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兩百八十一章 模糊的真相

虞蛛一現,衆多癒合後隱匿的虛空縫隙,又紛紛明晃晃地呈現。

裂縫充斥星空,鳳凰神殿,獸神殿,一尊尊驚惶不安的獸神,便落在了虞淵和太始等人的眼中。

她在稚雅授意下,開闢的這個虛空亂流地,是爲了防止那塊龐大的血肉,將鳳凰星域的異獸族羣收割殆盡。

此刻齊雲泓、虞依依相繼現身,太始也正大光明地冒頭了,說明那塊屠滅荒界衆生的血肉,該是被虞淵徹底掌控。

她還知道寒域的戰鬥結束了,除了小棘龍死於紫海,其餘人並沒有傷亡。

“母親,已在真實深淵上方,她會嘗試破碎萬靈禁。”

虞蛛飛出那道狹長的虛空縫隙,矗立在鳳凰星域,道:“既然是爲了對付祂,我們也願意出力。”

“你們?”

造化峰的大地之母,打量了虞蛛身後的獸神一眼,輕藐地搖了搖頭,“一位至尊沒有誕生,也敢言出力?”

“閣下是看不起我們?”天虎冷哼道。

“不錯。”

大地之母很坦然,指向剛晉升至尊的太始,道:“他一人,就能掃平沒有稚雅的獸羣。除了這丫頭依仗鳳凰神殿,還能稍稍抗衡幾下外,你們誰會是太始的對手?”

太始微笑點頭,道:“天虎,實不相瞞,在你沒有晉升十一級前,你真的不行。”

天虎呼吸粗重,眼瞳兇光畢露,似想要挑戰一下。

金色鉅鹿,鐵翼鳥獸神,還有暗金獸也蠢蠢欲動。

“真要找死嗎?”

齊雲泓哈哈大笑,一片遼闊的雷池突然在那些虛空裂縫中央浮出,狂暴而密集的銀亮閃電,所傳遞出來的殛滅之意,立即讓許多獸神冷靜了下來。

“好了,和他們沒必要逞威風。”虞淵擺擺手,讓大地之母和齊雲泓不要吵嚷,詢問虞蛛道:“她想做什麼?”

虞蛛低頭小聲說道:“尋找……真相。”

“真相?”

虞淵愈發感到困惑,“深淵已毀,衆生皆亡,源靈紛紛隕落以後,只有大道真諦烙印在萬靈禁。一絲能量不剩的深淵,只有渾沌巨靈的殘骸,還有什麼真相可尋?”

“母親說,被毀去的可不止深淵,還有更多的世界。”虞蛛幽幽道。

此言一出,大地之母,太始,還有龐大的建木,似被紛紛觸動。

不止深淵?

難道還有更多的世界,被最強的源靈扼殺,淪爲永恆死寂之地?

“我來看看!”

虞淵心念一動,以識海的“靈魂神壇”搜尋妖鳳稚雅,果真看到她站在一根巨大的紫金圖騰柱,漂浮在紫海的上方。

望見紫金圖騰柱的霎那,虞淵臉上有一絲厲色,不過迅速隱沒了。1

隨後,他便看到紫海的下面,遮蓋着深淵的絢爛萬靈禁。

稚雅將紫海從寒域,挪移到真實深淵的上方後,和他的距離就愈發遙遠了,他也很難時刻去感應。

因距離太過遙遠,他想要看一下稚雅和紫海,都要耗費不少力量。

在他需要全力參悟那些生命種子時,他不願浪費更多的力量,所以先前沒在意。

如今經過虞蛛的提醒,他再次看向了稚雅,想弄明白稚雅還有紫海內那頭兇物,究竟想要做什麼。

說來也奇怪,稚雅如今待着的世界,就是祂和黑暗源靈合力打造的神地。

而這個神地,此刻通過創生大陸和萬靈禁,正朝着荒界進行挪移,荒界的一方星河,漸漸被黑暗給籠罩。

那片本該永恆黑暗的世界,反而被萬靈禁的絢爛光芒,照耀的很是亮堂。

咚!咚咚!

突然,從虞淵的本體真身,傳出強而有力的心跳聲。

他下意識地垂頭去看,卻發現胸腔平靜無比,沒有任何的起伏。

旋即,他便有了重大發現!

其識海深處,那座有十層之高的“靈魂神壇”,最高的血之檯面內,赫然多出一顆鮮紅的心臟!

