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大人,努麗的事情你放心,我會安排好的。”胡鵬沉吟了一會說。爲了不讓管陽失望,他只好敷衍着。
管陽乾裂的嘴角露出了微笑,他無限留戀地看着屋裡,又看着胡鵬和趙濬。突然他的眉頭一皺,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頭使勁地搖了搖。
“不好,管大人的病又發作了。”胡鵬連忙命人取來布巾,浸溼了熱水,敷貼在管陽的額頭上。
不一會兒,管陽漸漸地雙目緊閉,牙齒打戰,渾身篩糠似的抖動。須臾管陽又全身抽搐着,就象被人抽筋斷骨似地痛苦。如此每隔半柱香功夫管陽就抽搐一陣,每次抽搐都會使得管陽牙關緊咬,眼睛圓瞪。
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場面的趙濬,不知道這是人在和死神作最後抗爭的表現。他驚駭地問胡鵬:“胡大哥,胡大哥,管先生的病情又加重了,現在該怎麼辦?”
胡鵬將趙濬拉出了屋子,語氣沉緩地說:“太子小弟,管先生已經到了最後的時刻了,除非有奇蹟,不然他不可能有生還的機會了。他現在這個樣子,是每個臨終的人都會有的反應。用不了再抽搐幾次,他就會沒用的。”
趙濬一聽,頓時頭皮發麻,腦袋一陣嗡嗡作響,眼前一片模糊。他顫抖着靠在牆上,絕望地看着天空呆望。
“太子小弟,你千萬要想開,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只是管先生這病來的太突然了,讓我們一點思想準備也沒有。”胡鵬哀嘆着勸慰趙濬,他一回頭,看到哈瓦努麗也站在幾步遠的地方,於是朝她弩了弩嘴,示意過去安慰趙濬。
會意的哈瓦努麗很快就走過去,牽着趙濬的手,一邊爲他拭去臉上的淚水。傷心欲絕的趙濬禁不住象女人似的一頭伏在哈瓦努麗的肩上,又是一陣痛哭。哈瓦努麗輕輕地拍打着趙濬的後背,一邊輕輕地在他耳邊說着安慰的話。同時她的心裡再次升起陣陣不安和歉疚。可是,當她想到衛青那威嚴的面龐和管陽對自己的排斥時,很快就將不安掃到了天外,心裡在暗暗地希望管陽早點嚥氣,只有那樣,壓在自己心裡的那塊石頭纔會卸去。於是她心裡剩下的只是對太子傷心悲痛的憐憫。
這時士卒進來,在胡鵬耳邊輕輕地說:“總領大人,您要請的人已經來了。”
“不要了,讓他回去吧,已經不需要了。”胡鵬揮揮手說。
“不,不,”趙濬知道要請的大神已經來了,連忙說:“胡大哥,現在管先生尚有一絲氣息,既然大神來了,就請看在我的面子上,好歹試一試,也許會有奇蹟出現。”
“太子,人都那樣了,還是不要枉費心機了,”哈瓦努麗連忙說:“讓管先生靜靜地離去,也是對他的一種尊重。”
“不,不,”趙濬生氣地一把推開眼前的哈瓦努麗:“你不懂的。”他又用幾乎哀求的語氣對胡鵬說:“大哥,我們就再試一試吧。”
“好吧,就再試一試。”胡鵬無奈地點點頭,隨即吩咐兵卒傳喚大神。
哈瓦努麗的心裡頓時一陣“咯噔”,她不知道請來的大神法力到底有多大?全始安最最好的大神,應該是法力超強了,會不會將自己所施用的藥毒給解了?要是管陽真起死回生了,他一定會懷疑自己,因此即使不被他查出是自己對他施用了藥物,也一定不會再讓自己呆在這裡的。回到大漢去?自己也會因爲沒有能完成衛將軍的任務而處以極刑。不,不會的,她心裡忐忑不安地給自己打氣:齊東說過,即使是扁鵲再世也不會診斷出病因,只要那大神將管陽的病當成一般的瘧疾來醫治,就一定不會治好的,保佑管陽快快嚥氣吧,保佑那個請來的大神徒有虛名,只是一個騙吃騙喝的江湖騙子。哈瓦努力一邊想着,一邊在緊張地看着大門外面。
三○六、讓我進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