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0老朋友,老故事,老情義
江湖上突然傳出一個消息,丐幫掌鉢龍頭杯具塔勾結外賊,放走了丐幫地牢中的四十七名重犯。喬幫主大怒之下,將杯具塔逐出丐幫。可還沒一天,杯具塔便在江湖之中放出消息,這是有人陷害他。爲了表示清白,杯具塔拉了一票丐幫的高手,發誓要擊殺這四十七名逃犯,再回丐幫討個公道。
這事不管怎麼看,都是丐幫內部有齟齬。腦|殘的npc和玩家都等着看丐幫的笑話,等着看丐幫的分裂內耗。但和杯具塔有過交往的人,都知道這貨是極端丐幫主義者,開口掌鉢龍頭,閉口四大長老,對丐幫維護到變|態,怎可能做出勾結外賊私放重犯的事。而腦子轉得快的,自然明白這是丐幫自污的伎倆,對丐幫的提防,也更重一步。
可很快杯具塔的行動便讓江湖中人對這個前掌鉢龍頭有了進一步的認識。杯具塔照着卷軸的指引,找到了離他最近的黑心上人。當然,聽名字就知道這貨是個廢柴,杯具塔那還管那麼多,直接找上門去——這個門,自然是投靠少林的某門派的大門,黑心上人之所以會躲在這裡,自然也是丐幫中人把他逼進去的。
杯具塔在門口喊了兩聲,讓黑心上人滾出來受死,然後帶着九十九名丐幫玩家,以及當地丐幫分舵的人馬殺了進去。在弄死黑心上人的同時,摟草打兔子把那個門派也給弄滅了。在江湖還未來得及譁然的時候,杯具塔又照葫蘆畫瓢,弄掉了兩個逃犯,以及包庇他們的門派。當然,這兩個門派,也是和少林武當有所勾結的。
杯具塔這麼一弄,自然就被豎了個武林公敵的名頭。少林和武當都派出代表直接找喬幫主要個交代,可喬幫主一拍兩瞪眼,說杯具塔已經被逐出丐幫,不管做什麼,都和丐幫無關了。當然,爲了維護正義公理,喬幫主在抗擊胡虜倭寇的戰線之中,“艱難的”抽調了五千人,滿江湖的搜尋追捕杯具塔這個大魔頭。而杯具塔也放出話來,膽敢包庇丐幫逃犯的,與逃犯同罪,全部死拉死拉滴乾活!並且從丐幫中拉出數千支持他玩家,繼續明目張膽的襲擊……是追捕那些逃犯。人雖不多,但也顯示丐幫有分裂之狀。
有些自命不凡的俠士找上杯具塔,表示要爲民除個害,結果自然是被害給二話不說的除了。杯具塔更是變本加厲,就近弄滅了一個“據說”包庇了丐幫逃犯的門派——結果沒找到逃犯。事後輕飄飄的發了個的聲明,嚴厲譴責丐幫逃犯散佈“虛假誤導信息”導致了“不必要的誤傷”。杯具塔表示,一定會爲這些“不幸誤傷”的門派討個公道,一定會將這些該死的逃犯千刀萬剮,一切敢阻攔他“贖罪”的個人和勢力,全部死拉死拉滴乾活!一時間,各中小型門派人人自危,生怕“被勾結”了這些丐幫逃犯。
我們先將杯具塔在江湖上的胡鬧放在一邊,把目光移向河南嵩山北少林。
在少林寺禪院外,有着大片的禪房,畢竟少林千年古剎,各個武俠之中都少不了這個中原武林舉足輕重的龐然大物,那自然就有數之不盡的npc高手,和數之不盡的玩家了。整個嵩山,上上下下都被禪房佔滿了。
在嵩山極深極險峻之處,依舊有一間小小的禪房……就是小木屋。正應了那句話,從前有座山,山裡有個廟,廟裡有個……年輕的和尚,在那裡坐着功課,焚香誦經。
那和尚敲着木魚,攆着念珠,雙目似睜非睜,口中唸唸有詞。年紀雖輕,卻有一派高僧氣象。
“我有一事,求大師解惑。”
那和尚手中動作一停,口中誦經停頓。卻並未回身,看那發話之人。
“我有一個朋友,被人逼得家業破落老父病危,我想幫他做些什麼,這事有沒有錯。”那人也不顧那和尚是否同意,自顧自提出了自己的問題。但看他的語氣,這根本不是疑問,而是質問。
和尚不答。
那人繼續追問:“我那朋友,是否應該振作起來,救治自己的父親。”
和尚依舊不答。
那人不死心的追問:“我那朋友,會不會體諒我這個朋友爲他做的一切!”
