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在此恭候
壓抑的神識在曠野中久久徘徊,蘇傲天也有意放縱一下,感覺到沒有人的氣息,倒是有不少鳥獸一類的生命,但是氣息威壓都較弱,大多不過是相當於人類結丹修士的境界罷了,這些弱小的生命對自己的神識一無所知,並沒有受到驚擾,仍然是該幹啥幹啥。慢慢地,蘇傲天感覺到自己的神識擴散將要到了盡頭,這時,終於感受到了一個人類的氣息,感覺威壓不強,應該也就是個結丹修士吧。
蘇傲天想了一會,雖然這裡是承天州,但是照英俊男子的話來看,修煉的境界劃分與青龍州也是一樣的,這裡的修士無非是修煉速度快一些,神通法寶什麼的應該要強上一些,但是他畢竟境界還是結丹,按道理來說對自己構不成什麼威脅。蘇傲天決定先找到這個人問一下,畢竟自己初來乍到的,很多事情還是找個本地人打聽一下比較好,順便問問他天風穀風吟山莊在哪裡,免得自己走冤枉路。
主意一定,蘇傲天就開始往那個修士的方向移動。爲以防萬一,他一直沒有放鬆神識探查,附近方圓萬里之內並沒有第二個修士的氣息。隨着距離的逐漸接近,蘇傲天慢慢收回了自己的神識,免得那修士察覺到了後引起警惕甚至敵意,就不好交流了。
隨着距離慢慢接近,蘇傲天不斷收回神識,那人似乎對自己的到來一無所知,並沒有任何移動,看來神魂比自己弱了不少,蘇傲天更是安心了。到距離只有數百里時,那人終於是有所察覺,蘇傲天探查到他站了起來,往自己這方面張望。既然被人發現,蘇傲天也不再隱藏,將自己的神識放到剛剛察覺到對方的樣子,同時以一種不慢但也不快的速度向對方接近,以顯示自己並無惡意。
幾百裡的距離轉瞬即逝,轉眼間蘇傲天已經能夠看清對方的容貌了,這是一箇中年道人,穿了一身月白道袍,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站在一個涼亭下,身邊有桌椅板凳,桌上還有茶具,看來此人甚是悠閒,一個人在這曠野裡喝茶品茗。
蘇傲天來到對方面前,拱手施禮道:“在下初來此處,對附近不甚瞭解,已經彷徨了許久,幸喜遇到道友,故不揣冒昧前來打擾,道友可能爲我解惑一二?”
那道人不答,拿眼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忽然深施一禮:“不敢當,前輩可是第一次來到此地,如有疑問儘管問小道,定然知無不言,務必要讓前輩滿意。”蘇傲天見他忽然行晚輩之禮,不禁被搞得一頭霧水,急忙還禮道:“道友何出此言?你我修爲相當,正可平輩論交,前輩一說,如何當得?”
那道人仍然恭恭敬敬地說道:“不敢不敢,前輩平易近人,晚輩怎可魯莽?敢問前輩,可是從青龍州而來,剛剛穿過這結界?”
蘇傲天陡然一驚,怎麼自己剛剛纔來一會,就被人看出來了?這裡面必然有原因,只是自己不知道。這時再一味掩飾,難免示人心意不誠,那再問他些什麼可能就不好得到正確回答了,想到這裡就說道:“慚愧,本不想提及此事,怎奈道友慧眼如炬。在下初來承天州,有些事情還想煩請道友不吝賜教。”
那道人稽首說道:“前輩垂詢,自當效勞,道友二字,請前輩萬萬別再提及。”蘇傲天奇道:“爲何道友一再稱我前輩?我也不過結丹修爲啊!”那道人說道:“自古以來,能穿過這結界的,最低也要有元嬰修爲才能做到。前輩既然來到這裡,必是元嬰修士無疑,不過前輩身懷絕藝,可以隱藏修爲,只以結丹修爲示人。小道如果不知,還可裝糊塗,但即已知曉,豈敢失禮?”
