“你這孩子,都什麼時候還打趣大媽,”江紅英擦擦眼淚,坐在了崔長嘉遞過來的凳子上,“小瀅,出院之後搬大娘那住去,咱不一個人住了。”
常瀅眼淚汪汪,“我就是吃辣椒吃的,切了就好了。”
“嘉嘉,你問大夫了沒,什麼時候能吃飯?”
“得先排氣,彆着急吃飯了,”崔長嘉看着常瀅嘴脣乾巴的都快裂了,弄了點水,把棉籤沾溼了給她擦了擦嘴脣,“幸好是做的腹腔鏡手術,若是穿孔的範圍大了,再感染了,非得開腹不行。”
“照這麼說咱還是幸運的,”江紅英道,“等出院了,找個中醫吃上一段時間的中藥,小瀅,大媽那裡現在有地方住了,你搬我那去住,大媽給你熬。”
常瀅紅着眼睛點點頭。
崔長嘉見江紅英總是忍不住掉淚,道,“媽,常瀅沒事吧,您來看過就放心的回去吧,我在這守着就行了,讓常瀅休息吧。”
江紅英還要留,被崔長嘉拽着衣服出去了。
出去之後,崔長嘉才道,“媽,您在這她心裡更難受。”
江紅英嘆了口氣,“我知道,可走了,我這心裡也不得勁。要是她媽還在,怎麼捨得孩子一個人在這受罪?”
崔長嘉知道她媽是心疼常瀅,低聲道,“您小點聲,別讓常瀅聽到了,她自己心裡也難受啊。”她勸慰母親,“我問過大夫了,兩三天就能出院,出院了之後讓她在咱們那好好養着。我屋的那牀是單人牀,您回去讓我哥再從裡面添張牀吧。”
“有空屋子,讓她自己住一間吧,自己住得勁,以後那房間就給她留着。”
崔長嘉點點頭,“也行,對了,她不讓告訴她爸,您就別說了。”
“怎麼能不說呢?”
“說了常叔還能來伺候她?”
“讓鄭月紅來伺候她,”江紅英恨恨的說道,“該死的鄭月紅,一個孩子都容不下,要是在家裡能好吃好喝的,哪能生病啊!”
崔長嘉低聲道,“媽,別說了,今晚上應該沒什麼事,您過來替我守一夜吧。”
江紅英看着自己女兒熬的通紅的眼睛自然也是更心疼,“媽知道了,那媽就先回去了,要是常瀅能吃飯了,你及時打電話過來,媽再送過來。”
崔長嘉點點頭,送走了母親,然後又反身回了病房,從早到晚片刻不離的伺候常瀅。
關於常瀅和陶磊的事情,崔長嘉沒問,常瀅幾次想開口,卻不好意思的,畢竟之前因爲崔長嘉和周青彥的事情,她暗自生氣生了好久。
到了晚間常瀅能下牀活動了,崔長嘉就陪着她在樓道里慢慢的挪動着,小範圍的活動一下。
“我問過大夫了,你闌尾炎也不僅僅是吃辣椒導致的,還是身體素質不行,等這次好了,你就天天跑步鍛鍊身體吧。”
常瀅舔了舔乾巴巴的嘴角道,“我還是不去你們那住了,我住恆茂國際那邊,一早一晚的去蛋糕店方便。”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顧着店裡?”
“你不也一樣嗎?上次你牙齦腫的都要發燒了,不一樣堅持着工作嗎?”
“能一樣嗎?你這都動刀子了的。那我搬你那去跟你住去,”崔長嘉也不和常瀅犟,“總之剛出院自己住是不行。”
“你一天到晚的全是事,還得顧着我,天又冷了,你還得來回跑。”
“反正不是我來回跑,就是你來回跑,你自己選一個吧。”
正好崔長嘉有電話,是許昌河的。
“許哥。”
“崔總,東湖財富廣場辦公傢俱採購掛網了,報名截止到後天,我讓小雪準備資料報名參加吧。”
東湖財富廣場的辦公傢俱採購是東湖集團自己用的那棟辦公樓,也就是之前常遠亮拿着這件事當藉口誆騙她和柯長林吃飯的那個項目。
之後柯長林就沒有再和崔長嘉聯繫過,崔長嘉根本不想參與這件事,所以也沒有主動聯繫柯長林。
但是這個項目還是被許昌河他們“捕捉”到了。
東湖財富廣場交房之後,許昌河他們策劃的辦公傢俱定製團購項目做的還挺好,但是他們也盯上東湖集團那個項目了。
許昌河的心勁很大,他覺得這麼大一個項目做下來,這絕對是個相當閃亮的業績啊。
這件事許昌河之前就和崔長嘉說過,但崔長嘉就一句話“到時候再說吧”,他不知道爲什麼崔長嘉一直在這個項目上不表態,但如果放棄,他覺得自己可能一想起來就會很難受。
採購掛網,那就代表他們要投標了。
“許哥,參數有嗎,有限價嗎?”
“有,要根據方案議標,限價七十二萬。”
崔長嘉想了想道,“許哥,我不反對參與議標,但是私下裡我們不做小動作。”
許昌河一怔,“崔總,這麼大的項目不給費用是做不下來的,而且必要的交際也得有,不然咱們只參與也沒有什麼意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