和尚嘆息:“陽光,事情過去這麼久,爲何你還是看不開。貧僧並無報復之意,只願在此照顧老父,送他走過人生最後一段時光,然後便青燈古佛,了此殘生。”
喀納斯的陽光冷笑:“歐陽克,你忘了月桂皇朝的榮光,我忘不了,你父親也忘不了!你忘了奪妻之恨,我忘不了,你父親也忘不了!你忘了師父的仇,我忘不了!我找了你快十個月,今天不是來和你廢話的,我只說一句,讓不讓我給師父療傷!”
歐陽克終於回頭,原本英俊瀟灑的青年,已是四大皆空的高僧。歐陽克和喀納斯的陽光雙目對視,良久之後,慨然長嘆道:“生爲人子,怎會放棄治療父親的希望。但身爲出家人,卻不想他清醒過來後,繼續沉溺於仇恨之中。罷了,貧僧還是修行未足,隨我來吧。”
歐陽克起身,帶着喀納斯的陽光走入裡間,看到了躺在牀上挺屍的歐陽鋒。喀納斯的陽光深吸了一口氣,跪倒在地當噹噹磕了三個響頭。“徒兒不孝,今日才能給師父療傷。”說罷,喀納斯的陽光伸出右手摁住歐陽鋒的胸口,北冥神功發動,一點、一點的向上緩緩移動。而左手摁住歐陽鋒的丹田,長生訣真氣緩緩注入,爲歐陽鋒調理氣機。
足足一炷香的時間,喀納斯的陽光右手才移到了歐陽鋒的頸部以下,右掌之下脖頸處不知是被他以北冥神功吸出的淤血,還是純以氣勁吸起的什麼雜質。
“丹田!”喀納斯的陽光一聲大吼,歐陽克則以與歐陽鋒同出一脈的蛤蟆功摁上,讓喀納斯的陽光雙掌隔空扼住歐陽鋒脖子,一點一點的將那團隆起在歐陽鋒的脖子處按消下去。而歐陽鋒,嘴角溢出一絲絲的黑血。
又是一炷香的時間,喀納斯的陽光一掌摁在歐陽鋒的膻中穴,然後不顧歐陽鋒是個老醜的男人,一嘴親上去大力吸吮,將歐陽鋒體內的黑血一口一口的吐出來。直到喀納斯的陽光再也忍耐不住,將自己的早午晚三餐——不是今天一天的早午晚三餐都給吐了出來,這才停了下來。
“呼……嘔……”喀納斯的陽光大喘氣,緩了半天,這才掙扎道:“我已經將師父體內的淤血和毒素全部吸了出來……接下來七天,我倆合力,先幫師父調理好身體,再進行關鍵一步。”
接下來七天,喀納斯的陽光根本沒有想過撤出嵩山,彷彿根本不是在敵方大本營一般。各色天材地寶流水價一般灌入歐陽鋒體內,而歐陽克和喀納斯的陽光聯手,幫助歐陽鋒運功打通經脈,消化這些補品。
到第八天,二人將歐陽鋒扶正,歐陽克一指點中歐陽克眉心,喀納斯的陽光分指太陽,二人小心運功,疏通歐陽鋒頭部血脈。半個時辰之後,歐陽鋒七竅流出黑血,不知是被他二人搞死了還是怎麼的。便在這時,喀納斯的陽光運起無相音罡張口大喊,發出的卻是淒厲的鳴叫:“臭蛤蟆!今日我洪七便要替天行道,殺了小毒物這個淫|賊!”而歐陽克同時喊道:“叔叔救我!爹爹!”
歐陽鋒突然虎目一張,沙啞的嗓音和着鮮血噴出:“老叫花找死!”
喀納斯的陽光突然雙掌拍中歐陽鋒後心,以長生訣真氣推動一陽指,瞬間點便歐陽鋒周身大穴。不,不是他一個人,只見喀納斯的陽光身上彈出六個虛影,同時使出一陽指,幫歐陽鋒治療傷勢!
一盞茶的功夫過去,歐陽鋒從半空中跌下,歐陽克在一旁連忙接住。而喀納斯的陽光卻是跌坐在牀,臉色蒼白一身虛汗,明顯是功力耗損過度。
歐陽克激動的還未說什麼,歐陽鋒卻強道:“段皇爺的一陽指!你是從哪裡學來的?”
