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就拉着他道:“走,咱進屋去,你跟我好好說說是咋回事兒,還有你走了這麼久都上哪兒幹啥去了?”
樑玉成不只是脾氣急,還是個話多的,這本來就有滿肚子的話想要跟林啓年說,如今又聽了什麼東家的,更是滿心疑問。
林啓年熟悉他的性子,自然是好脾氣地跟着進去了,待進了屋見了樑玉成的妻子和女兒,自然又是一番熱鬧。
這會兒纔是注意到夥計在後頭跟着,手裡提着帶來的見面禮,自然是在家裡頭的時候就已經準備好的。
沈家自個兒是開酒樓的,家裡頭要是想要給準備些禮物的話,根本就不需要去外頭買,只要將自家那些個很是稀罕的吃食給裝了,保管比在外頭的都要受歡迎多了。
是以當時準備要過來的時候,知道林啓年是還有朋友要見的,家裡頭就自個兒預備了東西,畢竟等着過來再置辦哪裡有那個功夫,林啓年可是當天到了之後就要來見朋友的。
這會兒可不是正好用上了,當然依着林啓年跟樑玉成等人的關係,是不需要這些名頭的,可是這也是一番心意,再說家裡頭還有樑玉成的妻子和孩子們,空着手過來也不像話,如今他也不是像是之前那樣分文沒有的。
樑玉成見得林啓年還帶了那麼多東西來,果真像是林啓年想的那樣,頓時就滿臉不高興:“你這是跟我客氣了不是?你看看,這麼久沒見上門來還學會帶東西了?”
聽得出來是真的不樂意,樑玉成這性子的,真個把朋友放在心上,自然不願意像是尋常關係那般客氣。是以這會兒就伸手推了林啓年一下。
而且其實心裡頭還在怨着林啓年當時不告而別,可不知道他們這些朋友當時多着急,到處託人打聽,卻是半點兒消息都沒有。
如今見着人自然是高興又安心,可是那心裡頭對他的怨自然還是有的,又見得還帶了這麼多東西,自然就表現出來了。
林啓年果真好脾氣。也不跟他計較。由着他推了也說完了,這才樂呵呵道:“你當我是給你的呢,我這是給侄子侄女的。你可一口都別想吃,再說先前咱們都在這兒住着,縣裡頭有個啥吃食誰都能買得到,我自然不會帶了東西來。可你知道這些,是我現在在的東家那裡獨個兒有的。你就是外頭花銀子都買不到的,孩子們指定樂意吃,你給拒絕了問了孩子樂意不了嗎?”
就是因爲熟知樑玉成的性子,所以林啓年纔不去接他的話。專挑了別的讓林啓年完全沒有辦法拒絕的來說。
果然樑玉成一聽了就愣住了,然後就笑着出來,指着他一直笑個不停。說着林啓年這性子果真是沒變。
一直幾個朋友相處,樑玉成是性子最急話最多的不假。但是腦子最好用的從來都是林啓年,要不然也不會在大酒樓做掌櫃的了。
只是他到底是性子太過善良,這要是遇上像是沈家三房這樣的人家還好,如今他可以將自個兒所有的本事都用出來,別說什麼三房拿他當自家人一樣,而是分明就是自家人。
可偏偏他之前遇到的東家那般忘恩負義,所以纔會有了當時的事兒,其實當年樑玉成等人也是無數次讓他性子不要那麼善,最是容易吃了虧去的。
好在現在到底是好人有好報,雖然還沒有說到底是這些年如何,但是卻是已經瞧得出,林啓年現在整個人的神態跟之前都是不同的,尤其是離開縣裡頭之前。
從前也是性情溫和的,哪怕遭遇了不公,卻也是不曾一味抱怨,而現在,覺得整個人都好像是更加從容,沒錯,就是從容,這種像是一直生活在很是舒心又滿意的環境裡頭,纔會養出來的那種從容。
見得兩人說話,樑玉成的妻子和孩子就將這東屋給讓了出來,領了孩子去了西屋,留給他們在這裡老朋友相見好好說話。
其實也是到了吃晚飯的時候,原本樑玉成是說什麼都要叫妻子好好做了菜好喝酒吃飯的,但是林啓年說先來見見他,然後還得回去客棧看孩子,所以飯只能是明天吃了,讓他們全家人明兒個把時間空出來,到時候好一起吃飯。
這個可不只是說請樑玉成了,而是連着他妻子孩子都要一起,畢竟關係都好,根本不用去在意太多。
聽得林啓年果真有事兒,這纔沒有勉強了,讓妻子帶着孩子拿了些林啓年帶過來的吃食去了西屋。
倒是沒法子這會兒就去叫了另外兩個朋友,畢竟時間太晚了,而幾家住得離着也不算近,所以只好是明兒個上午林啓年去辦事兒,而樑玉成去告知了朋友。
當然不管是林啓年或者是樑玉成,其實都是想現在就去告知他們的,可是也知道這麼晚了着實是不大方便的,於是林啓年就說了明兒個有事兒要辦,要頭午就去辦事兒,這樣就可以等林啓年那頭從徐家回來,正好就來接了他們一起吃飯。
林啓年的打算是,到時候就在縣裡最好的酒樓做東,請了自己的朋友一聚,倒不是爲了顯擺,而是知道這些朋友是真的很擔心他,現在林啓年也覺得當時有些不對,不能爲了不連累朋友,卻是叫他們白白擔心了。
是以這會兒心裡頭很是有些愧疚的,可是偏偏跟朋友的關係在那裡了,根本就不需要去計較那麼多的,是以他也就不去多說什麼,而是想着不如明兒個好好聚一聚。
當然待會兒回去的時候,正好也是要帶了孩子們出去吃飯的,順路就能先去縣裡頭最好的酒樓訂了席面,明兒個三家人再加上他們這來的幾個,少不得也要定個至少兩個席面纔夠了。
樑玉成聽得他這樣說,雖然很着急巴不得現在幾個朋友就都聚在一起,但是看看外頭的天色,也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又想到明兒個幾家人就可以聚在一起好好說話了,頓時就又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