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蕪的大地之上,蒼涼虛空突兀地顯現出時空隧道,其內走出兩人,正是方纔逃脫走天城的林辰和沙羅德。
長呼出一口氣,沙羅德不無慶幸地說道:“多虧閣下準備充分,我們方能逃脫天皓空夫妻的追殺。”
林辰翻了翻白眼,說道:“沙羅德將軍,你似乎又誤會什麼了,我們能夠逃脫,我只是幫了點小忙,你若是真想感謝的話,應該去感謝那對狡猾的父子。”
沙羅德一愣,道:“爲什麼?”
“你還真是單純,難道沒發現嗎?從一開始,天武絕與你交手,再到天皓空夫妻趕來,全部都是某些人的有意爲之。”林辰頗有深意地說道。
“怎麼會?某家沒感到什麼違和感啊……”
“那隻能說明,將軍對陰謀的氣味,太不敏感了。”林辰呵呵一笑,“不過說實話,天武絕實在很會演戲,與你一戰,也應當是全力以赴,可是,從始至終,是他在暗暗主導戰鬥的節奏,這一點說明,他的實力確是在將軍之上。”
“可那也不能說明,這一切是陰謀啊。”
“其實,從蘇狐附體你家小姐,然後殺死天日絕,再到你我糾纏,我說服蘇狐,一番糾纏,時間說長不長,說短又不短,以那些逃跑士兵的速度,早該返回天城,將情報告知給上頭人,比如大統領的天武絕,城主的天皓空,一直到解決完蘇狐的事情,追兵才遲遲殺來,尤其這個追兵竟然還是單槍匹馬,未免太假,之後天武絕與將軍一戰,也正是在打成平局,兩敗俱傷的時候,天皓空才帶着天文若堪堪趕到,時間未免太巧合了點,仔細想想,喪子之痛下,那天文若應當在得到情報的第一時間,就會毫無顧忌地殺出來,可第一個殺過來的,不是天文若,而是天武絕,至於天文若與天皓空一同趕來,則說明,傳達給天文若消息之人,很大機率就是天皓空本人,將這一切串聯在一起,我所能想到的就是一個進行過嚴密計算的陰謀。”
沙羅德皺起眉頭,疑惑地問道:“他們爲什麼要這麼做,據修羅城的情報顯示,天武絕實力過強,天賦太大,甚至於威脅到了其父,天皓空的城主地位,以至於天皓空重用天文若所生的天日絕,利用天文若的力量,來與之分庭抗禮。”
“你曾經說過,天文若掌握着天城的秘密,而憑藉這個秘密的力量,天城附近,天文若擁有比之天皓空有過之而無不及的強大力量,由此可見,天皓空雖爲天城城主,卻讓他的妻子,天文若壓了一頭。一個地位非凡的男子,相應也應該有自己的尊嚴,不會允許一個女人壓在自己頭頂,所以,他需要一個正當的理由,來從天文若手中得到天城的秘密。至於天武絕的事情,應該只是麻痹作戰,讓天文若產生錯覺,又比如這一次,天武絕單槍匹馬衝殺出來,一副爲弟弟報仇,卻落得一身傷勢迴歸,更加激發出天文若的同情心,以及對敵人,也就是修羅城的仇恨。”
沙羅德捂着額頭,對於這些陰謀詭計的玩意,實在不是他的長處,長嘆一聲,甩手撒開近千道流光,化身爲千騎兵,道:“算了,這是他們天城的事情,跟某家無關,當前的首要任務,應該是返回修羅城,準備爭奪遺蹟。”
林辰點點頭,他已然決定要與修羅城合作,實力非凡,再加上救治修羅離魅這個籌碼,應當是無礙了,於是就隨着沙羅德返回修羅城。
通過沙羅德,他才知道原來所謂的六大城市,本身乃是古老的絕品天器,而這些絕品天器瀰漫開特殊的力量,若是以時空隧道,直接傳送,極有可能會觸發城池的防禦法陣,破壞時空隧道,導致不必要的麻煩,一行人不得不緩慢前行。
當然,說是緩慢前行,黑風千騎兵的坐騎可是凌天四重修爲的墮落獨角馬,奔馳之間,撕風裂空,瞬息萬里,動如疾風,勢如閃電,煙塵席捲,黑影飛掠。
幾個時辰的功夫,伴隨着千騎兵整齊地停頓,林辰確信,眼前的宏偉建築正是所謂的修羅城,乍看上去,漆黑陰沉,透着一股股森寒冷意,高達萬丈的城牆,遮擋住內在的真實,卻只是連修羅城的冰山一角。
沙羅德駕馭着戰馬,前衝一步,高聲呼喊道:“速速開門,是某家回來了。”
“是沙羅德將軍,快開門。”城牆之上響起士卒們的呼喊,下一刻,嚴實的金屬大門轟然開啓,沙羅德對林辰說道,“閣下是修羅城的貴客,請隨某家一同前進。”