喀納斯的陽光擦了擦汗,往嘴裡塞了一把丹藥。“這一陽指是大理段氏鎮國神功,自然是徒兒殺了他天龍寺滿門,找到的秘籍。”
“哈哈哈哈!”歐陽鋒狂笑:“段智興啊段智興,讓你蠱惑我兒當那禿驢,可知我徒兒殺你祖廟滿門!”正笑着,歐陽鋒反掌見便要拍死歐陽克!當然沒成功,他這癱瘓多時,一身功夫廢得差不多了,哪還有力氣下狠手。但也是這一下,讓歐陽鋒看到了歐陽克真容,駭得他差點背過氣去。
“克兒……克兒!”歐陽鋒老淚縱橫,自己好好的兒子,居然當了和尚,怎能讓他不恨,怎能讓他不恨!
歐陽克同樣情難自禁,抱住歐陽鋒失聲痛哭。好一會,纔將歐陽鋒扶好。
“陽光,告訴我離那日,過去了多久。”
歐陽鋒緩過勁來,一看歐陽克那油光鋥亮的大光頭,皺着眉問向喀納斯的陽光。在襄陽決戰之前,歐陽鋒沒有隱瞞自己同歸於盡的心思,喀納斯的陽光也沒有隱瞞自己自|爆的打算。歐陽鋒武功雖廢,但眼光卻毒辣得緊,現在看來,喀納斯的陽光武功大進,不知離那日過去了多久了。
喀納斯的陽光將襄陽大爆炸之後的事情娓娓道來,歐陽鋒期間一言不發,但眼神中流露出對他的讚賞。一直到喀納斯的陽光講到現在,武林中人爭皇位的橋段,歐陽鋒這才閉目養神。
“你想要什麼。”
歐陽鋒深知喀納斯的陽光的能耐,不是武功,而是對勢力的經營。歐陽鋒堅信喀納斯的陽光不可能在爭奪皇位的時候,浪費寶貴的功力來救治自己。他可知道這一陽指救人是多大的消耗,以南帝段智興的實力,打通奇經八脈救個人得廢功五年!就算他喀納斯的陽光是個玩家可以快速恢復內力,但其內力本源的消耗,卻不是一般的天材地寶所能彌補的。歐陽鋒不知道,以他父子二人目下的情況,喀納斯的陽光怎麼會有什麼想從他二人身上得到。
喀納斯的陽光搖搖頭:“師父,我叫你一聲師父。當初我拿着九陰真經到白駝山投靠你,實在是沒想到你會給我這麼大的信任,任由我操縱發展白駝山莊的一切。而後咱們齊心協力,橫掃西域諸國,掌控千萬百姓生命,這是何等的榮耀。我抓着丐幫死磕不放,一是要報復丐幫毀了我等心血之仇,二是報答師父對我的信任。
當然,往日之事隨風而去。如果這是現實世界,如此大仇足夠讓我傾盡所有去報復,但這不過是一個遊戲,幫會裝備秘籍金銀都不可能變換成真錢,我損失的,不過是一時的心血罷了。心理上雖然難以接受,但實際上,卻也沒有損失太多。”
歐陽鋒歐陽克父子聽得目瞪口呆,這一切,就算是一場夢,但如此美夢一覺轉醒,也會懊惱到轉身繼續睡過去繼續發夢,喀納斯的陽光竟會如此豁達?當然不是啦,他可是懊惱了快一年啊!
喀納斯的陽光侃侃而談,好似放下了一個極大的包袱:“所以我來,就是爲了救醒師父,別無其他目的。若不是你們藏在少林,我怕是早就解決這個問題了。現在,我就要完成最後一個任務,和丐幫再作對一次,完成籌備已久的計劃,不論成敗,從此以後自在逍遙,了無牽掛了。”
說到這,喀納斯的陽光整個人都飄忽了起來,似有若無一般彷彿要隨風而去,顯然是心境上的開闊,讓他的武功也有長足進步。
“若要對付丐幫……”歐陽鋒搖了搖頭,不知是因爲丐幫勢大,還是因爲自己一生的宿敵洪七公,已經死在了自己的手下。“算老夫一份!”
喀納斯的陽光搖了搖頭,衝歐陽克道:“歐陽兄,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