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鴉的混混正寫到最後一個“家”字,忽然手停在了半空。
歐陽卓抓住他的手腕,臉色鐵青。
“你們在做什麼?!”
“你是誰?快放開我!”塗鴉混混立刻威脅道。
邊上,在扔石頭的那些混混也扭頭看了過來。
“喂!你是哪根蔥?趕來壞我們的事情?趕快滾!”
“砰!”
歐陽卓直接抓着塗鴉混混,竟是單手提起了他,轉身直接砸向了那兩名扔石頭的混混。
三個混混撞在一塊,頓時鮮血飛濺,慘叫連連。
“讓我滾?你們好大的膽子!”歐陽卓拍拍手,一邊冷哼,一邊再度朝着他們走去。
三個混混見狀連滾帶爬,慌忙爬了起來。
一邊逃,一邊還威脅道:“小子你給我們等着!敢壞我們龍虎堂的事情!有膽子就別走!”
混混們逃走了,歐陽卓回過頭,看到的卻是林楠冰冷的表情。
“這是怎麼回事?”
這裡面,一定有問題。
林楠鐵青着臉,轉頭朝着沈家走去。
上前輕輕叩門,卻沒有迴應。
林楠皺起眉頭,喊了一聲:“沈從文,是我,林楠。”
屋子裡,這纔出來開門的聲音。
沈從文從門背後露出一個腦袋,似乎有些畏懼的看了眼外面,見到那些混混不在,方纔開門。
“對不起先生,我也不清楚,昨天晚上我們只是送沈從文來到巷子口,並不知道他家情況原來這麼糟糕!”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僅僅從邊上這面牆壁就可以看出,沈從文一家怕是已經被騷擾了很久。
“林先生,抱歉了,那些人經常會來搗亂,必須讓他們覺得家裡沒人,他們纔會走。”
“這些人是幹什麼的?爲什麼要騷擾你們家?”
“這個……”沈從文一臉爲難,閉口不談。
林楠也沒有多問,事情的真相,遲早會知曉。
接着,四個人進到了屋子裡。
沈從文一家,可以用家徒四壁來形容。
屋子裡面幾乎沒有什麼新的傢俱電器,僅有的一些,看起來就好像是從垃圾堆裡撿來的破爛。
沈從文的祖母就躺在一張破爛的牀褥上,見到有客人來了,勉強想要起身,卻行動困難。
“不用起來了,你躺着就行。”
林楠讓沈從文祖母躺下,自己的目光,卻落在了牀邊兩張黑白照片上。
其中一張,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看眉宇,和沈從文有幾分相似,想來就是他的父親。
至於另一張照片,赫然就是林楠曾經的徒弟,沈千山的照片!
故人照片,讓林楠心中一震,而柳醫仁,也已經老淚縱橫。
“師兄!師兄啊!”
“師兄?林先生,這位老先生是……”沈從文有些困惑道。
“他是你爺爺的師弟,柳醫仁。”林楠說道。
“柳醫仁?”沈從文嘀咕了一聲,忽然瞪大了眼睛:“他是柳醫仁?神醫柳醫仁?”
“沒錯。”
“他是我爺爺的師兄?”
“嗯,當年他們都是在我門下求學。”林楠回道。
沈從文表情複雜,對林楠的話實在是很難相信。
就在兩人談話的時候,老太太的目光一直在林楠身上打轉。
忽然,她指着林楠就大喊起來:“先生,你、你是不是姓林?是我兒子的老師??!”
“你認得我?”林楠詫異道。
聞言,老太太已經淚流滿面:“林先生!真的是你啊!我兒子死之前曾經給我留下一封遺書,說來日,他的師尊一定會替他報仇!沒想到你真的來了!”
“幾十年了!這都幾十年了!”
沈從文大吃一驚:“太奶奶,我爺爺有說過這種話?”
老太太點點頭,戰戰兢兢地從枕頭裡摸出一張用牛皮紙抱住的信紙,交給了林楠。
“林仙師,這就是我兒留下的遺書!”
這份信紙已經有幾十年的歷史,紙面發黃,字跡都變得有些模糊。
但林楠還是能清清楚楚看清楚上面的內容。
“母親,孩兒不孝,不能繼續在您身邊盡孝了,是孩兒沒用。”
“孩兒眼拙,竟然誤將毒蛇視爲摯愛,方纔有今日下場。”
“她以你和我兒性命要挾,爲了你們,我不得不做出選擇,只希望我走之後,她能遵守承諾,不牽連於你們。”
“母親,請不要替我報仇,也別讓我的孩子報仇,我只希望你們能好好活下去!”
“不過,若是將來有一天,有一位姓林楠的先生來找我,那就請將這封信交給他!”
“若是世上有人能替我報仇,那就一定是他!”
“我的師尊!林軒轅!”
“師尊,若是您看到了這封信,請原諒劣徒無能!身爲您的徒弟,最後卻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場,徒兒無能!有辱師尊名諱!”
“沈千山,絕筆!”
不知道何時,林楠點燃了一根香菸,火光微亮,閃爍不止。
“林仙師!幾十年過去了,我還以爲這封信會隨着老太婆我入土,沒想到您真的來了啊!太好了!太好了!蒼天有眼!兒子啊!你的師尊來了啊!”沈老太太坐在牀上哀嚎道。
“太奶奶,你不會搞錯了吧?他、他看起來才二十來歲,怎麼可能是我爺爺的老師?”沈從文徹底迷糊了。
“孩子,肯定是他沒錯,你爺爺當年就告訴我,他的師尊是神人,歲月不老,容顏永駐!”沈老太太說道。
“啊!”
剛想再問,門外忽然傳來叫喊聲。
“沈家的老東西,快開門!”
“我們剛纔都打聽過了!剛纔那兩個人是不是進了你家了?趕快叫他們出來!不然老子就把你們家給點着了!”
聽到門外叫喊聲,沈家兩人臉色頓時一變。
“先生,我出去看看。”歐陽卓氣呼呼道。
“不必,我去。”
林楠語氣冰冷:“你在這陪着她們。”
林楠正要走向門口,牀上的老太太卻喊道:“林仙師,小心啊!那些混混都是殺人不眨眼的!”
“放心。”林楠微笑,“如果我連幾個混混都要害怕,還怎麼替你兒子報仇?”
說完,林楠就走了出去。
門外,原本熱鬧的巷道里冷冷清清,三教九流全都消失不見。
只有一羣凶神惡煞,手提棍棒的混混,站在沈家門口,虎視眈眈。
爲首喊話的男人,穿着一件黑背心,脖頸纏着大金鍊子。
他身邊正站着剛纔被歐陽卓揍了一頓的那三名混混。
看到林塵出來,大金鍊子轉頭便對他們問了幾句,確認不是歐陽卓後,便回頭衝林楠喊道:“小子,剛纔打了我兄弟的那個人呢?讓他滾出來!”