蘇傲天這才恍然大悟,在這結界裡昏天黑地不知糾纏了多長時間,出來後只覺心情舒暢,早已經把此事忘到腦後了。這道人看他既然能穿過結界,當然會認定他是元嬰前輩了,自己也沒必要向他解釋自身的特殊情況了,就將錯就錯冒充一回前輩吧,如此問他些事想必他不會隱瞞。
想到這裡蘇傲天也就不再客氣,說道:“前輩不敢當,我初來乍到,有些事想問你,你可能告知一二?”那道人急忙說道:“自當效勞。實不相瞞前輩,小道就是奉宗門之命,在此迎候前輩的,這些正是分內之事,必然讓前輩滿意。”
蘇傲天又是吃了一驚:“宗門之命?難道你的宗門中,竟有人知道我穿過結界?”一時間只覺得匪夷所思。
那道人急忙說道:“前輩誤會了,小道所在宗門,其實是極不入流的,門中當然沒有這般神通廣大之士。小道只是奉命在這結界附近看守,如遇到像前輩這種剛剛穿過結界進入承天州之人,就前來效勞,盼能爲前輩稍解困惑而已。”
蘇傲天聽得半信半疑,英俊男子不是將青龍州說得十分不堪麼?青龍州的人,在承天州看來全是廢材,怎麼會有人專門在此恭候?於是問道:“此事我怎麼聽不懂,爲何你的宗門要等候我們這些人?”說着,語氣轉冷,想要嚇唬一下這道人,看他怎麼說。
果然這道人急急忙忙地說道:“前輩初來乍到,有此疑問那是理所當然。前輩先不要着忙,且請上座,待小道奉上靈茶,再與前輩細細道來。”蘇傲天說道:“奉茶不必着急,你先說說其中道理。”
那道人知他心中疑慮,也不強求,說道:“此事說來話長。小道的宗門,適才已經與前輩提及,一向勢微,但畢竟也是祖師一脈相傳下來的,歷代掌門都不忍讓祖師基業毀在自己手裡,故而也是將宗門振興視爲畢生心願。本門歷代有言,在青龍州這放逐之地,能修到元嬰境界,穿過結界的,都是一州之天縱之才,只是修煉環境太苦,故而修爲受到了限制,到了承天州後,修爲定然會有脫胎換骨的變化,未來前途不可限量。故而宗門代代都有人在此地守候,專門等候如前輩這般之人,一來爲前輩等人效勞,二來是誠邀前輩加入宗門。即便前輩等人不願加入本宗,好歹也要與前輩結個善緣,將來等前輩修爲大成後,能提攜本宗一二,就感激不盡。”
聽他這麼一說,蘇傲天有些明白了:“原來這承天州,也不是天才遍地,除了一些妖孽精英,還有這許許多多天資低下之輩,雖然有一顆向道之心,但是無奈不入高人法眼,苦苦掙扎之下,連自己這種在英俊男子眼中與廢物相差無幾的修煉廢材,也來拉攏了。”想到這裡,也是一陣無語。
那道人看他不說話,就陪着小心說道:“晚輩如此說,不知可令前輩釋懷否?”蘇傲天頷首說道:“貴宗門古道熱腸,眼光長遠,倒是我有小人之心了,還請見諒。”那道人急忙說道:“不敢不敢,想來是小道辦事不利,致使前輩生疑。前輩還請上座,先品品這靈茶如何?”蘇傲天暗想自己窮光蛋一個,現在他也知道自己是從青龍州這種地方來的,定然對自己沒有什麼企圖,況且他說宗門還要拉攏自己,總不會在靈茶裡下毒暗害,於是就依言坐下。那道人沏上茶,端了過來,蘇傲天一飲而盡,只覺直沁心脾,口齒留香,更有一股靈氣涌入經脈,說不出的舒服。
那道人等蘇傲天飲畢,才說道:“小道雲鶴,還未請教前輩尊姓大名?”蘇傲天也不隱瞞,說道:“我叫蘇傲天。不知貴宗門地處何處,門中掌教修爲如何?”雲鶴見問,不由得臉上露出慚色,說道:“晚輩的宗門叫做天道門,就在此地十萬裡之外的蒼柏山上,現任掌教乃是元嬰修爲。也不怕前輩見笑,本宗歷代只出過幾個煉虛修士,煉虛以上境那是從未有過。”蘇傲天一想煉虛修士在青龍州那是聞所未聞,很多人根本就是不知所以,一個煉虛修士足以橫掃青龍州了,而這個天道門,卻可憐得連青龍州出來的修士都要拉攏。
雲鶴又說道:“鄙門雖然勢微,但卻是誠意邀請前輩。前輩初來乍到,可否考慮到鄙門先行落腳,再做打算?”蘇傲天搖頭道:“貴門好意,我心領了。但是我還有其它事,恐怕不能在貴門停留了,還請見諒。”雲鶴嘆到:“前輩天縱之才,不願加入本門那是理所當然之事,其實本門也沒有奢望。小道的主要任務,還是要與前輩結一個善緣。不知前輩有何需要小道效勞的?”
蘇傲天說道:“我確有一事問你,你可知天風穀風吟山莊在哪裡?”雲鶴茫然說道:“前輩有所不知,承天州何其廣闊,就是許多神通廣大的大能之士,也沒有將承天州全都走遍。這天風穀風吟山莊,小道尚是初次聽說,反正附近數十萬裡範圍內是沒有這個地名的,要叫前輩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