這顆鮮紅心臟,佈滿了許多心竅孔洞,宛如開天耀星表層一個個的洞口。

呼!呼呼!

他從那塊五彩血肉,剝離出來的一枚枚生命種子,但凡是被參悟出生命真諦的,都朝着這顆心臟的心竅逸去。

每當一枚生命種子,逸入到這顆鮮紅的心臟,心臟就壯大一分!1

有神霞般的深紅血光,從這顆神秘的心臟釋放出來,看其形態色澤和那株生命之樹,和倒垂下來的赤紅鐘乳石,幾乎是一樣的。

忽有凌亂渾沌的記憶,在他的腦海涌現,可他卻難知深意。

咚!咚咚!

心臟劇烈跳動着,將一枚枚生命種子吞沒,不斷地壯大着。

在這個過程中,那個現存於世的源血,倒垂鐘乳石的原始形態道象,也在這層血之檯面被漸漸呈現。

虞淵啞然,還以爲和極寒相伴的源血,被他在什麼時候給祭煉了。

他急忙認真端詳,發現在那顆跳動中的巨大鮮紅心臟旁,一株生命之樹,一片倒垂鐘乳石,像是伴生的血之神物,分處在心臟的兩側。

竟然,無比的自然和諧,彷彿渾然天成,本就該是如此。

心臟!

虞淵心神大震,去過浩漭之心的他,早知道那位神秘的深淵源血,最初的形態就是一顆心臟!

那顆心臟造就了深淵的衆生,締造出了“渾沌巨靈”,導致深淵的毀滅。

他萬沒有想到,他將最後一部分深淵源血遺留下來的生命真諦,真正參悟透徹後,會有一顆心臟在血之檯面猛地浮現。

還連帶將那位源血的最初形象,也給完美地復刻出來,烙印在血之檯面中。

虞淵並不清楚這意味着什麼,他暗暗感受,發現聖魔大陸旁邊的源血依然存在,且保留着獨立的意識。

並不是如那生命之樹般,被他給祭煉吞沒後,便失去了全部的靈性意識。

“奇怪……”

虞淵在嘀咕時,還忽然聽到了源界的源血,此刻和極寒的對話。

聖魔大陸旁邊的源血,那惶恐的情緒,隔着無垠虛空虞淵都能深切感受。

……

源界,聖魔大陸。

那塊棱形冰晶內,衆多向下垂落的血色鐘乳石內部,不知有多少赤紅閃電交織着,耀出令人目眩神迷的光芒。

“我,我……”

源血的靈性意識,在冰晶內飛竄,慌亂而恐懼。

每一束赤紅閃電,彷彿都是祂的一根神經,是祂傳遞意識的腦電,“我,我好像……”源血吞吞吐吐,結結巴巴,硬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極寒,也從沒有見過這樣的源血,不知祂爲何如此驚恐。

“發生了什麼?”極寒詢問。

“另一個我,被拖拽到了虞淵的靈魂神壇中。就在這一刻,我好像回憶起了,塵封了億萬年的記憶。我,我似乎是來自……”

源血停了下來。

極寒很是焦急,不斷釋放意識詢問:“你來自什麼?”

不知過了多久,這位紮根在源界,代表衆生血之源頭的存在,才迷惘地說道:“我好像,就是來自……深淵的那個源血。”1

“啊!?”

極寒簡直被震驚的無以復加。

“不止是我,荒界的那個源血,同樣也是來自……祂。”

聖魔大陸旁邊的源血,傳遞訊息的速度變得越來越慢,祂似乎在整理思緒,在尋找被埋藏了億萬年的古舊記憶,“猶如那傢伙,分裂出一條陽脈源頭般,我和荒界的那個同類,就是從祂那裡分裂出去的。”

“我們在不同的世界,灑落出生命種子,締造出全新的生靈。”

“可我們兩個的源頭,就是深淵的祂。當時的源界和荒界,只因還是一片荒蕪,沒有生靈誕生,我們可以任意發揮衍變。最終,我們通過不同的兩個世界,通過我們創造的生靈,變成了現在的模樣。”祂向極寒解釋。

極寒聽的傻眼了,喃喃道:“就像建木在源界播下一棵樹枝,出現了若尋神樹?大地之母,留下了泥洹神土?”1

“是的。”

祂的意識透着苦澀。

祂原以爲祂是在源界誕生的,是這個天地衆生的造物主,祂以爲祂執掌的生命真諦,乃是祂與生俱來的。

突然,祂發現祂只是更高層次的源血,所分離出來的一部分。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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