林辰點點頭,他並不需要代步工具,始終是懸浮當空,如今也是漂浮着前行,只是正準備向着城門走去,卻是一股浩蕩氣息傾泄過來,浩蕩氣勢綿綿不絕,沉穩之中帶着一絲狠辣,卻是與沙羅德不相上下,又是一個凌天七重巔峰的強者。
“沙羅德,你完成城主大人交託的任務了嗎?”走近了,林辰發現此人略顯乾瘦,仿若細竹竿的身軀透出陰邪冷意,一雙細密到幾乎閉合的眼睛,可偏偏這麼一雙眼睛,還閃爍着邪異的精光,枯瘦利爪流轉出綠色的霧氣,卻是劇毒無比。
“哈羅魯,某家的事情,需要你來過問嗎?”沙羅德重重地哼了聲,一說話就透出濃重的火焰味,顯然和這個枯瘦如竹竿的哈羅魯關係不怎麼樣,甚至是十分糟糕。
哈羅魯絲毫不懼沙羅德的威勢,沉着一張臉,陰陽怪氣地說道:“怎麼不能過問,我哈羅魯不才,可也是城主大人授命的大督軍,掌管全城兵馬,作爲軍方第一人,有資格過問你執行任務的狀況。”
“哼,黑風千騎兵從來只聽令城主大人,你大督軍的名號,嚇不倒我,何況,某家本次的任務涉及外交,卻非軍政,更是與你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沙羅德沉聲說道,同時一槍高舉,鋒銳的槍尖閃爍寒芒,直指哈羅魯的頭頂眉心,聚集起血腥的殺伐之氣,“唧唧歪歪,哈羅魯,你看某家不爽,某將見你也是十分厭煩,咱們也別耍什麼心眼了,直接在此一決勝負!”
沙羅德衝動,哈羅魯也是一般,雙手擡起,舞出利爪,十指全部覆蓋猙獰的指套,綠色霧塵瀰漫開來,毒氣凝重,業已是蓄勢待發,只需一個小小的契機,就會如長弓之上的羽箭,離弦射出!
“世人皆知你沙羅德長槍鋒銳,卻不知我哈羅魯利爪劇毒,憑什麼你能位列十大高手之一,我卻不能!今天,我定要讓天下人知道,哈羅德的利爪比沙羅德的長槍厲害,殺你揚威,成爲十大高手之一!”
“玩弄毒物,始終是末流,哈羅魯,你正是因此,才被人不屑一顧。”
“那是世人愚鈍,力量只有強大與否,沒有上流與末流,這個道理,我會用你的生命來詮釋!”說着,哈羅魯動了,利爪舞動之間,撕裂開狂暴的劇毒,在創造之力的凝聚之下,化作無數的劇毒爪刃,飛刺射出。
沙羅德面露凝重,長槍揮舞,撒手抖動,劃出千重身,萬重影,融入進創造之力的威能,聚集起千萬柄鋒銳長槍,對應哈羅魯的爪刃,形成鋪天蓋地的對壘攻擊。
“你們兩個都給我停手!”威嚴的聲音之中隱含一絲怒意,出聲之人踏步插進二人的攻擊之間,撒手流轉出厚重的氣勁,宛若千萬兵刃構築的狂暴颶風,飛卷殺出,只見金芒閃爍,銀光乍現,哈羅魯化出的無盡利爪和沙羅德的聚起的千萬長槍,盡皆破碎,化作粉塵碎末,飄灑虛空,絲毫不剩!
“參加城主大人!”本是劍拔弩張的二人在發現來人身份之後,當即單腿跪於大地之上,拱手呼喊。
“起來吧。”輕鬆化解兩大強者的攻擊,這個修羅城城主十分平靜,呼吸也不急躁,可見,他根本沒將沙羅德和哈羅魯的強橫攻擊放在眼裡,同樣是凌天七重巔峰的修士,他的實力,遠在二人之上。
仔細一看,修羅城城主的外表也就是二十七八歲的大齡青年,與修羅離魅相同的黑髮藍眸,留着乾爽的板寸短髮,眉宇之間留有一點藍色圖紋,透出一股威嚴殺意,這一點,比之有鐵血男兒之稱,縱橫沙場萬年的沙羅德,更加強勢。
“天城是什麼想法,有和我們聯盟的意思嗎?”這個城主並沒有責問沙羅德和哈羅魯決鬥的事情,卻是選擇性地忽略,向沙羅德詢問起正事來。
沙羅德面露難色,慚愧之下再度半跪在地,“微臣有辱大人的信任,中途發生了一點意外。”
“果然是失敗了,沙羅德,你可知道聯盟事宜對爭奪遺蹟寶庫有多重要嗎!”抓住沙羅德的痛腳,哈羅魯當即叫囂起來,又拱手向修羅城城主請示道,“城主大人,沙羅德沒能完成任務,影響我們的奪寶大計,絕對不能輕饒,請重重處罰。”
“等一下,父親大人,這件事情是我的錯,跟德叔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